萧蔷入座,不似往常般小聪明她现在更显沉稳:“不是爹爹说的是我先说,小九……”萧蔷坐过去拉住妹妹的手:“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你为什么不回王府,是不是王爷……”
萧染笑了:“当然不是,勇定王人不错不会虐待妾室,我不回去的理由也许不适用于你,我和他之间谈不上欣赏与否,刚开始就是相互达到某种目的所以事后就分道扬镳。”
萧蔷不懂她的意思,两年来萧染变了很多,她已经不是没有主张做事都会过问自己的小妹妹,萧蔷认真的道:“王爷对你不错,你如此不给他面子离开,他也没有对外说什么。”
“恩,是没说什么,就差宣布我死了,还好没说我真死了,呵呵。”害的她回家都遮遮掩掩的还敢说他不小气:“娘的身体状况你不用操心我请了大夫过去看看,小弟的学业听天命,如果他不能为官不要强求,你如果进了王府不要跟柳云硬碰,也不要与其她妾室交恶,必要时纵容新人嚣张跋扈,将来等你的地位稳固了,你也不要羡慕柳云,她这人很聪明,玩手段也算一流,最主要的是激不起她的好胜心她绝对不会轻易败坏她的形象,王爷宠她是其她人必输的理由。”
“你呢?王爷不能说不疼你,勇定王带你回来的时候,父亲说你终有一天会为后,为什么离开,皇后的位置固然危险,可你就不想上去看看,那里的世界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看了就要付出代价,再说我要是真看了凤君天能咒死我何苦让自己英年早逝,凭良心说,凤君天人不错也讲理,但男人都一样不要触犯他们的痛脚就行,柳云也不要碰。”
萧蔷收回手笑容清淡迷惘:“柳云没有家族势力,她受宠又如何,我介意的不是她,是李家的三小姐,她如果也在选秀之类我们和李家不可能没有摩擦。”
李家?凤君蓝的未婚妻!萧染并不在意萧蔷所说的问题,她更关心萧蔷将来会不会爱上凤君天,凤君天又不是白痴更不是直接接班的帝王,他有战场上磨练的杀气懂得玩弄朝政,更知道如果关爱他的女人,哪个女人敢说一定不会爱上他!“姐姐,其实太常寺的李家少爷不错,你为什么不……”
萧蔷先一步的自嘲道:“我想试试,李家和皇室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一个伺候帝王一个伺候官臣,如此而言我为什么不伺候帝王。”
话虽这么说但伺候官臣不会死,伺候帝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你如果愿意我不反对。”毕竟自己没有说反对的立场,难道自认自己了解帝王家就不让姐姐去,那不了解的多了还不是一样曾在高处没有下来,何苦自认了不起的教育别人,人各有命,姐姐选的就是姐姐走的,只是看她最终的结局是什么:“我要走了,需不需要我在勇定王面前为你说些什么?”这句话萧染说的并不诚心,只是一句可有可无的问候或者她就没打算说。
萧蔷摇摇头,注定了的拒绝:“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知道爹爹非闹着跟你脱离父女关系,虽然他谈不上疼不疼咱们,但父亲对我们都不错,可你离开勇定王府的事闹的太大,最后的结果想必是皇室给众民一个交代委屈的一定是你,你以后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多求求人不要委屈了。”
“我知道。”萧染看着姐姐不禁有些羡慕,她的认知狭小所以她的所想简单,对她来说妈妈、妹妹弟弟就是她的全部,她没有安忆词的才学、没有李思絮的美貌,她只是在努力的照顾她想照顾的人,虽然这里只是一个小家,但每个人都努力扩大自己价值,或许会成功或许会失败仅此而已,而白小鼠的价值早在另一个时间就变了味道,开始追求温饱和富足后的刺激,刺激不新鲜了就乱了自己的人生理念,乱了容易想回去难,看惯了挑战大风大浪的刺激回归平淡是如何的寂寞。
白小鼠离开了萧家,她偷偷看了眼交涉不多的弟弟,他正在伏案读书,叶氏已经睡了,白小鼠没有惊扰任何人的离开,换回一身男装贴上本有的面具,白小鼠这个名字跟了她二十年她爱小鼠胜过白小染,路过勇定王府的大门,小鼠有一刻想要进去让凤君天关照下自己姐姐,但是想想还是算了的路过……
凤君天抬头看看天,阴了两天的天气依然萧瑟,凤君天披上外衣关上窗子,因为忙的太晚,凤君天染了风寒,这几天太医和皇上轮流看着他吃药,皇帝更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准他不宫批阅奏章,但凤君天依然没有闲着睡醒的空隙又开始忙碌,似乎除了忙碌他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柳云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但下床已经无大爱,烟儿的离开让她憔悴不少,可丫头终归是丫头,她的路还要继续,柳云在门外站了一会,似不满又似心疼的想敲门,但她犹豫了很久最终没有出声的离开,她有她的坚持,她不想毁了王爷一直对他的宠溺,更不想看到他眼里的梳理,柳云让求影把药端进去,自己走了。
凤君天看到桌上的药时头也没抬一下,他说不清在抗拒什么,一切能让他想到不该想的人的事物他都不想面对,至少此刻不想,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时间,只是时间而已。
桌上的药味一点点的在空气中挥发,阴冷的空气残冷落寞,小太监想提醒主子药凉了可话到了嘴角不知道为什么又闭上。
如今的勇定王府依然草木茂盛桃李自春,亭台楼阁伫立水榭花香应景,雨水从圆润的荷叶下滴入湖中泛起不起眼的波纹,房檐上的雨水滴在台阶上溅起一个小水洞,丫头们低着头走过书房门边,太监们也不敢扰了主子清静,宁静的勇定王府如一潭华丽的死水,死的炫目静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