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君是我的一个重要的好朋友,对我的启发和影响很大。
记得第一次去她家里写作业时,一进门就看到是独门独户的二楼层住户很新奇,不像奶奶家是三家共用一厨一卫的住户。
她的家面积不是很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自己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被收拾得整齐利落。
她家卧室显得很大,两张双人床和一个衣柜,床边有一张饭桌,上面放着吃剩下的菜,用大大的碗罩扣着,防止苍蝇落在上面。
桌子上没有不干净的碗筷,都已经被及时的捡走洗净收起来了。桌面也被擦得干干净净。我们写作业的地方就在这张桌子上。
如果不是我这次陪着她写作业,估计她每天写作业的地方也就是这张桌子了。
我学着她的样子从桌子下面抽出木蹬,小心翼翼地拿出作业本和笔,将书包放在床上,在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桌面上挤出一片小地方,端端正正地放上本子,打开,翻到最后一页掖好就开始动笔写了起来。
我在这种地方写起作业来感觉很安心,所以写起来很仔细,也很专心。
这真是一种很独特的心理体验,不像我平常将书本铺散开弄得满桌面全是,那样看似学习,其实我的心早已经飞到了哪国了谁也不知道。
而在这里,我自知没有那么大的空间,我的心便只为写好当前我本子上的字而跳动,别无他想。你说我还能不专心吗?
就如同屏住了呼吸过独木桥一样,我体验着这种小心翼翼地专心写作业的感觉。
我的感觉还不错,至少让我神经大条的心一直收紧着,我很谨慎。这对我这种很爱溜号的人来说,是一种绝佳的克制办法,所以,我反倒很喜欢在这里写作业,尤其是写小楷。
写数学作业的时候,我们俩共用一本书(她没让我掏出我的数学书,可能是因为桌上空间有限,而我也省得收拾数学书了),我们一起把书上的题目抄到本子上去做,一起专心致志地计算,然后核对计算结果。
当我们都得出了同一个答案,我们会发出由衷地喝彩,双击一掌然后继续做下一道题。
就这样,在她家里,我们真的把学习当做了游戏,我们在快乐中学习增长知识。
除了写作业,她还让我看到了她的独立意识的一面。她能独立自由地支配自己的空间和时间,真正做到了“我的地盘我做主”。
她把我安排得可明白了,既不过于盛情又不显冷清,一切恰到好处。她独立的待人接物让我无形中受到了启发和影响,让我的心理年龄又长大了一点儿。
写完作业后,我也能和她再玩一会儿,但看到天色已经不早了,担心妈妈又要找我回家吃饭了,我也就赶紧张罗回家了,她也很痛快地和我说再见,我便更匆忙地往家赶了。
后来我经常去房君家里写作业,房君会随手抓给我一把火柴让我带回到家里使用,我不好意思拒绝,或者笨嘴笨舌没有推辞掉,拒绝没成功,也就勉强收下了。
房君的家里有很多这样的零散的火柴,我想一定跟她父母的工作有关系吧。或者他们家还在搞副业,利用平时的空闲时间将零散的火柴码齐了装到盒里卖出去。
知道这有可能是人家赖以生存的饭碗,所以后来,我也不好意思要她家的东西了。
不过那一次我虽然接了过来,但是我一路上往家走都还在发愁怎么处理掉我手中火柴这个问题,我绞尽脑汁,我不能让妈妈知道,否则妈妈又该说我偷拿人家的东西了。
妈妈只要看到我手中有不是我们家的东西,就会用审视的眼睛看着我,有时候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以为是我因为好奇而偷拿了人家的东西。
哎,我都觉得妈妈也不好好想一想,我偷拿人家的火柴干嘛啊?火柴又不能吃,我又不是个男孩子,喜欢拿着火柴聊闲,玩儿危险的游戏,我偷拿人家的火柴干嘛啊?只为了偷东西好玩儿,祸祸人家吗?那我可真是个神经病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处理呢?一根一根燃着了玩儿还有危险,我也没有那个功夫了。扔掉了?扔哪里呢?
后来经过我家房后时,我正想去上厕所,我心里一动,何不就把它扔到厕所里,这样妈妈就不知道有这个事情了,我也就不用挨妈妈说了。
我打定了主意以后就飞跑了过去,当我想把火柴扔到便坑里的时候,我突然有点儿舍不得了,不管怎么说,有了火柴,家里就不用再买火柴了,就这样扔掉太可惜了。
我上完了厕所又出来了,没舍得扔,就在厕所不远的地面草丛里,我把火柴都掏了出来,我一根根将乱七八糟的火柴捋顺放好,火柴头都朝向一个方向,我捡拾了一小把,握在手里,想:这个样子就像刚买来的火柴了,又整齐又干净,不管怎么说,扔掉了真可惜,我就带着这一把像样的火柴去交给妈妈吧,但愿妈妈不会又冤枉我!
我将这一小把火柴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书包里的一角,收拾好了就飞跑着回家了。
当我们吃完饭,妈妈翻看我的书包看到了那一小把火柴的时候,妈妈的确不像我事先想得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冤枉我,只是轻轻地问了我一声,我从容地把事情讲了一遍,妈妈很高兴地收下了这把我精心挑选过的火柴。
我看到妈妈的态度之后,直想飞身跑到厕所附近的草丛里将其余的火柴都交给妈妈,但我当时只能按部就班地进行下一步——睡觉了!
我晚上真睡不着觉啊!我心里一直在想着外面的那把火柴,既怕被别人捡去了,又怕下雨了被雨水打湿了不能用了。
第二天早上果然下起了小雨,当我披着雨衣假装上厕所时,看到了还待在那里的火柴,我有心捡起它,又放弃了。
算了,捡起它又能如何呢?且不说还能不能划着火柴了,就说放哪里晾晒呢?被妈妈知道了还要再解释一通,怪麻烦的!
我绝望地、果断地放下了这个事情,心里还这样安慰着自己:既然昨天就将它们丢弃到了这里,不管当时是什么心理原因,就果断地放弃了它们吧,别再去为它纠结了,以后好好地处理类似这样的事情就好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能够将这件事情一直记到现在的原因,我的心理曾经如此的矛盾过,如此的焦灼过,如此的不舍过。
因为妈妈平时对我的矫枉过正,导致了这一结果,我因此而感到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