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杀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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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1)

第二十章 (1)

刹那间,倒了五个人。

被天地不容劈倒的两个人,一裂胸一剖肋,倒在血泊中挣扎,虽然没死,但已无药可救,没当场毙命,决难支持片刻。

另三个有气出没气入,正在断气。

没留下活口,虽则五个人仍有一只气在。

“雍二哥,你不要紧吧?”毙了慑魂双煞的徐霞,收剑关切地问。

“还好。”天地不容泄气地说:“你杀光了他们,我的口供泡汤啦!你怎么也来了?”

“我得到消息,大自在公子在此藏匿,因此赶来侦查,没想到消息靠不住,这里只有几个小人物。

我是跟在这三个人后面进来的,一看是你,我心中一急,只好下重手毙了他们。事出意外,我忘了你是威慑群魔的天地不容。你要活口何用?”

“这两个家伙,是天道门的杀手,地位最高的十大使者之一。”他收刀指指正在断气的慑魂双煞:“我已经击伤了他们,正准备活擒问口供。”

“真的?不可能,雍二哥。”徐霞肯定地说:“大自在公子狂傲自负,与天道门那种严格控制的组合格格不入,不反脸结仇已经不错了。”

“可惜你把他们杀了。”

“他们是……”

“十余年前凶名昭著的慑魂双煞,目下是天道门十大使者中的天煞使者。要是不信,你可以检查他们左小臂内暗藏的暗器发射筒。”

检查很简单,拉起衣袖就可看清袖底的玄机。徐霞检查毕,似乎并怎么感到惊讶。但察看两个被天地不容杀死的两个人时,脸上的惊讶神情十分明显,而且相当激动,情绪不稳定。

“你像是认识这两个人?”旁观的天地不容问。

“听说过。”

“剑上的劲道十分惊人,招术上之凶狠霸道无与伦比,该是宗师级的剑术高手名家,却毫无风度地从背后偷袭,他们污辱了手中的剑。是什么人?”

“他们确是宗师级的剑道名家。”徐霞说。“泰山双雄刘家兄弟,也称泰山双剑,二十年前就已经是武林一代剑术宗师。”

“大自在公子的狐群狗党,应该都是风云人物,骄傲自大的人,不会与身份名头不相称的人结伙。看来,大自在公子很可能与天道门有所勾结或协议。慑魂双煞不是无名小卒,他应该知道双煞的底细。”

“也许吧!”

“你似乎颇感惊奇不安。”

“确是如此。”

“为何?”

“泰山双剑的创口。”徐霞悚然地指指双剑的创口。

“怎么啦?”

“一刀毙命。雍二哥,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

“以这两位剑术宗师的造诣来说,他们挨上这两刀,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像傻瓜一样站在你面前挨刀,才会造成这种致命的创口。而事实却是,他们正联手抢制机先疯狂进攻,雍二哥,你会法术?”

“欠学。”

“那表示你的武功修为,已修至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境界了。雍二哥,你瞒得我好苦,在我面前处处示弱忍受欺凌,我……我好惭愧,原谅我,好吗?”

这时的徐霞,母老虎女强人的神情不再存在,笑吟吟地挽着他的手膀往外走,甜甜的嗓音腻腻地,像在向所爱的情人撒娇。

他想挣脱,反而被挽得更紧,香喷喷的胴体几乎要挂在他的身上啦!

“过去的事,没有提的必要。”他觉得这位母老虎还怪可爱的,一个骄傲自负的女人,是不肯承认错误的:“目下最重要的是,赶快把大自在公子搜出来,这家伙不但是龙江船行的威胁,对你们徐家也是灾祸之源,必须把他搜出来了断永除后患。”

“我搜了好几栋房舍,没发现有人。”徐霞肯定地说:“我敢打赌,他早就逃出南京城了,只有傻瓜蛋才会等你搜。出了事必须远离现场,这是江湖人的金科玉律。先到我家城内的下处做我的客人,务请赏光好不好?”

大户人家通常在城内建有房屋,进城时住宿问题不必劳动亲友,称为下处。徐家的庄院在大胜镇,在城内有好几座下处。

老三徐义在留香院有相好,进城时很少在下处逗留,目下留香院风声鹤唳,徐义应该不在留香院鬼混。

雍不容见了徐义就一肚子火,怎肯随徐霞一起走?何况他有事,必须离开南京。

“抱歉,我还有些事亟待处理。”他婉言拒绝:“大自在公子与天道门有所勾结已可肯定,你们最好重新把茅山三圣请来坐镇一段时日。本来我觉得你们家不宜沾惹那三个邪恶的法师,但情势已愈来愈恶劣,两害相权取其轻,希望以三圣的声威,让天道门有所顾忌。”

“高二哥,只要你肯助我们一臂之力,天道门不足畏,对不对?还有……”

“还有什么?”

“从今以后,你将是我们徐家的贵宾;我爹知道你是天地不容,感到十分意外,也感到万分兴奋,渴望和你见面亲近亲近。我那三位兄长,老实说,真有点怕你。决不敢再对你无礼了,走吧!送我回去好不好?”

“南京城你最熟悉,还要人送呀?”他大笑:“呵呵!敢在你面前抬头挺胸的人就没几个。赶快离开确有必要,须防天道门的杀手蜂涌而来。”

除了外进的店堂,有三两个不知内情的伙计照料之外,后进的房舍,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人了。

两人从侧院跳墙撤走,从巷底进入另一条横街。

“我记得你曾经雇请了一个小村姑,而且是个身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徐霞傍在他身侧,一面走一面说:“我几乎栽在她手下,她呢?”

“走了。”他感到心潮汹涌,思念之情油然而生,也为千手飞魔父女的安危耽心。

“她到底是何来路?真的不是千手飞魔的女儿?”

“真是千手飞魔的女儿。”他不再隐瞒,反正千手飞魔父女已不在南京了。

“哎呀!”徐霞装模作样地惊呼。

“你怎么啦?”

“江湖朋友几乎众口一调,指千手飞魔可能是天道门的门主,你却与他的女儿住在一起……”

“胡说!”他不悦地打断徐霞的话:“千手飞魔才是天道门急欲除去的死对头。”

“雍二哥……”

“你用阴煞真气的打了她一掌,她没找你算帐已经情至义尽,何苦再传播不实的谣言传闻,有损她父女的威望形象?”

“咦!你……你……她告诉你我用阴煞真气……”

“那天晚上,你和你二哥幸好走得快。”

“她目下在何处?”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所以今晚你用快速的行动杀死了三个超等的高手,我并不感到奇怪。大自在公子算老几?你徐家任何一个人,也可以替他在江湖除名。天道门如果敢公然找你们公平拚搏,胜算不多。

你们也知道自己的实力,所以并不怕天道门介入你徐家称雄的南京的霸业,你们只要小心提防,就可以保持暂时相安的局面。该分手了,再见。”

“雍二哥……”

他跳上街右的屋顶,急急摆脱不死心追上屋的徐霞。

在他的心目中,徐霞仍然是令人畏惧的母老虎,虽则以娇艳的女人风情向他表示亲善和情意,他却不敢领教,一方面是积怨难消,另一方面是龙絮絮给予他的良好印象相当强烈,徐霞的复杂性格,他确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徐霞恼羞地向夜空大叫。

沿江有几处渡口,最上游的一处叫新江口渡,名义上是官渡,其实另有私营的渡船往来,从江东门码头上下,渡资贵了四五倍。当然这是违禁的,违禁就得多付钱。

雍不容就是从新江口渡过江的,他对这里一带的门路了

如掌指。

他以为打扮成水客趋私渡,可以摆脱眼线的跟踪。天道门已将他列为目标,跟踪他的人一定不少,他必须摆脱这些高明眼线,隐起行踪远走高飞。

一切顺利,渡船靠上了对岸的江浦县新江口码头。渡船上没发现岔眼人物,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去向,没有人知道他要赶往凤阳声援千手飞魔。

踏上至县城的大道,前面三岔路口站着一个提了包裹的青衣老人。

右面岔的路,是通向浦口镇的大道。

接近至二十步内,他油然生出戒心。

“这位老人的眼神……”他心中嘀咕:“唔!是不要狂乞!”

不要狂乞丢弃了花子装,但眼神瞒不了他。

“算算你也该来了。”不要狂乞咧嘴一笑:“老夫是上一班渡船过来的。”

“咦!前辈能未卜先知?”他大感诧异。

“老夫的消息,比你灵通十倍。”

“但是……”

“千手飞魔的女儿,曾经和你结伴,没错吧?”

“这……”

“天道门正全力对付他,你已经得到消息,当然不会撤手不管。”

“这与前辈无关,前辈没有冒与天道门为故的风险,参予我的事。”

“老夫不是参予你的事,而是为了自己的事走上同一条路。”不要狂气与他并肩动身:“楚酒狂那混蛋,明里雇船与天都玄女向上江走,其实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走的是凤阳道。”

“可能吗?”他一怔:“我亲耳听到天都玄女邀请他到黄山小驻……”

“那混蛋诡计多端,他的去向瞒不了有心人。这一带是一剑横天的地盘,他的朋友的确亲见他们几个狗男女,化装易容走上了凤阳道。”

“很好,我也要查证那个叫小佩的小姑娘,到底是不是扮粉头计算我的人。”

“这次,咱们要给天道门一次致命的打击。”不要狂乞恨恨地说:“沿途有一剑横天供给消息,李老邪一家在暗中活动,你我在明处招引他们的注意。”

“这个……”

“老弟,独木不成林,你不能再置身于事外了。”不要狂乞郑重地说:“你应该知道,已经枉死了不少人,总有一天,他们会全力收拾你的,你愿等这一天到来吗?”

他沉默久久,埋头赶路。

他那能再置身事外?他早就深深介入其中了。

“咱们这些邪魔外道,不会因为欠你一条命的恩情,而舍命陪君子和你一起玩命。”老花子鼓起如簧之舌,续下说辞:“而是为了自保不惜破釜沉舟生死一拚。天道门已经露出狰狞面目,逐渐化暗为明,今后必定公然大做买卖,任何人都可以花重金轻易地找他们办事,他们要谁的命都轻而易举,咱们这些人除了躲起来苟活之外,别无他途。就算你不过江,咱们也会干的。”

“我喜欢按我的方式玩命。”他郑重地说。

“我知道。”不要狂乞欣然说:“你过江,表面上是会援千手飞魔,骨子里是要引蛇出穴,不愿在蛇穴里和天道门拚命,武林无岁,我们都愿意听你的。我不要狂乞狂傲自负,也愿意听你指挥,谁还敢说个不字?放心啦!”

“当然我会借重诸位的宝贵经验与见识。”他谦虚地说:“咱们所面对的,是一群有组织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卑鄙杀手刺客,要拚命必须有技巧。霸剑灵官那些人就不知道如何玩,所以结果十分悲惨。”

“你准备玩大的?”

“大小都玩。”他信心十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