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天急忙往前追赶,跑了几步之后仔细一看,人影早就没了。
这里他又不熟,加上又是黑夜之中,想追也弄不清方向。
就看刚刚这几下,池中天虽然不敢有十足的把握判断出此人的武功究竟如何,但肯定不会太低,至少江湖一流水准是有的。
偌大的七星坊,肯定会有这样的高手,难道说是有七星坊的弟子觉得自己也是和朝廷一起来找麻烦的,所以想除掉自己?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池中天真恨不得现在就回冥叶山庄。
... ...
舟山岛海边昼夜都会停靠一些船,有渔船,也有出海的大船。
出海的大船,一般都是七星坊自己的,但渔船就不是了,大多都是岛上老百姓的。
此时,大多数的船上都是没人的,只有极少数的几条船上还有一些亮光,都是以船为家,常年住在船上的。
忽然间,岸边附近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一个人影犹如鬼魅一般来到了一艘渔船前,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艘渔船并不大,只有一个大船舱,里面亮着灯,一个中年女人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喝茶,看到有人进来,急忙站了起来。
“公子,回来了。”
“回来了!”
进来的正是刚刚那个蒙面人,他揭开自己的面罩之后,随手丢在桌子上,笑着说道:“池中天很一般嘛。”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悄悄前来的苏千禾。
苏千禾从夔州离开之后,一路急赶,很快就到了华亭港,但华亭港已经封闭,关键时刻还是画棠主意多,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艘小船,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华亭港,同样,也是趁着夜色登上了舟山岛。
其实这也是他们运气好,左哲和邓子龙离开华亭港之后,华亭港的戒备就松了很多,所以他们才得以悄悄离开。
“怎么,您和他交手了?”
“算不上交手,就是简单过了两招。”
“有什么感觉?”
“他没有使出全力,但从身法和出手速度来看,一般般吧,没传说中那么厉害,肯定不如我娘,更比不上我外婆。”
画棠摇摇头道:“公子,您可千万不能这么想。”
“算啦,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我这么一出现,又给他增加了许多烦恼,他现在一定是在挖空心思猜我的身份呢。”
画棠一边给苏千禾倒了一杯茶,一边说道:“您觉得他会怎么猜?”
“他和朝廷一起来的,在七星坊的一些人眼里,自然就是来找他们麻烦的,所以私下里想收拾他也是情理之中。”
“公子的意思是,池中天会觉得是七星坊的人?”
“对。”
“好计策。”画棠称赞道。
“棠姑姑,天黑之前你不是说出去打探消息了吗,有什么收获?”
“别提了,舟山岛的人,几乎每一个都和七星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才稍微一打听,就被人注意上了,所以什么都没探听出来,只是知道似乎和十多年前一桩旧事有关,朝廷像是来秋后算账的。”
“哦?有意思有意思,朝廷来算账,怎么还把池中天带来了?”
“这个老奴就猜不透了。”画棠说道。
苏千禾说道:“难道说,朝廷收拾不了欧阳鹤轩,所以让池中天来?”
“不可能,公子,朝廷若是真想收拾谁,没人扛得住。”
“那就奇怪了,我娘还说池中天会和欧阳鹤轩发生一些冲突,可也没动静啊。”
“公子,耐心等,小姐不会乱说的。”
“唉,其实,我这渔翁,最大的利益就是趁机灭掉他俩的其中一个。”
“与其除掉,不如收为己用。”画棠说道。
苏千禾摇头道:“不不不,七星坊不比那些小门派,我可收服不了,当然了,能在这里盘踞多年,那金银财宝一定不少,如果能顺手牵羊捞点实惠,也是不错的。”
“老奴真是不明白,红云坞的财富富可敌国,公子您还这么喜欢钱?”
“红云坞的钱是我娘的,我以后要用自己的。”苏千禾振振有词道。
“明天咱们去哪?”
“哪都不去,等,等到这里乱起来的时候,我们再出动,你今夜就不要休息了,趁着夜色,去探探路。”
“是,公子!”
“你可一定要小心,千万别露出马脚了。”
“您就放心吧!”
... ...
“钦差大人,这鱼吃了半天了,您是不是可以说正事了,大半夜的,您不困,我可要睡觉了。”
海滩上,一堆篝火旁,左哲和欧阳鹤轩正在这里吃烤鱼。
从欧阳鹤轩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左哲只是不停的给欧阳鹤轩烤食物,顶多再聊聊一些闲扯的话题。
“哪有什么正事,如果欧阳首领不累的话,倒是有几件奇怪的事,想向您请教。”左哲说道。
“不敢当,有话请讲。”
“听说,有一些七星坊的弟子,出去追击海贼,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是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
“您不着急?”
“我当然着急,每一个七星坊的弟子都跟我的孩子一样,我能不着急?”
“可我没看出来您有着急的意思啊。”左哲话里有话的说道。
“我是这舟山岛的首领,难道什么都要挂在脸上?这事儿你应该比我更懂,当官的不都是讲究装模作样吗?明明生气,也得装着大笑,明明高兴,却也要装着悲伤。”
“欧阳首领,请不要岔开我的话,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失踪的弟子,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岁数的,甚至有很多都是小头目,这我就奇怪了,出海追敌,不派年轻力壮的,派年纪大的?不派手下,派当头目的?”
欧阳鹤轩微微一笑道:“没看出来,大人真没闲着,但这算什么?出海追击海贼,不是出海游玩,年轻有什么用?这观察海风,躲避礁石,判断潮涌,还有分辨方向,都需要经验,年纪大一些的人,经验丰富,更让我放心。
“可是,他们不是一样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吗?”左哲忽然眼神凌厉地望着欧阳鹤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