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想上前查看巴图鲁的状况时,王吼突然伸手,把我拉到他身后,随后指着巴图鲁凝眉戒备道:“这小子不正常,咱们过去的时候必须小心。”
王吼的过度小心起初让我有些不解,不过在下一刻,我还是立刻明白了王吼的意思。
阿猫的佛盘为什么会在巴图鲁手里,他为什么会和一群在宴席上困顿的死人趴在一起?最要命的是,我们先前在监视器里看的清楚,这巴图鲁已经被某种东西打昏迷了,现在他爬在这里,反倒不见林少松和剩下人的身影,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钓鱼”的陷阱。
况且,没眼睛的阿狗已经疯过一回了,我们谁都不希望在看着巴图鲁也疯掉。
保险起见,我赞同王吼的意思,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
谨慎中,王吼代替我,一步步往巴图鲁身边走去,但他并没有直接叫巴图鲁的名字,而是从腰里拿出一把匕首和矿泉水瓶,走近巴图鲁之后,王吼先是用水将巴图鲁的脸和手浇灌了一遍。
随着清水的冲洗,巴图鲁的身体又露出了原本的肉色和溃烂的皮肤,寒冷的水流冲击在这小子发黑的皮肤上,似乎对他刺激不小,巴图鲁在水流中几次试图睁开眼睛,但终究没能坐起来。
巴图鲁深度昏迷的样子,终于让王吼感觉放轻松了一些,随后他放心大胆的将巴图鲁从死人桌子上拉下来,放平展躺在地上,先测量了一下瞳孔和呼吸,随后又用手量了一遍脉搏。
“没事!”王吼长呼了一口气道:“体征正常,看来没有生命危险,之所以会晕倒.....很可能吃了某种镇静剂一类的东西。”
王吼的话,我倒是赞成,因为这个充斥着五脏庙暗规矩的地方,有许多不正常的“吃食”,保不齐巴图鲁会接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我们怎么处理他?”我问王吼道。
王吼站起身子,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道:“和阿狗一样,捆起来,扔在这里,回来的时候在带走。”
“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至于我第一时间质问王吼道:“大家都是战友,就算没法带他走,也不用捆起来吧?”
王吼的话,让我颇多微词,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稀里糊涂的把巴图鲁也捆起来。捆阿狗,是因为阿狗疯了,而现在要把深度昏迷的巴图鲁也捆起来丢在这里,我感觉办不到。
这种想法似乎被我王吼察觉了,因此王吼冲我呵呵一笑道:“老田,你的想法我都理解,但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用侦察兵的话说,完成任务才是第一位的。”
“你的意思是,巴图鲁会阻碍你完成找人的任务么?”我反问道。
王吼把巴图鲁手中的佛牌扔给我,假设道:“你看看这佛牌和那些‘肉酱’,巴图鲁很可能吃了阿猫,他很可能和阿狗一样中了某种至幻剂,如果醒了会继续攻击人。”
王吼的话,瞬间让我无语了。
我知道,王吼的这个假设放在黑兰伯城地宫里非常成立,因为这里发生的事情简直疯狂,王吼只是按照他以前当侦查兵的习惯,把问题往最坏的地方想,进而进行防范而已。
王吼见我默不作声,便继续对我说道:“巴图鲁在这爬着一直没事,就说明他在爬一会儿应该也没什么大危险,可如果我们带着个昏迷不醒的人继续前进,变数就太大了,搞不好还会害了他。”
不得不说,王吼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一点儿感情色彩都不带,他完全是站在当年侦察兵权衡利弊的角度讲的这些话。
我听的出来,王吼必然已经认定现在的状态十分危急,否则不会拿出他当年的军人做派来指挥我们的行动。
面对危急,我讲的是军人曾经的情分,而王吼讲的是军人必备的素质。
我不如他。
心中略一权衡后,我咬牙赞同了王吼冷冰冰的意思,随后我们把巴图鲁也按照阿狗的待遇捆绑了一个严实,又把他放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中,这才准备继续上路,寻找林少松的下落。
临走前,王吼一反常态,近乎冷血的冲我与贤红叶说道:“我们找到了阿猫的佛牌,也就近似于知道这货已经死了,所以现下的目标,只剩下一个林少松,我提醒各位,现在不是乱用感情的时候,不可能为了一具尸体去做无谓的搜寻。所以找到林少松之后必须撤退,如果林少松被某种怪物劫持而无法救援,也必须撤退。”
王吼的话无情到不禁天理,纵然如贤红叶一般客观惯了的人,也不禁对王吼突如起来的冷血态度感到咋舌。
贤红叶当即疑问道:“吼,我认为不能以一个佛牌便判定人的生死,太仓促了,虽然阿猫只是.......”
“红叶!”王吼强行打断贤红叶,并冲我们所有人道:“你们俩相信我一回!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阿猫肯定死了,这不需要证明!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到林少松逃命,而且你们知不知道,这地下的黑兰伯城里最危险的其实是......”
王吼的话说道一半时,再次不言语了。他顿了一下,便硬生生的改口道:“......我们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活命最重要。真相,很多时候不如命重要!”
王吼的话一语双关,既告诉我们他做出如此抉择的原因,又委婉的告诉我们不要在问他可能知道的一切。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越来越看王吼有问题,我坚信他似乎知道一些林少松等人突然消失的内幕,却碍于某些原因,不想说,甚至在试图掩盖什么。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王吼对我都讳莫如深呢?
我无法想象。
一番简短的争执交谈之后,我与贤红叶无奈默认了王吼的决策,随后我便转移话题道:“那么......咱们接下来怎么走?”
王吼略微摇头后,指着那一张石桌的尽头道:“那边能继续前进,不过那里的路可不太好走,我也没有过去看过。”
“不太好走?”我不解道怎么个不太好走法?
王吼摇了摇头道:“有岔路,五条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