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名侦探也是个有来路,有人脉的,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能从警察那里拿到当晚车祸时,苏言那辆车上留下的车漆。
“苏先生,根据你给我们的几个有嫌疑的人,我们悄悄地去比对过,相逸臣的家里,我们是进不去了,实在是被看的太严了,别说去蹭点漆,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侦探说道。
见苏凌脸色变了,他马上说:“但是幸运的是,即使进不去相逸臣家,我们依然拿到了想要的结果。”
苏凌脸色稍霁,侦探立即拿出一份报告来:“当初想着,相逸臣的既然一时半会儿拿不到,那我们就先从比较容易的几个人下手。其他人,倒是很简单,制造几个看似偶然的擦碰事故,偷偷地潜进车库里面,就都搞到手了。”
“然后我们便将车漆拿到化验所去一一的比对,最终查到这辆车,与我们手里的车漆完全吻合。”侦探手指着报告。
报告做的十分详尽,将那辆车的前后左右,以各个角度拍了一遍,以及车牌号等等细节,都没有落下。
苏凌看着照片,越觉得眼熟。
果然,就听侦探声音轻轻地,慢慢的,又带着那么点合谋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的调调,放低了声音说:“这辆车,是苏远的。”
纵使苏远也在他的怀疑范围内,可是听到这个答案,苏凌还是免不了的猛然一惊,一双眼死死地盯着照片。
怪不得他觉得眼熟,经侦探一提,他便隐隐记得,有一次在苏远手下人里,见到过这辆车。
只是现在不论是便宜车,又或是高价的名车,马路上都比比皆是,所以他就算觉得眼熟,也没觉得什么。
可经过侦探下了结论,苏凌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沉的仿佛能从上面挤出雨水来似的。
“你确定?”苏凌沉声问。
声音紧绷的就如濒临崩断的琴弦,随时可以因为侦探的一句回答,彻底断裂。
侦探点头:“我动用关系去了车管所查档案,这辆车前不久被转了好几转,虽然现在的车主看起来跟苏远没有一点关系,可只要往上追溯,就能查出来车主是苏远的一个手下。”
“我知道了。”苏凌点头,拿出一张支票交给侦探。
“您是爽快人,以后还有什么需要查的,尽管找我,我还是有不少门路的,查的可比大多数同行都快。”侦探接过支票笑道。
“有事情一定会找你。”苏凌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对侦探笑道。
“那我不打扰了,告辞。”侦探微微致意,便离开了苏家。
一上车,侦探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比之刚才面对苏凌时,还要谄媚。
“尚先生,您好,已经都照您的吩咐做了!是的,不客气,能帮到逸少是我的荣幸,好的,再见。”
侦探打完电话,便将SIM卡从手机中取出,一掰两半,旋即开车离去。
尚东挂了电话,走进办公室:“逸少,都办妥了。”
相逸臣点头:“那苏凌没怀疑?”
“我们下的套子谨慎,没什么需要怀疑的地方。”尚东说道。“再加上苏凌本身对苏远已经有了成见,潜意识里认为他是凶手,被侦探一说,就更加容易接受。”
那次车祸,苏昱阳在那几个制造车祸的人离开后,又派了人去现场检查了一遍,那些人检查的仔细,确实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可是苏昱阳去没有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在苏昱阳的人离开后,尚东又带着人,将事先从苏家的车上刮好的车漆,给弄到了苏言的那辆车上。
至于车上的漆到底是不是蹭上去的,又是不是真的属于那辆肇事车辆,这些都无所谓,毕竟除了苏远一家子,谁也不知道那辆肇事的车辆到底是什么样。
而那家人根本不可能说出来,就算是被栽了赃,也只能自己把委屈给吞下,总不能说不是这辆车撞得是另一辆车,反正都是他们家的车。
这个所谓的证据,只要像那么回事儿就行了,反正负责这件事的是曹永明,只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原先说好负责这件案子的陈队,也因为相逸臣的一个电话打到局长那儿,怀疑那陈队为人不干净,并且暗示了几句让曹永明替代,陈队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替了下来。
而那名侦探,也并非多有能耐,实在是因为相逸臣一句话,曹永明十分配合的将车漆给了他。
反正这车漆有很多,想要多少都行。
就这样由相逸臣一手主导的,嫁祸苏凌,又转嫁苏远的事情,就这么顺顺利利,轻轻松松的发生了,接下来要看的便是苏凌要怎么反应。
事情都到了这份儿上,苏凌要是不做出点什么,相逸臣都瞧不起他!
而两方当事人仍旧不知晓相逸臣在其中起的作用,苏凌在家里暴怒着,恨不得要将苏远碎尸万段。
他如何不怒?
苏言如今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发疯,不能走不能生,只剩下一张嘴每天骂个不停。
苏言的这辈子毁掉了,他这个当父亲的,心都成日成日的揪着,一想到女儿现在的样子,心就一揪一揪的疼,止都止不住。
他要是不能为女儿报仇,又怎配做一个父亲!
郑佳秀回来的时候,看到苏凌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
就像是一个雕塑,也不知道将这个姿势到底维持了多久,一动不动的,极其阴沉。
“你这是怎么了?”郑佳秀惊讶的问道。
苏凌缓缓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反倒是低声问:“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医院陪苏言吗?”
“我回来拿些换洗的衣服。”郑佳秀说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这种表情,可别吓我啊!”
“我不是另外让人去查了苏言的车祸吗?”苏凌缓缓地说。
郑佳秀一听,立刻倾了倾身:“怎么,出来结果了?”
“是苏远!”苏凌咬牙切齿的说。
“什么!”郑佳秀一怔,整个人都僵了。
“警方在苏言的车上找到了从肇事车上蹭下来的车漆,那侦探倒是有办法,给弄了点出来,结果查出来,那辆车漆的车,是苏远的一个手下的!”苏凌大概的跟郑佳秀说了一下。
郑佳秀听完,立刻狠声说:“苏远,简直太过分了!他生生的毁了苏言啊!苏凌,我们不能放过他们!”
“嗯。”苏凌说道,“那段视频我们还存着,既然苏远给脸不要脸,非要扯破了,那我们也不能干坐着,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没错!反正相逸阳也不是个好东西,当着记者的面,把自己的形象树立的那么好,可是一回头,就立刻翻脸,我早就想整治他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和苏远都尝尝苦头!”郑佳秀怒道,对于相逸阳和苏远,她现在是恨得磨牙。
正值半夜,徐总编睡的正香,卧室里的窗户闪了一条缝,沁凉的小风透着缝隙徐徐的吹进来,让有些闷的室内温度变得舒适许多。
徐总编略微宽厚的唇张着,从里面发出“吭哧吭哧”的呼噜声。
如此安静舒适的时分,手机铃声乍然响起,让徐总编整个人都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可是双眼却总懒得睁起来,就连胳膊都还躲在被窝里,贪恋暖呼呼的温度,一动都不想动。
徐妻被铃声吵得翻了个身,不耐烦的哼哼了两声,一蹬腿,就把徐总编给踹下了床
徐总编恼火的睁开眼,揉着被踹疼得腰,被摔疼的屁股,将手机接起来,火气十足地说:“你他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最好有个好理由,不然明天你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