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缓缓地转身,就看到相逸臣站在他面前,而他的肩膀还被尚东扣着。
见到司机错愕的神情,相逸臣眉头拧了起来,再问了一遍:“伊恩呢?”
司机不知道该不该跟相逸臣说实话,可是看着相逸臣那张已经在爆发边缘的脸,司机心底里就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不可抵抗的情绪,在大脑还来不及控制他的嘴巴的时候,已经将实话说了出来。
“伊……伊小姐她不见了……”司机结结巴巴的说。
“怎么回事!”相逸臣瞳孔突地幽深,暴怒的光瞬间喷射了出来。
“我……我不知道……”司机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于相逸臣竟然根本生不出一点的抵抗,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的问题。“刚才伊小姐说要去洗手间,薛少就和睿睿在外面等着,可是等了二十分钟都不见伊小姐出来。薛少就随便拦了一个女的进去看,可是洗手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该死!”相逸臣咒骂了一声,立刻带着尚东和尚北去了保安办公室,他在第一时间作出的选择,和薛凌白一样!
薛凌白不意外看到相逸臣的到来,一看到他阴沉的脸,薛凌白就说:“你早知道伊恩会出事!”
“你他妈的就是一个自以为很聪明的白痴!如果不是怕她出事,我为什么要跟来!要不是你把我甩开了,也不会出这种事!”相逸臣一看到薛凌白这张脸,就厌恶的不行。
一想到是他把伊恩给弄丢了,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薛凌白却冷嗤一声:“你要是真有能耐还会被我甩开?”
“现在没时间吵架!找到伊恩要紧!”相逸臣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活活把薛凌白肚子里准备好的那一大堆的嘲讽都给堵死,生生的憋死他!
不过薛凌白这一次却没有反驳,两个人死死地盯着屏幕,保安将伊恩去过的那个卫生间附近的录像给调了出来。
偌大的机场谁也不会去注意一个小小的洗手间的异常,毕竟机场中的洗手间真的很多,走几步便能遇到一个,旅客们经过洗手间的门口时,连目光都不会斜一下。
可是一旦单独调出来,便能发现异常。
这洗手间就像是被人清了场一样,从伊恩进入之前的一个小时之内,除了一个低着头,带着鸭舌帽,明显刻意避开了探头的人进去过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进去。
相逸臣立即给左司打了电话:“你那边什么情况?”
“苏家很老实,没有什么异动,反倒是许慧琴那边,贺源帮今早拍出了一架直升机。”左司说道。
“我这就回去!”相逸臣说道。
伊恩是在B市丢的,而且又是机场这么一个不左不右的地方,不知道贺源帮会把伊恩带到哪去,是带回T市还是别的地方,又或者那架直升机只不过是个幌子,伊恩还留在B市。
但是幸好B市有薛凌白,就算相逸臣跟薛凌白不对付,可是薛凌白不会放着伊恩不管,这让相逸臣可以专心的回到T市去调查。
“伊恩很可能是被贺源帮的人带走的,应该是跟许慧琴有关。”相逸臣简单的说了句,“我也不知道伊恩被带去了哪,又或者是留在了B市,所以B市这边交给你!”
薛凌白点点头,这个安排是最好的,他没有反对。
贺源帮是今年才刚刚到T市的,它原本的势力一直是在Z市,也不知道那个帮主脑壳是怎么想的,突然带着贺源帮跑到T市来抢地盘。
谁都知道T市的地下势力被控制在闻人和冷少辰的手中,尽管冷少辰如今将大部分的事业都转到了明面儿上,但不代表他可以允许自己的势力范围被一个外来者觊觎。
但是这个贺源帮的老大显然还是有点脑子的,初来T市很是谨慎,目前的老巢非常保密,知道贺源帮所在的人不多。
此时,T市那个位于郊区,在上流社会某部分人中津津乐道,并且无限回味的“幽情”里,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右腿的脚踝搭在左腿之上,一双眼看着对面墙上的大屏幕,无限的放光。
大屏幕上闪动着一个不断扭动的光屁股,以及一个猥。琐小孩发出的声音也极其猥。琐的猥。琐话。
旁边属下站着待命,很不理解少主为什么对《蜡笔小新》这部动画片如此执着,并且看的津津有味。
然而跟看《蜡笔小新》的是个看起来极冷酷又有点阴柔的男人一样那么不协调的是,这个男人手中还拿着一杯红酒。
隔着玻璃杯中的红色半透明液体,男人的双眼似乎也在发着带着微红的诡异光芒。
“少主,您真不打算告诉相逸臣他前妻的下落?”柴郁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告诉是要告诉他,可是得先让他着急上火一阵子,谁让他带着那个冰块跑我这儿来骂我来着!我闻人是这么好骂的吗?不就放走了他前任丈母娘嘛!瞧他把我骂的,真当他是我爹了?”闻人没好气的说,一想到相逸臣骂他的那股架势,比他这个真正的流氓还狠,一见着他,撸起袖子就开骂,真算让他见识到了。
“这个……少主,您不是常说,对待自己人要如春风般和煦吗?你明知道伊恩的下落却不告诉相逸臣,万一伊恩出了事,相逸臣可就不止骂你那么简单了。”柴郁说道,心里暗暗补了一句,那个男人会跟你拼命的。
“他又不是我自己人。”闻人很不在意的说道,“再说了,有我盯着,贺源帮里又有那家伙在,伊恩不会出事。等把相逸臣急的差不多了,再告诉他。”
柴郁默默地摇了摇头,和看《蜡笔小新》一样,这也是少主让人不能理解的恶趣味。
伊恩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四周全都是阴冷冰凉,左边脸颊贴着冰凉潮湿的地面,让她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入眼的便是近在眼前的冰冷地面,以及地面上那些形状不规则的石子。
她感觉脸颊有点疼,被冻得太久之后的那种刺痛,还有被石子硌着的痛。
伊恩眨眨眼,想要揉揉自己的脸颊,却发现双手背负在后面,被人用麻绳绑的结结实实的,双脚也被麻绳绑着。
她的身子猛然一僵,记忆渐渐回到了机场的那个洗手间中,想起了后颈的那一记痛击,直到现在,后颈还是酸疼酸疼的。
伊恩心中一凉,如坠了冰窖中一样,比脸颊正贴着的阴冷地面还要凉。
她强自提醒自己,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镇定,现在伊恩除了认清楚自己恐怕是被人绑架了之外,第一反应就是希望小家伙还呆在薛凌白身边,因为那样是安全的,同时希望小家伙不要太担心她,一想到小家伙那担忧的脸,伊恩的心就止不住的抽搐。
定了定神,眼珠子在眼圈内缓慢的旋转,打量这个关押自己的地方。
这是一个仓库一样的地方,高高的墙壁从里到外渗透着阴冷,四面墙不见一扇窗,只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
仓库的门是一个常见的可以伸缩的铁或铝一类的金属卷门,勉强从底下门与地面接触的缝隙之中,能够看到从外面渗透而入的光亮,告诉她现在尚是白天。
不过那抹光并不太强,还泛着日薄西山的红,大抵是傍晚太阳欲落的时候。
就在这时候,卷门突然被拉起,发出“隆隆”的声音,耳朵贴着地面,让这声音变得格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