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伊恩要过来了,脚都开始软了,浑身无力的开始哆嗦,不知道要怎么是好了。
努力深呼吸了好几次,过了有十分钟,这才缓过劲儿来,左右看了下屋子,还算干净,应该不会让伊恩笑话,然后又冲到镜子前面,看看自己的样子。
镜子里的男人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看起来很随性,却也很优雅,只是那张脸紧张的都瘫了。
盯着镜子,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相逸臣突然笑了开来。
以前伊恩就住在这里,又不是没来过,之前他也三天两头的去找她,也没见自己这么紧张,今天怎么就这么面了呢?
相逸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对着镜子说:“相逸臣,你把股份彻底给了她,就是个了结了,从今以后,重新出发,重新开始!”
伊恩到公寓楼下的时候,还是迟疑了一下,这公寓给她的回忆有好有坏,可总的来说还是坏的居多的,一想到那间公寓,她就忍不住的有点冷,双臂不自觉地环抱住了自己,摩挲起来。
可是没能让她迟疑多久,左司就走了出来,他刚才在大厅就看到她了,可是却见伊恩迟迟的不进来,想到相逸臣还在家里等着她呢,便忍不住先出来了。
“伊恩,来了怎么不进来?”左司说道。
伊恩一怔,放下胳膊说:“就要进去了。”
左司点点头,便走到了伊恩的前面,带着她进去。
走到电梯门口,有个男人也站在那,见到伊恩,还朝她礼貌的微笑点头。
伊恩也报以微笑地点头,狐疑的看向他,确定自己并不认识。
“他是自己人。”左司说道,却反常的没有再进一步介绍。
伊恩这才恍然,听左司那句“自己人”,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一声不吭的走进电梯。
左司和伍威一起跟伊恩来到相逸臣的家门口,左司还很体贴的替她把门铃按响了,听着熟悉的门铃声,伊恩本能的一抖,突然有点想跑了。
以前门铃响一般都没什么好事,不是相夫人找她就是苏夫人找她。
门铃几乎是刚刚响了才半声,门就“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相逸臣看到伊恩,控制住激动的情绪,表面还真看不出什么来。
他让开了一个人的位置:“进来吧!”
伊恩咬咬牙,终于踏进了她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踏足的屋子,左司和伍威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在门口候着。
伊恩一进来便有点楞,这房间里现在充满了人气,一看就是有人长期在这里住着。
一间屋子有人住和没人住的感觉就不一样,只要一站进来便能感觉得到。
而且这里面家具摆设都没换过,五年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客厅的沙发上还放着一个兔斯基的抱枕,欠扁的撅着嘴,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
她记得曾经网购过一个放在家里,她当时是觉得自己心里老是郁闷着,就想找点东西至少看起来能阳光一点,每天面对着阳光,说不定心情也能放松下来,所以买的这个。
这抱枕和相逸臣订购的高档家具看起来极不协调,曾经相逸臣还很鄙视,嫌它碍眼,可最后还是拗不过她,只能退一步说他在家的时候,这抱枕绝对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也只有相逸臣不在家的时候,她才能把这抱枕拿出来。
现在算是怎么回事,这男人天天守着,倒是不嫌碍眼了?
看着抱枕也不像是新的,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绒毛甚至还有些脱落,所以她很快便想到,这个就是五年前的那个抱枕,一直没换过。
相逸臣一直在一旁默默的注意着伊恩的反应,家里的东西他没动,也不准任何一个人动,就连卧室里,梳妆台上的化妆品都过期了,也依旧在那儿摆着。
五年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很快,伊恩便收回目光,将手中的合同往他胸口一拍:“你这是什么意思?”
相逸臣手快的把合同接住,没让它掉到地上。
“我说过,我会把‘虎锐’都给你,虽说现在公司是相逸阳掌权,但是最多的股份都在你手里。”相逸臣说道,“而且你想看我妈落魄,如果我手里还握着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那你肯定看不到那一天,索性我就给了你。”
伊恩挑挑眉,有这么当儿子的吗?还帮着别人算计自己的妈。
“她当初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是要受点惩罚的。”相逸臣说道,“而且我也信你,不会把事情做绝了,你有分寸。”
伊恩的心脏被他这话狠狠地砸了一下,她什么都没说,他就这么信她?
而且五年过去了,谁知道她有没有改变呢?
一个人过了五年,说一点没变不可能吧!
苏言才过了三年都能变得那么狠,他怎么就能信她没变呢?
他就真的相信她能掌握好分寸,只给相夫人吃点苦头,却不会真的把她往绝路上逼吗?
毕竟相夫人曾经险些杀了她,这可是一条命的仇啊!
这么想着,伊恩就不自觉地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你就这么信我?不怕隔了五年我变了?以前我就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人不让我好过,我可不会让人好过了。”
可谁知,相逸臣竟那么认真的看她:“我信你!”
伊恩动作一僵,被他这句话给震着了,这话很简单,就三个字,却比任何话对她的触动都要大。
以前她承受的最多的就是不信任,从五年前相逸臣不信她,到前阵子薛凌白不信她,她早就受够了不被信任的感觉,可是现在,却恰恰又是相逸臣如此坦然地说出这三个字,宛若承诺一样。
他就这么笃定的说了句“我信你”!
目光都丝毫不迟疑,磊落的与她对视,丝毫不避讳她探究的目光。
相逸臣目光垂了垂,接着说:“而且你手里握着这么多股份,做事也方便些。有些人是我不方便直接出手对付的,你却不用顾忌,有了这些,你就有了筹码。”
伊恩目光一闪,如何猜不到相逸臣口中的那“某些人”是谁?
不就是苏家吗?
她现在最想对付的,就只有苏家。
相逸臣出面对付苏家确实不合适,先不说之前跟薛凌白的争斗,相家已经很不悦,现在要是再招惹苏家,相家非得把相逸臣逐出家门不可。
而且报仇这种事,还真是自己动手比较好。
伊恩撇撇唇:“你就这么放心我去对付苏家?不担心苏言?”
相逸臣脸色微微变了变,他不是没想过,尽管对苏言没什么情了,可是相逸阳这件事上,苏言背着父母提醒过他,这份情算是承下了,他相逸臣又不是知恩不报的白眼儿狼。
可是毕竟苏家势大,伊恩就是再折腾,也伤不了苏家的根本,所以他才这么放心,伤不了苏家,让伊恩出口气也好。
“我跟她早在五年前就没什么了!”相逸臣说道,这五年他一直洁身自好的,生怕以后伊恩回来了,他做的不好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让伊恩更讨厌他。
“你可想好了,就算你把这股份给我,我也不会感谢你什么!”伊恩说道。
相逸臣笑笑:“随你。”
伊恩眉头微微的一皱,他现在是改变策略了还是怎么着,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了?
相逸臣其实也一直在自我反省,以前他对伊恩一直就是攻的太厉害,好像还真没怎么尊重过她的意愿。
因为他想要她,就半逼半迫的让她跟了自己,这基础打得可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