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对于这两个长的漂亮的不像话的孩子十分喜欢,陈路像了张氏和陈国公的缺点,长的不如陈道,这一直是他心里的疙瘩,如今他生的孩子可比大房的孩子胜过一筹了,这让他这个处处被陈道压一头,将来要被赶出去的次子扬眉吐气。
陈路的喜形于色,在大房的人看来十分滑稽,来赚功德的这帮子大佬都是知道实情的,绿云罩顶还乐呵成这样的傻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个个看陈路都跟看傻子一样。
黄氏见陈路这样喜欢两个孩子脸上笑的十分温婉,脸上也多了几分兴奋,她一举就生下儿子了,在陈家的地位稳了,只要陈进不在了,她的孩子就是陈路唯一的继承人了。
“夫君,老爷似乎对大房很是偏爱呢。”黄氏柔柔开口道。
陈路闻言脸色阴沉下来,亏的说这话的人是他现在十分宠爱的女子,若是换了别人,早就一巴掌上去了。黄氏显然预计到会有这样的后果,趁着这时候幽幽叹气:“夫君,咱们不如分家出去单过吧。我嫁妆银子不少,咱们出去单过也不会吃亏,且还能当家做主,何必在这里看别人眼色呢!”
黄氏柔柔弱弱的,说话时候还带了几分委屈,让陈路疼惜不已,他犹豫道:“可咱们若离开了国公府就不是这府里的嫡系了,日后就再也不能靠国公府的牌子庇护了。”也不能再肖想国公府的爵位了,这话他却没有出口。
黄氏靠在陈路怀里,柔声道:“夫君,老爷对咱们什么态度您还不清楚吗?待在这府里,就算能得到些庇护又能如何?活的岂不憋屈?还不如离开这府里,您好歹是国公爷的嫡次子,便是不住在这府里,哪个不长眼的敢冲撞您不成?到那时候咱们天高海阔,岂不快哉。”
陈路被黄氏说的有些心动,说实话,这段时间他的日子的确不好过。自从母亲和妻子被关起来以后,他的日子就不大好过了。尤其是父亲,连正眼看他一眼都不乐意了。他也知道,他现在就算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也不会有继承爵位的可能了。还不如出去过,不用看人眼色,自己当家做主,痛快一点。
想到这里,他就对黄氏道:“可是老规矩都说,父母在,不分家,咱们若提出分家岂不是不孝?”现在的家族都讲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热热闹闹。
黄氏含笑道:“您先跟大哥商量一二,我看老爷对大哥偏心的很,大哥带头提出来,老爷保管不会觉得不孝的。再者,大哥那人表面上看着君子,其实私底下怕是巴不得咱们搬走,给他们让路呢。”
陈路素来嫉妒陈道这个大哥,听黄氏说大哥伪君子,心里十分舒坦,附和道:“爱妻说的有理,我明日找个机会去试探一二,等孩子过了百日咱们就分家搬出去。”
他们这边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各位大佬的,陈道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表示会支持的,赶紧把那一家子分出去,黄氏弄死陈路一家子,他们就能顺利收取功德离开这里了,赚个功德而已,他们不希望浪费他们太多的时间。
所以,陈路第二天去找陈道试探分家的事情时,陈道一口就应诺下来,这让陈路不屑了半天,心里暗骂陈道果然是个伪君子,表面上看着兄友弟恭,实际上巴不得弟弟赶紧离开,连挽留都不乐意挽留。
陈道是不会在意陈路怎么想他的,直接拉着人去了陈国公那里说了他们的来意,并表示他们兄弟两个商量好了,想分家。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大方,按照祖制,陈路只能分两成的家产,他大方一点,可陈路分三成,那一成就算他补贴给弟弟的了。
陈路脸上一片青一片白,他是被鸠占鹊巢的张氏养大的,被张氏影响的极深,他觉得这国公府的一切就该是他的,他哥哥就该给他让路。现在他要被赶出去了,只能分到两成家产,他哥哥还拿着那点东西在这里充大方,凭什么?
“不必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要!”陈路铁青着脸道。
陈道斜了陈路一眼,当初是谁一直觊觎爵位来着?这不是不属于他的东西吗?还是说这点家产看不上,爵位那样的大东西就能瞧上了?他也不是什么上杆子送东西的人,于是直接道:“既然二弟不要,那就罢了,二弟果然高风亮节。”
陈路脸色更难看了,他刚才那么说其实就是摆一摆架子,让众人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风骨,等陈道再三表示要给自己的时候,自己推辞不过,再接下来。谁知道人家直接就表示你不要就不给了,也不怪他脸色难看了,国公府家大业大,一成的家产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陈国公也巴不得事情赶紧结束,他们在凡人的身体里待太久了对元神也没什么好处。于是拍板道:“既然你们兄弟商量好了,那事情就这么定了,三日后分家,到时候我把族长族老都请来。”
陈路能想到陈道迫不及待的想分家,却没想到陈国公这个当父亲的也这么毫不留恋的分家,这是多不待见他啊?他心中愤恨不平,连带着老父亲都恨上了。
陈路回去以后十分愤怒的跟黄氏说今日发生之事,殊不知黄氏心里比他还愤怒。她就不明白陈路这个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做什么假清高?明明就是个不能继承家业的次子,人家多分你一成家产,你麻溜接着就是了,还要推辞,推辞什么?他若不推辞日后那些都是她的。
黄氏把自己的愤怒掩藏的很好,温言软语的安慰陈路,让陈路十分受用。
“夫君,分家时还能不能多分一点家产?倒不是我贪财,主要我觉得夫君好歹是家中嫡次子,这跟长子能继承的东西差的也太远了些。”
陈路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也想多分一点,可祖制就是如此,他能怎么办。若是母亲还在,有母亲操持他或许还能多分一点,可母亲不在,只剩一个偏心大哥的父亲,他不少分就不错了。
黄氏看陈路的脸色就知道不可能,于是道:“罢了,左右咱们也不缺那一抿子钱。”
陈路闻言想起黄家的豪富和黄氏的嫁妆,脸色好看了不少,他把黄氏揽到怀里,道:“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黄氏柔声道:“只要我们夫妻同心,日子就过的好了,哪里会受委屈。”
陈路被哄的心中熨帖,对黄氏的好感也多了几分。对于分家这件事的不甘都压了下去,黄氏说的对,只要出了这门,他就能当家做主了,就能不用再看父亲和大哥的眼色了。而且,他不知道母亲犯了什么事情,生怕连累到他,离开这里也安全一些。
其实这段时间,陈路一直怕自己被病逝,因为他根本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实在是父亲对自己和大哥的态度变化太大了,简直可以说是翻天覆地,母亲到底犯了什么错能让父亲有这么大的变化呢?他可不相信只是因为谋害陈寻。
父亲宠爱他是母亲吹了二十年枕边风的结果,那宠爱绝对不是一件事情或者一朝一夕就能颠覆的。可现在父亲对他的厌恶太深了,简直到了看一眼都倒胃口的程度。怎么会这样呢?除了他的身世问题他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他觉得他搬出去或许还安全一点,等出去独门独院后,他再花钱请一些忠心靠谱的侍卫,到那时候就算他父亲想要他的命,他侍卫护着,他父亲总不能打上门来吧?他父亲堂堂国公总是要脸面的。这也是他愿意放弃爵位,不再掰扯的原因。
三日后,陈国公果然请了陈家的族老和族长过来做见证,库房里的东西陈路是半点不知底细的,曾经管家,知道底细的张氏和王氏还被关着,也没机会参加这样的盛事。所以陈国公很容易在账面上做了手脚,陈路分到的动产不动产加起来也就是十万左右的银子,还不如黄氏的嫁妆多。
至于那些库房里藏着的古董字画,珠宝首饰,陈国公也只挑了些值不了多少钱,但表面上看着挺唬人的东西分给了陈路。陈路从头到尾半点没有看出来其中的猫腻,见自己还分了不少古董字画,心里还高兴了几分。
黄氏虽然看出哪些古董字画并不是多值钱的东西,可她不知国公府底细,只当国公府收藏都是这样的,也没有开口提醒。毕竟国公府入了库房的,哪怕不是特别值钱的,一件也能卖个上百两银子的,在普通人眼里,也算的不错了。
夫妻俩人当时没有什么异议,待带着东西搬出国公府,去了陈路分的一处三进宅子住下后,黄氏腾出手来查看他们分到的产业,才发现,分到的没有一处上等田产,铺子也多是那种偏僻之地的,就是租金也收不了多少钱那种,黄氏和陈路的脸色都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