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轻画浅浅含笑:“毒素方清,老爷子的病情还不太稳,需要将养几日。在这几日之内,冷叔不要让任何不可信之人接近老爷子,也不要让老爷子吃任何人送来的食物。”
冷傲天受教的点头,脸上全是郑重之色:“放心,这一次,我一定将家父护得严严实实,谁也不让接近。”
方轻画心头轻吁口气,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方自慢慢站了起来:“三日之后,老爷子就会醒来。到时,这冷府里的一些家务事,还是你们自家人来料理的好!”
听闻方轻画的话,冷傲天猛然意识到什么,家务事?是啊,父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别人投了毒,这投毒之人若不揪出来,还真是一个隐在暗处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咬自己一口!
“放心,这一次,我再不会徇私情了。”冷傲天眼底有一抹清冷闪过,若真让他揪出来是谁在父亲药里下毒,不管那人是谁,他绝对不会轻饶!
悠然淡笑一声,方轻画却是对冷傲天的话不置可否。下毒之人是谁?其实冷傲天心里应该比自己清楚。那些照顾冷墨轩的下人,哪一个有弑主的胆子?哪一个又有下毒的便利?
但是即便冷傲天知道这些,却不见得能对那下毒之人下得去手。
三日之内,冷傲天守在冷墨轩的房里,寸步未离。所有食物,他统统都要亲自试过,才会给冷墨轩吃。
在这等严密的伺候之下,过足了三日。
冷墨轩也终于悠悠然醒转过来。
一双略微有些浑浊的老眼里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就那么久久望着守护在自己床前,脑袋点的像是磕头虫一样的冷傲天,哆嗦着有些干涸的唇角:“傲天我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因为大病初愈,冷墨轩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利器划过玻璃一样刺耳。然,就是这样刺耳的声音,听着冷傲天的耳中却无疑是天籁!
浑身一个激灵,冷傲天连日来的疲惫在冷墨轩出声的那一刻瞬间消散于无形!
一双布满血丝的虎目倏忽盯上冷墨轩的脸,冷傲天难以置信地开口:“父亲,你醒了?”震骇与惊喜充斥着冷傲天的心房。
冷墨轩和蔼的一笑:“嗯。”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看着冷墨轩彻底醒转过来,多日来悬在冷傲天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他只感觉浑身都是说不出轻松,浑身都是一种说不出的自在。
冷墨轩慈祥的双目凝视着欣喜若狂的冷傲天片刻,想要笑,脸上却不自觉地地布满了阴霾:“傲天,你能将为父救过来,想必你也应该清楚,为父之所以久久未曾痊愈,不是因为泣血菩提功效不够,而是因为有人对为父投毒了吧?”
“嗯,这事儿,修崖已经跟孩儿提起过了。”冷傲天倒也不隐瞒,脸上亦是浮出丝丝阴云:“父亲放心,想要害父亲的人,孩儿绝对不会饶了他!”
“想必,你口中的修崖,就是救为父的那个人吧?”当日救治冷墨轩的时候,他虽是处于昏迷状态却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并不具备将自己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能力。所以,他便猜测,救自己的那个人,便是冷傲天口中这个修崖。
冷傲天见问,恭敬回道:“嗯,修崖是孩儿这次运送泣血菩提的过程中无意救下的一个孩子。我和乔妹见这孩子天赋异禀,是个可塑之才,想要收为义子,正等着父亲醒来向您请示呢,可您的身体却总不见好,修崖毛遂自荐,说能治父亲的病,没想到,还真让他把父亲的病治好了!”
对于方轻画的身份,冷傲天并没有过多的赘述,毕竟方轻画的名字,在五国都有不小的影响,若是让自己的父亲知道了方轻画的身份,认下方轻画只怕又会添诸多事端。
闻听冷傲天的话,冷墨轩微微蹙了蹙眉头,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老眼里闪过一丝世故的光芒,旋即轻笑道:“这孩子若是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本事,为父倒挺想见见他。”
“等父亲的身体彻底康复了,孩儿一定带修崖来见父亲。”一听冷墨轩言语之间似乎对方轻画很有好感,冷傲天赶紧随了一句。
“嗯。”冷墨轩低低应了一声,声音之中无悲无喜。若是一个小小的孩子就能拥有这般本事,认他到府上,自己倒并不会损失什么。只是,这个孩子既有这般本事,天下之大,何愁没有他施展之地,为何偏偏要落到冷家来呢?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冷墨轩虽然刚刚大病初愈,虽然刚刚从昏迷的状态中醒过来,但是却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迅速地找到了问题所在。
“父亲大病初愈,还是再好好歇歇。有孩儿在这儿守着,没人能再伤害到父亲的。”冷傲天看冷墨轩兴致恹恹,似乎并不愿意多说,以为他是精神不济,当下紧着帮冷墨轩掖掖被子,笑道。
冷墨轩眯缝了眯缝老眼,轻声一叹:“玄天要是能有你这份孝心,为父就算真的撒手去了,心里也是乐的……”
一听父亲提到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冷傲天的神色不由泛起几分不自在:“父亲,没来由的你提二弟做什么,平白的惹得自己心里不舒坦。这小子,愿意胡闹,由着他闹去,看他能闹成什么样!”
“唉!”冷墨轩长长一叹,不说话了。同样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孩子,怎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冷傲天为人忠厚老实,与人为善,从来就不知道“害人”两个字怎么写!可是冷玄天却恰恰相反,肚子里转着十八根花花肠子,整天都在算计着自己怎乐呵,怎么玩,怎么不吃亏。
因为冷玄天,冷府这些年背了多少黑锅冷墨轩已经数不清了,甚至皇室都因为冷玄天的缘故对自己这一支渐次疏远,渐渐排斥在了皇权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