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乔郁儿跟自己着急的架势,冷玄天懒洋洋地勾勾唇角,戏谑道:“大嫂,你若真喜欢孩子,跟大哥去生去,没的在大街上捡个野种回来,还宝贝起来了!”
冷玄天的话犹在耳边,乔郁儿脸上已是再无血色,而冷傲天的脸色亦是瞬时黑成了锅底,几乎想也没想甩手就扇了冷玄天一个耳光!
“混账!”啪的一声脆响伴着冷傲天一声断喝,在冷家老爷子的房前回响:“胆敢对大嫂不敬,真是越纵着你,你越没规矩了!”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冷玄天怨毒地瞪着冷傲天,声音尖利:“你打我?”
冷傲天哆嗦着嘴唇,气得脸色发白,恨铁不才钢地剜了冷玄天一眼:“打你?打得就是你这个没规没距的畜生!”说着话,冷傲天铁青着脸,恨声骂道。
若在以前,冷傲天对冷玄天也不济如此,可是今天,这不肖的混蛋居然敢这么说乔妹。他和乔妹结婚十载,至今未有一男半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些年,他岂不知乔妹顶着冷家上下多大的压力?
为此乔妹心里都纠结成一团麻了,这混蛋不理解他们也就罢了,今日竟敢当众说出这般造次的话来,他怎么能容这混球在自己面前轻贱了自己的妻?
冷玄天咬着牙,目光喷火喉咙之内咕隆咕隆响个不停,片刻之后,终于恨恨地一甩袖子,气恼道:“行,你们要让这小杂种去给父亲看病是吧?你们去,你们去!我倒要瞧瞧,她能折腾出天来!”边说着冷玄天便迈开步子,想要离去。
冷玄天说得是解气,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被他骂做小杂种的孩子,双眸已经眯成了一挑危险的线。
看来自己上次没对他动手,倒是错了,没让这混球吃点儿苦头,他还真是不知所谓!
邪魅的唇角微微一勾,小小的人儿挺直了脊梁,缓步上前,脸上却是挂着一脸无害的笑意:“冷二爷,你想瞧着我出丑是不是?不过,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声音幽冷,泛着浓浓的肃杀,一语毕,小小的身影霍然转向了冷老爷子所在的房间,好巧不巧地与冷玄天擦身而过。
冷玄天只觉一股无形的劲风猛得像自己刮来,本来迈开脚步,要下台阶的身子便似站立不住一样,被这股无形的劲风狠狠地扔了出去。
嘭的一声跌落在院里的石子路上。凹凸不平的石子路猛得撞击他的全身,然后便听得一阵咯咯响动,他的背后的骨头,悲剧地断了三两根。
“你敢……你敢……对我动手?”因为断了几根骨头,冷玄天心中更恼,更因为背后疼痛难捱,沁了一脸的冷汗,说话也因为疼痛的缘故有些不利索了。
“冷二爷,你可不能胡乱地给我扣帽子,你哪只眼睛瞧见是我对你动手了?”将要迈进门去的小小人儿缓缓回身,似笑非笑看定冷玄天,无限悠哉地开了口:“明明是你自己站立不住栽下去的,休得在乔姨和冷叔面前办搬弄是非!”
方轻画这话一出口,冷玄天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自己对方轻画有成见,乔郁儿与冷傲天是有目共睹,而且自己刚才那架势也确实是要离开样子,任谁看了都是自己站立不稳摔倒的,哪里会有人想到是那个孩子暗施手脚了呢?
“行,算你狠!”冷玄天咬着牙,呲着嘴,不服不忿地嚷嚷开了:“来人,来人啊!”
冷玄天这一咋呼,冷老爷子的房间外,守门的两个侍卫,就不得不上前去了,就算这二少爷再不成器,说到底也是主子,主子现在像个王八似的躺在地上,两个身子都翻不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有看着不管之理?
这两个侍卫将冷玄天抬起来,目光却是征询地看向冷傲天。
冷府之内,话事之人一共两位,一位便是那久卧在床的冷老爷子冷墨轩,一位便是冷府大少爷冷傲天。
他们本是冷老爷子门前的守卫,职责是守卫冷老爷子门前的安危,此刻若是要将冷二少爷抬走,那便是擅离职守,必须要得到话事者的允许。
迎着两位侍卫征询的目光,再看看自己躺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满头冷汗的二弟,冷傲天亦是无奈的一叹,摊上这样一个弟弟,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微微阖目,冷傲天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两个侍卫摆摆手:“带二少爷下去,找大夫帮他看看。”
就算自己再怎么恨冷玄天不争气,冷玄天仍旧是自己亲生弟弟,血溶于水,自己这个做哥哥的看他受了伤,又岂能不管?
两个侍卫恭声应了是,将冷玄天抬出了小院。
定定望着两个侍卫抬走冷玄天的身影良久,冷傲天这才转脸看向乔郁儿。
只见乔郁儿一张俏脸仍是惨白无血色,神情恍惚,状态非常不好。
冷傲天轻轻将起揽在怀里,呢喃一声:“乔妹,别把那畜生的话往心里去。咱们不是有修崖了么?以后,修崖就是咱们的孩子,咱们的亲孩子!”
耳中响起“修崖”这个名字,乔郁儿眼神忽而一亮,本来有些颓败的脸上也有了丝丝神光。对,她还有修崖,还有一个足以让冷府上下另眼相看的少年天才!
“修崖……”乔郁儿低语一声,视线便寻了方轻画的身影去。
只见那个神不知鬼不觉阴了冷玄天的屁孩,正漫不经心的倚着门廊,偏着头看着她与冷傲天:“乔姨,冷叔,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吧?”轻轻挑挑眉毛,孩子脸上的阴霾也随着冷玄天的受伤退场,消失不见了。
“嗯,我这就带你去瞧瞧父亲。”冷傲天亦是将怒气压下,冲着方轻画微微一笑,转身携着乔郁儿一起进了门。
冷墨轩的房间之内,三三两两的仆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气氛安静得压抑。
冷傲天、乔郁儿、方轻画三人一出现在房间里,所有的仆人便都小心地过来行礼,冷傲天微微点点头,轻声问道:“老爷这些天,可醒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