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蓦然回首,看到这样一幕,安天皓眸子登时睁圆,一声惊呼,撇下公孙弘毅,不顾一切去护佑方轻画。
只是,终究是慢了一步,一门心思在打陈朝晖主意的方轻画,“浑然未觉”不知何时,自己身后竟是立起了一只硕大的黑熊!
看起来笨重的黑熊,动作却是一点儿都不迟钝,刚刚起身,硕大的熊掌便是直接拍在了方轻画身上。
想打别人主意的小屁孩,只觉身子像是被火车狠狠撞了一下,接着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流星一样划过洛林的上空!
一个只有六岁的女娃,在黑熊怀恨的全力一击之下,可还会有生还之理?
“轻画……”公孙弘毅眼神之中掠过一丝难以言明的神色,身子一动,如离弦之箭,直直朝着方轻画被扇飞的方向,奔了去。
随着公孙弘毅追出去,陈朝晖也是急色地奔向了方轻画消失的方向。今日这女娃被黑熊一击,必已受伤,今日可是除去她的大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而且还是这么好的天赐良机,他陈朝晖怎么能够任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轻画!”安天皓狠狠地咬咬牙,面色铁青,待要追出去时。
耳畔忽得传来众人的凄厉的哀号。这只黑熊不仅要伤方轻画,还要伤所有伤害过它的人。
身形一滞,安天皓的目光在方轻画被扇走的方向以及澹台镜寒的方向徘徊了片刻,终是再不迟疑地飞身落到澹台镜寒的身边。
无论如何说,澹台镜寒都是丰烟国的主宰,他,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在一片混乱之中,不知是谁瞎猫撞死耗子似的,射中了黑熊的眼睛。鲜血染红黑熊的视线,因为疼痛难捱,黑熊也变得更加暴躁了。
瞎了一只眼的黑熊进攻的准确性大打折扣。安天皓黑眸一沉,若有所悟。
“弓弩手,准备,射黑熊的眼睛!”安天皓沉着气,宝刀一挥,直指那只仍旧疯了似的在人群里咆哮的黑熊。
不管是大华余下的人,还是皇室的卫士,都已经在这只疯熊的疯狂的举动中伤痕累累了。
闻听安天皓的命令,一众弓弩手俱是一个激灵也是想到了什么,纷纷搭弓射箭。
无数的箭矢目标精准全部都是瞄向了黑熊的脸面。
这一来,本就受伤的黑熊再也吃不消了,终是一声凄厉的长嚎,轰然倒地。
而那些箭矢却仍旧毫不留情地射向这只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且已经浑身血肉外翻的黑熊,直至,它被射成了一只巨型的刺猬!
长长出了一口气,安天皓的眼神望向方轻画被黑熊扇走的方向,继之回身向澹台镜寒一拱手,薄唇轻抿:“陛下……”
“去吧!”澹台镜寒略微苍白的脸上浮出会意的笑容,淡淡点点头。不管方轻画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个女娃终究是一个难得的可塑之才,就这么没了,实在是可惜。
“去吧”二字,犹在耳。安天皓的身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射了出去。
轻画,我来了,等我,等我!
莽莽苍苍的树林里,某个被拍飞的小孩,脸色苍白的躺在参天古树的顶上,咧着嘴苦笑,心里却是悲摧不已。丫的,叫你托大!吃亏了吧?长教训了吧?
动了动浑身酸疼的身子,方轻画无语至极。若不是自己修习过旋龙通天法,肉体已是极度强悍,没准已经被黑熊这一掌直接扇去见上帝了。
勉强在树顶上坐起来,方轻画揉揉有点儿发晕的脑袋,两排小钢牙恨恨地咬了咬:“什么叫后患无穷,叫你丫的做事不利索!”当然,她这话指的是没把黑熊彻底砍死。
一句话才落,一道干瘦的身影已是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身边:“的确,做事不利索,是会后患无穷的!”语毕,黑色干瘦的人影如跗骨之蛆猛得袭向了坐在树顶犹自呲牙咧嘴的某个女娃。
小脸微微一变,方轻画人虽坐着,却是一剑挥出,暴掠而去。
坐着的小小人影,在半空里像是一个盘坐的佛祖坐下童子,带着一道疾风落于另一旁的苍天巨树上。
“陈朝晖,你这个老不死的……”一语未了,未稳的气血上涌,一口浓血却是自粉嫩的唇瓣逸了出来。
红色的血液,惨白的容颜,交相辉映,艳绝人寰。
没有拿剑的手轻轻按住胸口,方轻画的眸子愈加阴沉。黑熊这一掌,势大力沉,自己的内腑都被震得受了伤,方才为了躲避陈朝晖的攻击强行提升内息,牵动内伤,以致吐血。
“你自己都说了,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老夫又怎能容你这个祸害再来危及少主!”陈朝晖恶狠狠地吐出这几句话,苍老的身影再次掠去,直直便踢向了方轻画的脑袋。
黑眸眯起,危险的气息瞬间铺天盖地,这老不死的,还真想杀了自己呵!
额头精美的火莲印记微微动了动,方轻画正要召唤出九天玄灵火好好招待招待陈朝晖,又一道身影却是比她动作快一步挡在陈朝晖身前。
“师傅!”公孙弘毅淡雅的面容像是一朵高洁的雪莲,漆黑的双眸之中满是坚定的神色:“你不能杀她。”
“弘毅,你让开!”陈朝晖脸现急色,今日若非是方轻画横插一脚,他们早就把澹台镜寒的小命儿留这儿了,哪里还用现在这样狼狈逃命?方轻画,绝对是弘毅光复大统最大的一块绊脚石,今日,留她不得!
“师傅!”公孙弘毅不允,瓷亮的眼睛,直直盯着陈朝晖:“轻画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的,你不能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陈朝晖冷哼一声,声音上挑,讥诮反问:“老夫便是被这女娃打落悬崖,李长老、孙长老也是被她所杀,今日,我大华的族人也是因为她被澹台镜寒的人全部斩杀,她于老夫,有何恩?”
公孙弘毅不吭声了,只是身子却依旧一丝不让地挡在方轻画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