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玄阁里面的主儿,可都是精通武功的家伙,被她们缠上了,那还能好得了。怎么说,今日也是自己把轻画引到这里来的,万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八哥那边不好交代,就是自己心里也会难受不已的。
面前的澹台鸿泽个头和自己差不多,身体也说上多么强壮,但是,现在,他就用他那并不强壮的身体严严实实地护住了自己!
方轻画望着他的背影,唇角的弧度渐渐变得柔和。或许吧,澹台鸿泽一开始对自己的态度确实是恶劣了一点儿,但生在富贵之间的少爷们,有哪一个没有一点儿颐指气使的优越感呢,有哪一个不曾任性娇蛮过呢?
一个孩子,曾经做下的错事,过去了,也就随它过去吧!
初次见面,这个男孩留给自己的糟糕印象,随着他在危险来临时对自己义无反顾的维护,渐渐有所好转。
“十三王爷,今日的事情,不关你的事,你别管。”为首的丫鬟仰着一张猪头脸,有些气急败坏。自从自己跟了素玄阁这位主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她耳光,这口气,她绝对咽不下去。
澹台鸿泽小脸一红,登时忍不住又要跳脚,丫丫个丫丫滴,区区一个丫鬟敢这么跟主子说话,真他母亲的不想在轩王府混了!
岂知,澹台鸿泽身子还没跳起来,他的肩膀已是被一双藕白的小手拍了两下:“十三王爷,不关你事,你让开。”
澹台鸿泽愕然回首,方轻画那一张粉雕玉琢却透着煞气的小脸映入了他的眼帘。被这气势所渲染,澹台鸿泽不由就是一个愣怔。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初见她时的那一幕:尘沙漫天里,方轻画傲然而立,一袭水蓝衣衫,一身狂肆之气,手持一把寒气森森的钢刀岿然不动地迎着自己最为喜爱的宝马,以五岁之龄,毫不手软地斩断了赤骥的双蹄!
心中忽得倒吸一口凉气,一年之前,方轻画就能轻易斩断赤骥双蹄,这一年,方轻画深受八哥栽培,只怕本事早已不是一年前所能比拟,从狮子关传来的大捷不正是对她能力最好的肯定么?
想着想着,澹台鸿泽竟是轻轻一笑,慢条斯理地让到了一旁。他倒是很想瞧瞧素玄阁这一帮人吃瘪的样子呢!
这些年,也正是让八哥把他们惯坏了,妄自尊大,目中无人,今日竟然还把自己不放在眼里了,若不是好好教训教训,不知道哪天,她们的尾巴就能翘到天上去!
一见澹台鸿泽真得让开了身子,这十余个丫鬟倒是齐齐愣怔住了,啥时候,这轩王府里最难缠的十三王爷这么好说话了呢?
心里虽是有些怀疑,但这十几个丫鬟现在却是没心情来猜测澹台鸿泽的想法,她们现在,最想做,也最该做的,就是将面前这个看起来无害,却腹黑无比的女孩揍得满地找牙!
不过话说回来,她们想揍得某人满地找牙,某人何尝不想揍得她们满地找牙,方轻画现在正火急火燎地想要的找人,偏生这几个不开眼的家伙苍蝇一样在她面前嗡嗡,让她不胜其烦。
既然有人不开眼地想要讨打,自己自然也介意将她们当成沙包好好地发泄发泄。
一个六岁的孩子,十余个看起来非常彪悍的丫鬟,这种对峙,谁能胜谁能败,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可是只有了解内情的人才会明白,人的眼睛所能看到的现象,有时候往往是不真实的。
“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邪肆的挑眉,小小的人儿眼神倨傲,语气寡淡凉薄。
“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何至于我们姐妹一起上,我一个人,就能收拾了你!”为首的丫鬟报仇心切,一甩袖子将其他人挥到一边,咬牙切齿地狠狠盯着方轻画,仿佛那个小小的人儿,就像是案板上的肉,等着她去切。
不以为意地摸摸鼻子,方轻画心中哑然,看来,人长得小倒并不是没有好处,怎么哪个见过自己的人都以为自己是个软柿子,那么好捏呢?可是,天地良心,她方轻画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过,这丫鬟既然以为自己好欺负,自己也不能让她失望了不是?
邪气的一笑,小小的人儿脆生生开口:“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看你叫来叫去的,估计也是个没用的废柴!”
什么叫骂人不带脏字,就是方轻画这样的;什么叫被憋出了内伤,就是那个大丫鬟那样的。
但见那丫鬟本就肿成猪头的脸一下子涨成酱紫色,一双还算明亮的眼睛里散发出狼一样的凶恶光芒:“小贱人,我会让你好好尝尝,逞一时口舌之快,会有什么后果!”
闻得这声骂,本来脸上还挂笑的方轻画,脸色瞬间阴沉,这个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屡屡来挑战自己的耐心,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随着她满嘴喷粪都不敢反抗的么?
心中冷嗤一声,方轻画没有任何征兆猛地跳了起来,小小的身子轻灵如一朵流云,一朵满是杀气的流云蒙头盖脸对着那丫鬟就扑了去。
眼见方轻画这没有任何招式的打法,那丫鬟不屑地撇撇唇角,冷冷一哼,身子矫捷地一矮,便想要错到方轻画身后。
想法虽是美妙,现实却总是残酷。就在这丫鬟快要和方轻画错开的一个瞬间,方轻画扑到半空的身子却是猛地一沉,直接就砸到了这丫鬟的身上,好巧不巧张开的手掌又扇上了她的脸。
啪的一声脆响,在雅苑门前响得悦耳。
那丫鬟的脸也是应声再肿,像是个发面包子。
这一下比第一下力道更重,直接将那丫鬟扇的七荤八素,晕晕乎乎在地上转了两圈扑通就栽倒了地上。
而得了便宜的某人毫不客气地抬起小脚丫刷刷地就踹开了,一边踹,还一边撒狠骂:“不开眼的混账东西,叫你骂我,叫你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