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皓内心里百感丛生,而外面那些侍卫们的搜索亦是再一次无功而终。
“晋哥,真没有。”又一个侍卫无奈地蹙蹙眉,摊摊手,朝着司徒晋回禀。
怎么可能没有?司徒晋皱紧了眉头,他明明看见安天皓进了流云苑,而流云苑里,除了前后两个出口,再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他几乎可以肯定,安天皓一定还在流云苑里,一定还没有出去。既是他还在流云苑里,他们这些人却是遍寻无果,那只能说明,这流云苑内,定是存在密室之类的东西……
只要肯定安天皓还在这流云苑中,那一切就好说了。
司徒晋阴险地一勾唇角,慢慢扬起手掌,阴沉沉道:“所有人听着,退出流云苑,将流云苑给我点了!”
点了?
密室之中,白衣如雪的安天皓眸子乍然一紧,唇瓣那抹笑,也更冷了。司徒晋,你好威风呵,竟然敢在皇宫里点火?是求功心切,还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扶着墙壁的白皙手掌上,青筋暴突,透过墙壁上的空隙,安天皓紧紧盯着那些丰烟国的侍卫一溜烟地退出流云苑,接着便有几只火折子丢进了流云苑里,那些浇上了火油的火折子一经落到流云苑内橡木的地板上,便是噌的一下窜起了丈余高的火苗。
不过眨眼间,流云苑便是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火光霎那间冲天而起,腾腾烟雾直冲九天银河……。
流云苑密室之中,安天皓黑瞳里泛起丝丝寒意,这司徒晋还真是够狠,说点就把流云苑给点了,自己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流云苑已经是被无边的火海包围。
浓浓的烟雾从墙壁的空隙里窜进来,直打鼻孔,安天皓忍不住咳嗽起来,以手掩面,缓自后退。不行,自己可不能让司徒晋给烧死在这里。
身形缓自向后,在浓浓烟雾中,安天皓紧紧掩住口鼻,不时轻轻咳嗽两声,转身启动密室的开关冲了出去……
身子才刚刚掠出流云苑,早就已经蓄势待发的丰烟国将士们便是齐齐拉动了手中的弓弩,无数的箭矢,像是飞蝗一样,转眼射向了那刚刚在流云苑外现身,甚至来不及看一下外面情形的安天皓!
箭簇上寒光隐隐,几乎可以想见,若是好些箭矢真得射到了安天皓身上,那么安天皓绝对再无一点儿生还之理!
然而,就在这些箭矢即将射到安天皓之时,一道绯红的人影却好似鬼魅一样蓦然而至。举手投足间,道道寒芒在他身周流转,那些近到安天皓身前的箭矢便是被这道道流光无声扫落。
在这道绯红人影扫过丰烟大内侍卫射来的箭矢之时,又一道鹅黄身影在半空里如云飘过,一面飘过,还一面轻描淡写地挥手劈出道道掌风,蕴含着丝丝清香的掌风,在侍卫之中炸开,被这掌风一扫,那些搞不清楚状况的侍卫们一个个便似喝醉了酒一样东倒西歪起来。
黄衫拂动,妖冶如画的晏清瑶慢悠悠落在安天皓身周,与绯衣的毕寒衣聚到一处,冷眼扫了扫那些东倒西歪、迷迷瞪瞪的丰烟大内侍卫,轻轻挑了挑嫣红的唇角:“一群废物,还想着要阴人!”
一面说着,窈窕的身姿缓缓转过,笑吟吟望向了一袭绯衣的毕寒衣:“寒衣,现在,咱们可以走了吧?”
今天晚上,他们本是想要悄无声息地出了丰烟皇城,谁知道,刚刚才出轩王府没多久,就发现这皇宫之内噪杂无比,片刻之后,还起了熊熊大火……毕寒衣虽是对丰烟没什么好感,但是一见到皇宫内起火,心里也是多少有些好奇。皇宫重地一向是严禁烟火,何以会在深更半夜起了这么大火……在好奇心驱使之下,毕寒衣与晏清瑶让毕寒雪先行出了丰烟之后,便是双双赶来丰烟皇宫看个究竟,这一瞧之下,这恰恰遇到了司徒晋等人围剿安天皓的一幕。
对安天皓,毕寒衣多少也有一点儿了解,此人乃是方轻画的师傅,对方轻画的心也是实打实的,关着方轻画的缘故,毕寒衣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安天皓就这么被这些丰烟的大内侍卫给射杀,这才没忍住出手相助……
眼神望了望虽是有些狼狈,但依旧是风雅无双的安天皓,毕寒衣轻轻笑了笑:“趁着丰烟皇城众军未到之前,咱们还是快走吧!”
听到毕寒衣的话,安天皓无声的点点头上,俊雅的面上浮出丝丝郑重之色:“毕神医说得是,皇宫险地,确实不宜久留!”一面说,一面引着两人朝一处隐蔽的小道上走去:“两位,这边走!”
被晏清瑶掌风扫得迷迷糊糊的司徒晋眼睁睁地看着安天皓与毕寒衣三人就在他的面前堂而皇之而去,心里既有不甘,又是恐惧……这一次,自己惊动了安天皓,而又没有将之拿下,一旦等他回了昭漠,丰烟与昭漠之间的战事必定无可避免,到时,丰烟国也必定惹上不小的麻烦……
司徒晋心里非常清楚走脱了安天皓的害处,奈何,此刻,他被晏清瑶掌风中不知什么药物迷倒,浑身酸软无力,站都站不起来,别说去追安天皓,就是撑着自己的眼皮都睁一会儿眼睛都成了奢望……
于是,他只能无奈地看着毕寒衣、安天皓、晏清瑶在他面前从从容容而去,而不能采取半点拦截措施……
月色苍茫,隐约间寒气入骨。
毕寒衣、晏清瑶以及安天皓三人任何一个单独行动可能都会陷入丰烟大内侍卫的包围圈中,但是三人会合到一处,就形成了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想要出皇宫,除了澹台镜明亲自来拦阻,否则,还真没人能留住他们……所以,半个时辰之后,这三人便是无声无息地出了丰烟国的皇宫,到得丰烟国城门口。
月光迷离,东方已经渐白。
城门外,安天皓对着毕寒衣与晏清瑶拱拱手,眼神之中含着深深感激:“今日两位救命之恩,安某人记下了,他日,两位若有需要安某人帮忙之时,请尽管开口,只要安某人能办到,绝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