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也没用。丞相大人谕,要给你这个卖主求荣之徒一些教训。本总管只是奉命行事,奎哥,你可不要见怪啊!”依旧是那么阴阳怪气的腔调,让钟道奎的心肝都开始发颤。
成觉明,十四岁入丞相府,十五岁帮助丞相管理商务,一年时间将丰烟商务发展到了天墨各个大陆,十六岁凭着出色的表现被提升为丞相府护院总管,十七岁予丞相出谋划策,与轩王府结亲,巩固自身实力……如今已是二十五岁的成觉明,在丞相府里已经是当之无愧的一人之下数人之上,他在丞相府的威信也只仅仅次于丞相一人而已!
对上这么一个人,钟道奎怎么能不心惊胆战?
“成大总管,我不是,不是故意的……”钟道奎苦着脸,无限憋屈地道。
“我没空听你解释。”成觉明冷笑一声,身子却是缓缓朝后一退,随着他这一推,那些黑衣劲装的汉子,瞬时便如潮水一样涌上前来。
看着这些人将这条小巷堵得水泄不通,钟道奎第二次有了想扇死自己的冲动,在赌桌上吃一次瘪还不够,居然还瞎了眼吃了第二次瘪,被丞相的人给算计了,自己怎么就那么背!怎么就这么背……
心中凄凄怨怨地悲摧了一把,钟道奎无比郁闷地仰面一叹:“老天啊,你这是成心在玩我吗?”
被钟道奎这个表现惊得一愣,一众黑衣人齐齐傻了眼……
不过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真得去玩钟道奎一把,小巷的墙头上,却是有一道极为慵懒、极为玩世不恭的声音接上了口:“老天可没心思玩你,是你自己满脑袋浆糊,连这么粗劣的把戏都看不透,怪谁呢?”
顺着声音望去,一袭红衣妖媚的男子含笑半坐在墙头上,一手撑着墙头,一手拿着一根笋根儿在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神态自然而然中带着一股子邪魅。
红色绸衣在阳光闪烁生辉,灼伤了所有人的眼。
这个男人,这个仿佛与光芒共生的男人,就是那么简单地出现在那里,一举手一投足,自成一道绝美的风景……
“你是什么人!?”看着无声无息出现的红衣男子,成觉明心头警兆立生,忍不住出声喝问。来人修为简直到了骇人的地步,竟然能在他们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
“呵呵,我是什么人,你可管不着了,不过嘛,吉祥赌坊以后归我罩着了。”红衣男子轻描淡写地扫了所有人一眼,脚步一抬,竟是慢悠悠从墙头飘了下来。
动作儒雅如仙,神态轻灵似羽,看在人的眼里,简直就是一种极端的享受。
丰烟国内,何时出现过这等人物……。成觉明眼眸深眯,身形却是悄然后退。以他多年阅历,自然能够察觉出来,来人一身修为远在他们之上,跟这个人对上,或许他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在此人出现的那一刻,成觉明便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眉眼不经意间一勾,红衣妖娆的男子魅惑地一挑唇角,无限优雅地伸了个懒腰,磁性的声音漫漫在小巷里飘起:“方统领手底下的人,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说教训就能教训的!”
本事极为阴柔、极为动听的声音,然而听在众人耳中却让众人不由齐齐一愣。
照红衣男子这个说法,他应该也是方轻画手底下的人了?真是想不到,一个修为如此之高的男人居然也会是那个九岁娃娃手底下的一个兵,那么这个娃娃真实的实力究竟会有多恐怖呢?!
无视众人眼中的诧异,红衣男子傲然瞥了一眼钟道奎,邪魅的唇角冷冷一掀:“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回去吧!”
面对对方如此多的人,这红衣男子竟是旁若无人地叫钟道奎回去,这话说的不免显得有些轻狂……
一众丞相府的打手们,脸上登时不好看了。
再怎么说,这些年他们在丞相府混还真没怎么吃过瘪,难道今日,还真得让这个小子给摆一道?
心里愤愤然这么一想,这些人脸上便有了几分“大义凛然”“热血男儿”之色,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将红衣男人掀翻压倒之势……
面对这一干人的摩拳擦掌,红衣男子只是那么优雅、慵懒地双臂环胸,对他们的愤怒好似无视。
“这个,阁下,是方统领的人?”这忽然之间的变化,让钟道奎有点儿发懵了,好半晌才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红衣男子黑得好似宝石般的眼睛濯濯盯了钟道奎片刻,薄而柔腻的唇角,微微一启:“不是方统领的人,谁会管这等闲事。”
一听这话,钟道奎的脸一下涨得通红。的确,若非是方统领的人,谁敢跟当初的丞相对上呢?恐怕,今日自己是难逃一死的了……
一阵唏嘘之后,钟道奎脸上渐渐恢复了正常:“阁下既是要救我,我自然不能一个人逃走,我留下来多少能给你做个帮手。”
闻听这话,红衣男子脸上的讥诮之意更浓了:“我出手,从来就不需要帮手。少在这里婆婆妈妈,你可以走了!”
红衣男子的话无形之中带着一股让人从心里畏惧的威压,别说离他最近的钟道奎在这威压之下身子都有些僵了,便是离他有点儿远的丞相府一众也是各个心神恍惚。
“走?”退到众人之后的成觉明冷笑一声:“你当丞相府的人都是吃闲饭的嘛?今日便是拼得鱼死网破也不能让你这小子扫了丞相府的颜面!”
这话说得慷慨激昂,让丞相府的那些人再一次的头脑一热,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红衣男子身边凑。
“对,丞相府的人,可不是任何一个人能随便拿捏的!”群情激愤里,有人悍不畏死地打出了第一拳。
随着这第一个出头鸟冒头,那一干丞相府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谁都没有注意到,当这些人悍不畏死向前冲的时候,那一袭粗布麻衫的汉子却是鬼鬼祟祟地开始往后缩,越来越远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