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病源已经切断,现在,只要能够将镇上人的疫病治好,相信过不了多久,祈优镇便再能恢复以往的繁荣了。”轻吁口气,方轻画黑得灼人视线的眸子忽而一闪,笑吟吟望定毕寒衣:“毕神医,这点事儿便有劳你如何?”
毕寒衣轻轻一笑:“冷小公子驱使,敢不从命?”清幽的话语像是夜露般芬芳,明显的心情很好。
一旁晏清瑶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毕寒衣这是哪根筋不对啊,以往可是傲气的要死,谁求他治病都会摆出一张臭脸,怎么今儿被方轻画这小丫头当杂役使唤,还这么高兴?
无视晏清瑶的白眼,毕寒衣慢条斯理地微微垂眸:“镇上感染瘟疫的人不少,若是一个个地诊治只怕一个月也诊治不完。”
“依毕神医之见,我们该当如何?”毕寒衣的话一落,赵志芳当先接口问。说实话,在方轻画没开口说话之前,他还真不知道这位绯衣绝色的男子竟是天墨大陆上名声鹊起的神医毕寒衣!不过如今既是知道了,自当好好巴结巴结。
闻言,毕寒衣微微一笑眼神一扫一旁同样垂眸不语的方轻画,淡淡道:“这个问题,想必冷小公子已经想到了吧!”
随着毕寒衣这话出口,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齐齐落在方轻画身上。
有些自嘲地摸了摸鼻子,方轻画勾勾唇角:“的确,镇上感染瘟疫的人太多,仅凭毕神医与我两人之力,就算日夜不休,想全部将大家医好,少说也要一月。”顿了一顿,方轻画手指轻轻一敲桌面道:“所以,为今之计,便是在大家的饮水以及食物之中投放药物,统一施治。”
话音甫落,赵志芳眼神便是一亮:“不错,府衙每日都会给灾民施粥,将药物直接放在食物之中,确实可以省却不少麻烦。”
唇角微抿,方轻画但笑不语。话说到这里,就够了,剩下的该怎么做,赵志芳也该明白了。
……
除却了病源,明白了病因,施治起来果真就是事半功倍,加上毕寒衣与方轻画的医术都是惊人,祈优镇的疫情,在祈优府衙施粥小半个月后,渐渐有了起色。明显有了好转。
随着这些人身体状态的恢复,祈优也一扫往日的低迷之态,生产作息也逐渐走上了正轨。
祈优的疫情终是在一月之后得到了彻底控制。祈优镇上,再无一人受着瘟疫之苦。
而至此,方轻画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
一袭黑衣如墨,在风尘里招展,东方一抹光芒模模糊糊照亮了方轻画眼睛的周围,她的眼睛与光芒重叠的那一瞬间,就像在夕阳的余晖里飞舞的妖艳而美丽的夜光虫。
此刻,她就那么轻轻坐在高头大马上,眼神柔和而久远地扫视着祈优镇城门口的一众祈优乡民,面上光华如幽玄如醉。
“诸位乡亲,请留步。”魅惑唇角轻轻上扬,方轻画一勒马缰绳含笑开口。今日是她离开的日子,这一众乡民已经从祈优镇的大街将她送到了城门口,却仍旧是满面感激地望着她,不肯就此离去。
“修崖受命而来,救治大家本是分内之事,大家不必挂在心上。”再次朝着一众乡里拱了拱手,方轻画笑得极为和善。
一众乡里相互望了望,看向方轻画的眼神都是不舍。
“冷小公子大恩大德,我们永远忘不了。”乡民们眼神含着感激的泪花,蹒跚上前,只望能将恩人的相貌印于脑海之中。
“冷小公子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人群里有人再次唏嘘不已。
看着那些情真意切地眼神,听着那些不胜唏嘘的话语,方轻画的心不由便是一酸。说实话,她做得并不多,只是除了毒物,开了药方,在他们的食物里掺了药物而已。
但是,在她看来的这不多,却让祈优镇这一众乡民彻底记住了她的话,记住了她的功德!
“冷小公子。”人群之前,赵志芳微微含笑:“乡民们不会忘记你的恩德。”
方轻画抿唇笑笑,眼神在人群里缓缓扫过,稚嫩的脸上有与年龄不相称的老成:“时候不早,修崖就此别过,大家请回吧!”语调之中隐约有着丝丝苍凉的味道。晨光如雨,洒落在她笔直如枪的身上,一袭黑衣在晨光里熠熠折出生冷光芒,魅煞红尘。
方轻画身后毕寒衣淡定地笑了。从一开始施治,他就没有让赵志芳公开自己的身份,而只是作为方轻画的一名助手帮助她救治灾民。他不知道方轻画隐姓埋名来秀水到底有何目的,但是她却明白,她如此急于扩张自己的势力,必定有所图,至于她所图的是什么,他不想知道。他只想为她造势,让她的声名在秀水如日中天,那样的话,即便有一天秀水国的皇帝知道冷修崖便是方轻画,只怕也会顾忌国人的声音而不敢将她怎么样。
望着毕寒衣那么自然清雅的笑,晏清瑶只觉自己的胸口好似被堵上了一团麻,让她心里分明地别扭。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时,她从来没见过毕寒衣这样笑过?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时,毕寒衣永远都是一副冰霜脸?
晏清瑶自认自己美丽妖娆,十数年来,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男子数不胜数,为何,就是这个男子就从来不肯多瞧自己一眼?
心里酸酸的像是浸满了醋,晏清瑶自嘲地笑了笑,无声地垂下了头,眼角的余光瞥向了方轻画坐骑所在的位置。
做为女人,她能看出来那个才只有九岁的孩子是个美人胚子。莫说她举手投足间的风华无人可挡,就说她那层出不穷的神通又会让多少人不觉间便陷下去?
“晏姐姐。你怎么了?”低低的话语传来,毕寒雪忽闪着一双无辜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瞧着晏清瑶。
晏清瑶摇摇头低笑一声:“没事。”
在晏清瑶心里期期艾艾的时候,方轻画已是和祈优镇的众人一一别过,勒马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