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登时宽敞起来。
很难想象,在秀水国皇城之内,居然还有规模如此之大的湖泊。
只见那湖泊地界极广,一眼望去竟似看不到尽头,怪道这秀水国的皇帝敢把泛舟游湖的节目安排在皇城之内,原来,他的皇城之内竟有这么大一个湖泊。
啧啧称赞了两声,方轻画早把要嘲笑百里无涯的话头给忘到九霄云外了,自来到这个异界,自己似乎一直都是在争风头、抢地盘,从来没有好好放松过一次,也从来没有好好玩过一次,今日,倒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一边这么想着,方轻画紧走了两步朝着湖泊赶过去。
湖泊之旁三三两两的泗水城新贵们簇拥着冷清寒在湖边的凉亭里,有说有笑似乎是候着方轻画与百里无涯二人。
这两个人虽然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但是实力在那里摆着呢,哪一个站出来都足够让他们这些自以为底蕴深厚的家族灭门一百次。
“诸位,小船在湖边,大家随****!”见百里无涯与方轻画双双到了跟前,冷清寒笑了笑,对在场众人摆摆手,淡淡道。看那架势,他似乎对泛舟游湖并没有什么兴趣。
“如此,吾等便造次了。”一众人纷纷拱拱手,然后便各自选船下了湖。秀水国的皇帝亲自安排的节目,就算是不想玩,好歹也得做做样子。
“咱们也下水玩玩去吧?”百里无涯邪气的笑了笑,手掌一探自来熟地拉住方轻画的手,就往湖边一条最为精致的小船走去。
看着百里无涯紧紧拉着方轻画上了那条小船,看着百里无涯在拉着方轻画的手时脸上露出几分沾沾自喜。冷清寒的脸上微微浮出一抹让人捉摸不定的笑意:百里无涯和冷修崖?这两个人之间似乎真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密,居然这么合得来,若是让他们走到一处,只怕,这天墨大陆能与之相抗衡的力量都少之又少了吧?
微微泛着青白的指节轻轻摩挲着手中冒着袅袅水雾的茶杯,冷清寒一向温和的脸上却是浮出了几分阴佞之色。若是这冷修崖真得跟百里无涯合得来,走到一处,自己倒是可以多加拉拢,如若不然,自己也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湖风微拂,送爽到心底。
一条小船悠悠,载着两个风华绝世的人,慢慢划到了湖心。远离了所有人的视线。
住了船,百里无涯一双含着笑意的眸子一抬,落在方轻画阳光一样明媚的脸上。
“小画画,三年了,你可知道,这三年,我有多想你。”痞气至极的语调,闪亮夺人的双眸,就那么毫无遮拦地盯着方轻画。
“三年了,你还是这副德行。”对百里无涯这个态度,方轻画却一点儿都不买账,轻轻扯扯嘴角,随手一弄垂到额前的发丝,转眼看向了别处。
“你不也还是这个脾气么?”百里无涯一手扒在船上,一手在湖心撩拨着水,那眼神却时不时地看向方轻画:“你打算一直在秀水国待下去?”
方轻画抿抿嘴,莫测高深一笑:“你认为呢?”
“秀水景致虽好,只怕还不是能羁绊住你的地方。”百里无涯轻轻一笑,眼神望着湖水,有些失神。其实,在三年前得到方轻画坠落寒潭消息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这个女孩绝不是久居人下之辈。而这个女孩,也用三年的时间证实了他的想法。
“我本不是什么野心勃勃之辈,只求自己能够有自保的本事就够了,人不来犯我,我自然不会没事找事,人若来犯我,谁犯我,我灭谁。”沉声说完,方轻画亦是幽幽一笑,手掌随即轻轻探入水中。
湖心的水很冷,一波一波冲击着手掌,痒痒得却说不出的舒服。
“秀水国虽然看起来盛世太平,但是,这秀水国的皇族却并不像表面一样平静无波,若非万不得已,皇族的浑水,你不要趟。”将手从湖水里抽出来,轻轻甩了两下,百里无涯转头深深看着方轻画,语气之中有些忧虑。
柳眉微微一蹙,方轻画脱口问道:“怎么说?”听百里无涯的口气,好像这秀水国里还大有文章,若真是如此,自己这三年怎会没有一点儿耳闻呢?
深邃黑眸轻柔地落在方轻画脸上,百里无涯瓷白的小脸涌现出丝丝淡笑:“冷清寒不是一个心胸豁达之辈。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坐大。所以,你能够离他远一点儿,尽量离他远一点儿。”
“谢谢提醒。”方轻画抿唇笑了笑,视线却是横跨广阔的湖面,遥遥看向了湖边凉亭里那个优哉游哉品着茶的秀水国帝王,缓缓挑着唇角道:“不过,秀水国这池浑水,我还真想趟一趟,他若是有胆动我,我不介意,让这秀水国的皇位换人来坐坐。”
声音低缓,仿若有着某种魔力,在百里无涯耳畔幽幽响起,让他片刻失神。
这般淡定,这般狂傲,这般视天下如无物,除了自己,便只有眼前这个女子了吧?
唇角轻轻上扬,百里无涯大气一笑:“果然不愧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这胆识,真是别人没法比的。”一边啧啧叹着,一只白嫩嫩的爪子慢悠悠一抬,就又要去勾方轻画的肩膀,欲图将其搂在怀里。
然而,这个动作才只是刚露出一个雏形,方轻画的手掌已然啪的一声甩了过去,准确无误地落在百里无涯的伸过来的胳膊上,力道不大,力量却分外地巧,堪堪将百里无涯的爪子隔开。
“嘿嘿,百里无涯,现在可不是三年前了。”方轻画挑眉,得瑟地晃晃脑袋,满脸的得意。三年前,自己连甩百里无涯两个嘴巴,连人家脸颊的边儿都没沾着,她可一直都记着呢!
百里无涯愕然半晌,有些落寞地收回胳膊,讪讪摸了摸鼻子:“跟自己未来的夫君,你还害什么羞!”
再次从百里无涯嘴里听到“未来夫君”这个词儿,方轻画的脸不由又是一红,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送你到湖底下凉快凉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