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件事之后没多久(中间再没见过),他打来电话说房子不租了,姐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是吗?”记得姐在的屋子里看见过别的女人留下的东西,姐在宿舍被子里难受得想吐,记起夜里去吃羊肉串,镜子照出下巴上的淤青。和他一起姐说话总是结结巴巴,姐不断猜测是否买家什的举动让他认为姐打算长住在那,于是催生了断绝关系的想法。
姐是蒙着眼睛的人吗?有多少没有注意到的事情悄悄在姐的16岁发生了呢?他有对姐的反感吗?有多少姐本该做却没做,以至让事情变坏而不是变好的事呢?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吗?这些都成为秘密了,我们从没互相了解。这种关系你甚至可以叫做多夜情,或可以与之一睡的朋友,念念不忘(耿耿于怀)是因为,姐为此失去了童贞,为一个人做蠢事、掉眼泪、逃126节课、装成熟、走夜路、忘记爱情需要忠诚(因为你这样教我)。
07年秋天姐经常去学海书店(他出没的地方),而且总是选周末(他周末休息),隐隐约约希望能碰见他,为什么想碰见却想不清楚。有种可能是想知道他看见姐会有什么反应,姐又会有什么反应,是打个招呼还是装看不见?
好在我俩一直没遇上,只记得遇见过他的一个朋友,他不记得姐了。有次姐买了书出来去车站,隐隐约约看见前面一个人的背影有点像,但完全不能肯定,现在想来,姐当时应该有加入想象的成分,怀着“希望他是”或者“不管他是不是把他当成就是了”这样的想法。就这样,姐一直跟在他后面走,脑子飞快地想很多事,思考很多问题。
就姐和他的年龄差距大、认识时间短、交往内容浅等来说,肯定想不到他对姐的影响有这么大,姐也是很久以后才意识到这种影响绵长而不动声色,它伺机寻找每一个可供利用的机会让在姐的生活里借尸还魂,姐很怕,脑子里又出现了十六七岁时的想法,就像“毁了或造就了一个人”。这种时候姐很恨,接着就恼火自己的行为,好比现在这样“你仍跟在他后面走”,于是姐急速掉了头,大步往反方向走。只是最后没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可马路上突然变得乱糟糟,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若干年后,姐的朋友对姐说他结婚了,又过了若干年,姐的朋友对姐说他有小孩了,姐的朋友给姐看一张送她的照片,背面写着,祝你健康快乐地成长(姐的朋友和姐同岁)。姐不知为啥悲从心起,感叹同人不同命,为啥她就健康快乐地成长,姐就得遭祸害,奇怪的是姐拼命挤也没挤出半滴眼泪。
已经从歧途中走出来的姐看着照片上的字,心想,以前从没看过他的字,还挺好看的。姐厌倦生命,为每一个清晨的来临感到痛苦,像浑身裹满了湿牛皮,姐呼吸困难,恨不能一死了之,但姐还是想活着,寻找得救之道,得救之道到底是什么呢?
和他失去联系后的日子里,姐失魂落魄地混迹于京津冀三地的各个酒吧,认识了大批不靠谱人士,没一个能成为朋友。姐精神上孤立无援,在青春期荷尔蒙的折腾下躁动得不行,整天要死要活,现在想来不过是小女孩缺爱、缺关怀,就在这时P出现了。
接二连三的实例证明网络就是温床。P和姐在某滚青论坛结识聊得相当不错,就互留了电话。过后不久姐只身去北京看演出(现在打死也不会自己去看演唱出了),散场之后月上三竿,姐就悔恨了漫漫长夜可怎么熬啊。就在这时姐的小手机响了,一接,正是P。
关于P简单说一下。P和姐一样有退学经历,后来找了个学校念预科,和几个同学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隐约记得P学的是英语专业,姐很担心他的智商是否应付得来,不过那跟姐也没有半毛钱关系。P得知姐的处境,就约姐在西单碰头,接姐回他租的房子,姐对此行的凶险程度做了保守预测,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了第一次不怕第二次的心态,果断地就答应了。
P的住处在北京某偏远农村,颠簸了N久之后,终于到了目的地。姐被P拉着,引荐给他的各位同学,他的同学见姐抽烟很是惊讶(都是乖学生),而且姐抽的都是爷们儿烟,必须劲儿大,必须呛。姐作叛逆少女状,叼着烟开始跟P的同学们打牌,渐渐地大家都困了,渐渐地,姐感觉到大家的心思都不在牌面上了,困的困了,玩腻的玩腻了,心思活络的心思活络了,当时N男一女恐怕是苦于无法分配的问题,睡觉这事被一拖再拖。
终于有人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曰:哥挺了,睡觉吧,曰:P,你带K(姐)睡那屋,我们睡这屋(姐得跟这位哥们儿说一句谢谢啊,东北味的)。就这样,P带着姐穿过小院,来到一间小屋,可真小啊,开了门就是床。
姐就默默唧唧地往床上一坐,不知该咋办,正尴尬着,P很正人君子地说了一句,要不我去那屋跟他们挤挤吧,姐想了1秒钟,挺脑残地来了句,不用。事实证明P就是真仁义假道德,人不坏但是也没啥原则可言,姐小表示一下,他就从了。
其实姐见P第一面就有点反感他,P脑筋好像不太好使,长得也不行,但姐却勾引了他,当年的姐是怎么想滴,现在的姐已经不能理解。姐拨开记忆的烟霭,不得不羞的说,虽然姐不喜欢P,虽然P当时也不喜欢姐,虽然整个过程半推半就,有点尴尬,但姐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运动中得到了快乐,说到这里,姐只好承认,虽然相较之下姐更喜欢之前的他,但在一起却毫无感觉。
姐没忍住嗷嗷了几声,引来了P的批评,然后给姐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接着把姐嘴给捂上了,从此以后姐的那种生活里就多了这么个爱好,一捂嘴就兴奋。P天赋异禀,姐在前半场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后半场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特别疼,比第一次还疼一百倍。姐在忍受这剧痛的同时产生了一种错觉,对P产生一种了感情,恩,是战友般的战斗情谊,姐错就错在有话总是说不出口,明明疼得要死还硬挺,结果,姐又看见红了,P挺惊讶,姐也没解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P对姐一日钟情了,完事之后对姐讲了不少贴心话,可惜这些话完全没打动姐,姐就像个收工了的农奴一样睡着了。一日钟情的结果是转天P不让姐走了,这时姐对P的厌恶还不像后来那么深,于是姐就留了下来,被P拉着上演了几天狗血剧,P像个羞涩的男娃子似的带着姐在他滴校园里闲逛,看见啥都要给姐买,你也知道滴,男娃子买的东西很少能对女娃心思,姐对P的小礼物不屑一顾。
P带着姐看了场他们学校足球队的比赛,带着姐在马路上闲兜转。P似乎挺高兴,姐却心事重重,姐被P拖着逛了一整天,晚上筋疲力尽地回到小民房,P羞涩滴提出要给姐洗澡,姐麻木地答应了。洗漱完毕姐又被关进了小黑屋,姐知道又一场大战要爆发了,但在这时不知为什么,姐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姐睡着了。
就这么着,姐半睡半醒间似乎又听见了趴趴声,似乎是为了不弄湿床单,P叫醒姐,把他的一件外套铺在姐身下,铺好后,姐头一歪,又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辛苦,翌日早晨P起得很早,不知干嘛去了,姐起床后发现P的那件外套搭在椅子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有片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