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雪纷扬,天气奇寒,却阻止不了近乎半个蜀市的人期待史上第一只“外星怪兽”的诞生。
有头脑的商家乘机煮了热茶,一个纸杯十块钱,竟有不少生意。
南烟经济上大钱节约有度,小钱决不亏待自己。也买了杯暖呼呼捧在手里贴颊上去,鼻息间呼出热气一阵。她就着杯口浅饮,浅褐色姜茶味的,这个天气正合适。浅浅一口抿下去,胃里立刻冒起老姜独有的辛辣。
南烟拿手扇了扇。有点不习惯这种气味。
手心一空,被她抱在怀里的男芭比乘着众人视线没有注意,一把抢过姜茶,白生生牙齿骨凑合上去。
南烟阻止不及,干脆抿唇等着看好戏。阿骨打连折耳根气味都受不了,这过之有无不及的老姜恐怕更受不了。
不出所料,阿骨打就着南烟抿过位置饮了一大口。立刻在南烟关注眼光里表现一副“今夕何夕?此时何时?我在哪刻?”懵逼表情。
南烟扑哧一笑。下一秒立刻将芭比骨头人反向拿离身体半米远。
滋然有声,阿骨打牙齿骨缝隙里飙出一道透明水线。
南烟心虚,赶紧看四周。可千万不要误会是她在那啥的。
所幸周围众人都在齐齐望天。又有纷雪大雪掩饰,一时无人发现。
南烟松口气。再不管骨头人意愿如何,一把将之塞入羽绒服内层。
半空,雪影霜色的云团里,已经伸了一只数米长的尾巴出来。
百米开外,三架战机保持悬浮静飞姿态。
飞行员均戴有红外功能护目镜,仪表盘发散淡蓝、深紫等五颜六色光点,领队飞行员正在汇报:“外壳构造物质不明,里面东西正在孵化。”
从不同角度观察的飞行员B:“这一定是它的尾巴,上面还有鳞片,像鱼鳞一样,会从自身发散白光。”
处于云团正下方的飞行员C:“这朵云像是外壳,却又很像独自拥有生命力。换言之,我认为这朵云应该是个母体,而里面的东西则未明。”
战机C试图靠近,被一股柔和淡光弹回。
云团一阵剧烈收缩。似乎是外来入侵者引发里面未知生命体的紧张和对抗。
飞行员C:“母体出现类似人类妊娠症状。”
原本露在云团外的长尾巴开始像长江过浪一样猛烈颤抖起伏。
飞行员B:“糟糕,它难产了!”
领队飞行员静静听耳机里传来的指示,默默传达,“再退后一百米,在它完整出生以前,我们不要再次惊动。”
时间缓慢流逝,天空和地面所有人都在揪心关注。
大概半小时后,那条尾巴平静下来。云团子再无动静,除了一条毫无生气软垂下来的尾巴,它整团就和普通白云朵没有差异。
地面上的南烟:~~。
那条随高空气流无力拂摆的长尾巴,怎么看怎么有点弱兮兮怪可怜的感觉。
领队飞行员执行最新指示,“撒网,把目标物拖到临时成立的研究所去。那里已经有大批专家守候。”
三位飞行员都是技术顶尖的存在。协同行动下,整团云朵被一个巨大不知何种材质编制的网兜罩住,被拉往城北方向。
地面上众人哦嚯,官方插手拖走,意味没有好戏可看了。
南烟可以想像。云团子即将要面临的大批专家里,有拿电钻的,有拿手术刀的,更有甚者......,南烟忍不住寒噤。任何人,包括神仙和妖怪恐怕都不会愿意成为一大批各行各业专家的研究对像。
她拍了拍松软软的羽绒服内层,“真不出手吗?它明明是你的同类,可能会被做成一片片的玻璃切片哦。”
阿骨打嗡里嗡气,“它自己选择这样惊天动地的面世机会,就该想到这个世界的人不会如上古那样心善对待。”
南烟撇嘴,“真是一个毫无同情心的冷血妖怪。”说完后知后觉,蓦地睁大眼珠子,一把将芭比阿骨打掏出来面面相对,“你果真认识它?”
阿骨打一骨头脸无表情,抬手指心脏下方第一根胁骨,“这两个中的一个。”
南烟眼珠子险从眶里掉出来,一时没忍住口,“它们不是你孕育的吗?要出来面世,不也是该从你身体里......”没有说完,被阿骨打抬起骨头手,有力十足死死掐住喉咙,“本君是公的,不会生更不会养!这两个小畜生,也是被强制寄生!本君可没有那样好心,替人带崽子!”
南烟呼吸困难翻白眼,她这下真是戳到阿骨打痛处,差点儿被掐得闭气。
她死力拍,阿骨打在她腹腔最后一口气用尽前放手。
南烟气得眼睛红中生了透明液体。她一手死死拿住芭比。尼那,好生气!好想把这死玩意儿丢到外太空去。她不过一句无意之失的话,致于如此对她吗?
她一面想,也确实一面这样做了。
将娃娃丢在地上,南烟和一大批人挤着下楼回家。
才走两步,一个小朋友哇哇大哭指南烟肩膀,“妈妈,怕怕!那个小姐姐肩膀上有鬼!!”
年轻妈妈回身,南烟一把扯下肩膀上的死人骨,“啊,不好意思,刚才吓到小朋友了!”
年轻妈妈看了看英俊无比的芭比娃娃,加上南烟一脸诚意道歉,她抱娃一头问号转身走了。
南烟嘴里冒白烟,“说得这么傲气,可你现在不正是替人捎带着崽子的,而且一带就还是两个!还不知带了多少年月了!!”
阿骨打:!!!~~
拉磨的驴子原来也会跳起来用蹄子撅人!!
替人带崽子!
真是凉飕飕一箭头正中心窝子!!
阿骨打空洞洞头骨里闪现一堆不堪回首往事。
南烟拍头骨,气力可以让阿骨打扑倒在雪地里三个回合,丈夫问妻子语气,“两个崽子里的一个已经出现了,另外一个呢?”
阿骨打有气无力,“你早见过了的。”
南烟心头滑过不妙,“莫非是那只还欠着我玻璃维修费的黑......”
阿骨打抬手指骨向天空,“另一个崽子来了。”
高空,黑羽落如雨。体色几与茫茫夜色融为一体的黑乌鸦停在领航机驾驶舱外玻璃上,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已有点亮顶的鸟脑袋,“亲,不好意思打扰了!您所拖曳走的东西,是我们凰凰快羽丢失的快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