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脑进行中大家一定都很累了,本章权当放松吧——
但是有点虐,预警。
1.
【大概是如果在卡修斯重伤的时候布莱克忽然回来会怎么样之类的吧,是突发灵感但在正文没有用上】
轻轻推开门,看着那张白皙的脸被门缝中透过的灯光照得有些憔悴。
他缓缓睁开眼睛,淡蓝色的眼睛里有些惊喜,又有些无奈。
“你不是睡觉呢?”布莱克关上门,摸黑走过去拉个矮凳子坐在他床边。
“我睡不着。”他闭上眼睛,翻个身过去不看他。
“怎么会睡不着?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会睡着的。”布莱克抬手揉揉他的头。
卡修斯推开他,用被子蒙住头。
“……”此时的冷漠与刚才颇受欢迎的场面落差太大以至于布莱克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会儿,轻轻拍拍卡修斯,“我给你吹个催眠曲吧。”
卡修斯没反应。
“你要是真睡着了就好了。”布莱克轻轻叹了口气,摸出腰间别着的横笛。
久不使用使他有些生疏。布莱克轻轻擦拭了一下它,幽幽的紫光再次闪烁了起来。
要不怎么说笛声悠扬——扬起卡修斯心底那抹最深处的哀伤。
他翻过身来看着布莱克,眼里蒙上一层泪。
布莱克一边吹着笛子,一手伸出去抹过他的眼角,然后轻轻抚过他的眼睛让他闭上。
卡修斯做了个深呼吸,布莱克清晰地看到他嘴角扬起的轻松。
待他完全没了动静,布莱克慢慢停下吹奏,收好了笛子,然后在夜色里怜爱地看着他。
他在睡梦中微微皱起了眉头,手指紧了紧,将一片薄床单抓在手里。
布莱克轻轻摇了摇头,抬手揉揉他的脑袋,然后俯下身趴在他床沿,歪着头看着他的脸。
“对不起,”他抿了下唇,“对不起,卡修斯。我不在的时间……”他想着怎么说,终是无言。他咬了咬下唇,抬起头凑近他,吻了下他蹙紧的眉心。
“你会原谅我么……”
卡修斯紧蹙的双眉稍稍舒展了一点点。
布莱克轻叹一气,俯身趴在他旁边睡去。
……
“……布莱克……”
布莱克一怔,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向他,“什么,卡修斯?”
他似乎在说着什么梦话,“我……不要打我……”
“打你?怎么会?”布莱克抬手捏捏他的脸,“卡修斯?”
“啊呃……”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布莱克,瞳孔一缩,抬手挡住脸,“别过来!”
布莱克一愣,他抬起手朝卡修斯靠近,而他则猛地缩了一下。
布莱克缓缓地落下手,轻轻抚过他的侧颊,“是不是,做噩梦?”
卡修斯一怔,睁开眼睛看着他,抬手握住他的手放在一边。
“卡修斯?”布莱克俯身凑近他,“没事吧?”
“呜……”他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布莱克……”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卡修斯。我不会对你下手的,”布莱克揉揉他的头,“不会,永远也不会。”
“不会……”“不会,卡修斯。忘了那些事情。那不是我做的。不是。”
“……”他稍稍放松了下来,缩了缩身子。
布莱克摇摇头,站起身准备给他弄点水。
“布莱克……?”“我马上回来,卡修斯。”“不,别走……”
布莱克抿了下唇,重新坐回去,“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闭上眼睛。
布莱克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走。害怕的时候喊我名字就行了。”他握住卡修斯靠近他的手,然后重新趴在床沿。
……
阳光透进来,照得他有些不适。他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第一眼便看到趴在床沿正睡着的布莱克。
“……布莱克?”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见他没什么动静,便没有再出声。他扫过那置于床边的一直一直握住的手,抬起手轻轻挣开布莱克的手。
布莱克的手微微抽动了一下,貌似仍未醒来。
卡修斯重新闭上眼睛,轻轻吐了口气。
忽地,布莱克睁眼看向他,“你昨晚睡得还好么?”
“不好。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你回来了。”
布莱克一笑,“这不是梦。”
“这个梦我做了太多次,多到我现在不愿意相信事实,”卡修斯看着他,“我每天看到你在我的梦里徘徊,当我想要触及你的拥抱时,你就会慢慢消失,直到完全不见。我受伤了;与其得到再失去,不如别让我再看到你了。”
“别说这种话。”布莱克眉头一皱,他重新握紧卡修斯的手,“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你说话不算话。”卡修斯的眼里瞬间含了泪,说话有些哽咽。
“不会,”布莱克轻轻亲了下他泪汪汪的眼睛,“再也不会。”
卡修斯条件反射地眨巴几下眼睛,待泪流完,视线慢慢清晰起来,用另一只手握住布莱克握着他手的手,然后双手把他的手捂在心口。
布莱克一笑,“怎么了。”
“你不在的时候我连自己的心跳都感觉不到。……你现在能感觉到吗?”
布莱克一怔。
他从未觉得自己对另一只精灵会是这么重要。
像生命一样的重要。
“感觉到了。”他轻轻挣开卡修斯的手,“和我一起去吃点早饭吧。”
他准备开门的一瞬间,卡修斯从背后抱住他,抱得紧紧的。
“如果你再反悔的话……我就抱不到你了。”
“……瞧你说的,怎么会。”布莱克反手将他抱住,试图让他感到好些。
“……谢谢你。”卡修斯松开他,走到他前面,打开门走出去。
也许……应该说谢谢的那个,是我吧,卡修斯。
在你这里,我重新看到了,我本将放弃的生命还有这样的意义。
你是我生命中的希望。
刺透我内心黑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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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雪下墓前的糖》
雪静静地落,染白了烈士陵墓的土地。
一块浅灰色的布慢慢被雪掩埋,它之下,是一块置于精致的盘子内的糖。
它的故事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那是一个寂静的格雷斯的冬日雪夜。鹅毛一般的雪花簌簌地落下来,地面便铺上了浓白的,冰冷的地毯。黑夜也为她苍白的脸蒙上一层浅灰色的面纱。
这点在纷乱之中难得的宁静还是被窣窣的脚步声打破了。纷纷扬扬的雪掩盖住了那群人的脚印,仿佛这样也能掩盖住他们所做的事情似的。
格雷斯的布莱·伯家是大户人家,男主人有三个孩子。小儿子布莱克·伯恩有抑郁症,每天沉默寡言,郁郁寡欢。他深凹的墨蓝色眼睛里充盈着浓浓的绝望,连瘦削的身材都带给人一种负能的感觉。这症状只有在怀特的另一户名贵人家卡氏的孩子茨来串门时才会有所减轻。
卡茨是卡家收养的一个孤儿。他从小就是个乐天派,爱吃糖,每天都挂着笑脸,说起话来语速很快却又很清楚。他的身上充满了正能量,似乎拥有永远不会枯竭的活力。他浅蓝色的大眼睛总是闪烁着天真的光芒,像阳光一般温暖又澄澈。
就在这一夜,两家的大人们又会面了。这两家经常互访;年龄相仿的布莱克和卡茨便在这个当儿渐渐地熟识了。卡茨的活泼爱笑深深地感染着布莱克——在这个压抑的世界里。
“伯恩哥哥伯恩哥哥!”卡茨脱开养父的手,然后像出笼的小鸟一般直飞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暖暖的拥抱。
布莱克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他勉强笑了一下,没有应声。
两个孩子躲进布莱克的卧室里关上门,没有大人的介入,屋里的气氛充满了自由和活泼。卡茨像以前开始给布莱克讲怀特的故事——布莱克的爸爸答应过,如果他能逗笑布莱克,就送他糖吃。尽管他的故事总是扯东扯西,语无伦次,但布莱克还是认真地听着,不时无声地笑一下。
“我爸爸开会的时候就像这样,”卡茨站在床上,指着坐着的布莱克,“你这蠢货,再不把地盘交出来,我就打过去!”
布莱克“嗤”了一声。
“然后对方就会指着我爸爸说,”卡茨声情并茂地向布莱克演示着,“不可能!不可能!有本事你就打过来啊!”卡茨从背后抱住布莱克的脖子,“他们的样子超好笑的!”
布莱克抬起手抱住卡茨的胳膊,“嗯,是啊。”
屋外传来了争吵的声音,就像卡茨演的一样。再之后,是一声巨响。
布莱克浑身颤了一下。
卡茨不解,“伯恩哥哥,我们要出去看看吗?”
“不要。”布莱克掰开他的手,用一张被子把他裹住,“千万别出声。”然后把他抱起来,塞进床底下。落地的床单将他掩盖住。
卡茨以为是什么游戏,“这是干什么呢,伯恩哥哥?”
“嘘,如果门开了又关上的时间内你一直不出声,我就请你吃糖。”布莱克紧张地盯着门。
“说话算数!”“嘘。”
卡茨缩在被子里,听见门开了,有杂乱的声音和听不太懂的方言。他浅蓝色的眼睛看着一双双脚走来走去。他看到布莱克紫色的长筒靴越走越远。
直到门又关上,卡茨从被子里钻出来,爬出了床,“伯恩哥哥,糖……”
哪有人的影子。
卡茨跑到门前,踮起脚尖去拽门把手,却发现门已锁死。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屋内愈发热了起来,还有难闻的烟味。
卡茨看到打开的大窗外,她灰色的面纱变成了红色,火红色;他看到天边的灰云燃烧起来,雪花变成血花。
……
怀特和格雷斯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很多年。
很多年后,那仍然是一个雪夜,雪云似乎也冻僵了似的,雪花很慢很慢才会飘下来那么一片,却冷得彻骨。
格雷斯的将军策马啸西风,直冲入敌阵,潇洒的灰黑色披风被寒风撩开,唰啦作响。夜中的他英姿飒爽,如鬼魅。
将军的表率鼓舞了将士们,喊声大作之后,是一片嘈杂的声音。
雪地成了血地。
满地都是尸首和破碎的铠甲。
将军掰掉一侧已被砍得稀碎的肩甲,任雪花飘落在肩化作血水直刺骨髓,用沾满了血的手扬起宝剑,指着面前颤颤巍巍的却仍倔强着不愿倒下的,年轻的,敌军的最后一个士兵——而他自己大概也是格雷斯最后一个士兵了——连马都已经全部战死了。
对方用浅蓝色的眼睛看着他墨蓝色的眼睛,脸上不改坚定,不改从容的微笑:
“糖呢?”
将军手里的宝剑“哒啦”一声落在血凝固后被冻得结实的雪地上。
二十年前将军的父亲预谋杀掉他的一家,以“和谈”为名邀请了他们来家“随便聊聊”。
于是有了杀人灭口的枪声和血迹。
于是有了毁尸灭迹的冲天的火光。
他不知道卡茨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也不会知道后来他们怎么就成了刀枪相对的敌人。
他大概也不会想到卡茨的背后还有格雷斯的人仍然活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士兵用一秒的时间让那个仍然不改天真的孩子倒在了儿时最亲密的,无话不说的伙伴——伯恩面前。
……
后来怀特最终战胜了作为入侵一方的格雷斯。
于是卡修斯的墓前最终有了布莱克迟到了二十年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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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化风作雨守护你》
赫尔卡星。
阳光像以往一样照耀在赫尔卡金色的大地上。高楼大厦干净的玻璃窗反射着彩色的光芒,空旷的街道间响起早晨的第一声鸣笛。
雷霆守护局的过道里摆放着的盆栽,绿叶上还挂着水珠。这是我们的小厨师一早给浇上的水——你听到厨房里烤箱工作的声音了吗?
卡修斯湛蓝色的眸子里倒映出手里的白色蛋糕裱花袋。他正全神贯注地去完成早餐的最后一道工序。
这可真是一件细心活儿。卡修斯的额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但他顾不上去擦一擦。
裱完了奶油,他对着自己的艺术品凝视起来。是少点什么东西呢?
最后他在上面添了两支巧克力棒。好!很棒棒!他满意地伸了个懒腰,把蛋糕端出去摆在餐桌上,帮战友们拉好凳子。对的,加上他,一共是五个凳子。
然后他才想起来擦一把汗。然后仔细地拍拍衣服上的面粉,顺便抹掉脸上的奶油,整一整领子。
“嘿,早安啊卡修斯。”缪斯站在楼梯拐角,趴在扶手上俯视着他,“你头一次没有在轮到你做早饭的时候赖床噢。”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她还未来及扎束的及腰秀发上,落在她的双肩,还有一尘不染的台阶上。她的微笑被阳光衬得明晰柔和。
“瞧你把我想成什么样子了!”“你数得清队长替你做了多少次早饭吗?”
卡修斯的脸“唰”地红了,就像早晨和布莱克道安时的样子!
雷守局里每天的早饭是大家轮流做的噢。哪个队员忘记了这事儿,就让队长包了。而卡修斯是起晚最多的一个。
队长很无奈~
缪斯扶着扶手很优雅地走下楼,“不开玩笑啦。”她转了转金色的眸子,视线落在了漂亮的蛋糕上。朦胧的睡意像晨雾被阳光驱散一样,慢慢消失了。
空气里弥漫着诱人的甜香味,勾引着少主的食欲。
卡修斯的奶油蛋糕是雷守局里最了不起的甜点,没有之一。
就连布莱克这个甜食毁灭者也喜欢。
也许他喜欢的不是蛋糕。
缪斯暂时没往那方面想,她只是觉得惊喜。卡修斯这个小懒虫,一年也做不了几次饭,这么认真地做蛋糕,真是太稀奇了。
“今天怎么想起来做蛋糕?”毕竟女生大多喜欢甜食,缪斯没有了抵抗力,一时忘了少主风范,用手指蘸了一点奶油填进嘴里,味道竟能像酒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地去醉。
真是太喜欢了。就像卡修斯天真的笑一样迷人。
怪不得布莱克……哈哈。
卡修斯特别自豪地大笑了一声,“因为今天是布莱克的生日啊!”
缪斯脸上的微笑瞬间就消失了。她的欣喜变作错愕。“……布莱克……布莱克他的生日……?”
卡修斯用力点了点头,为他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能细心地记住一个人的生日而骄傲,他认真地看着缪斯,“味道怎么样?布莱克他一定会喜欢的吧!”
“啊……”缪斯慌张地眨了几下眼睛,“……会的吧……”
卡修斯觉察到少主的异样。
“可是布莱克他……”
哦——
看着缪斯慢慢垂下眼睑,卡修斯心里咯噔一声。他记住了布莱克的生日,但却忘记……
“会的会的,他一定会喜欢的!”缪斯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浅蓝色的眸子里慢慢晶莹起来,她的视线也黯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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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年前了。
那场爆炸案非常严重,无数精灵受到牵连。战联全体出动,尽全力抢救伤者幸存者,和尸首。
“还有一个精灵没救出来!”雷伊抱着一只皮皮冲出火海,把他送上救护车以后先大喘了一口气。他和其他战友们一样,身上披着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那些受伤的精灵的。
“让我去救!”卡修斯嘴上喊着就已经跑了过去。
一个精灵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拽住,“这个能……”
“不需要你来逞。”
卡修斯看着他灰色的背影没入火海,黑发在空中划过一道深色的痕迹。
一声惊雷般的巨响。
四个精灵被强大的冲击力炸飞,一阵热浪之后,卡修斯的耳边只朦朦胧胧地传来战友们的呼唤。
那个小精灵没被救出来。
而他。
也没回来。
……
大家一时都很难接受……这么个突然的事情。
之前每次吃饭的时候布莱克总是最后一个到,也不知道他究竟磨磨唧唧地在干什么。这时缪斯会问一句:“布莱克怎么还没来吃饭?你们谁去叫他?”
“我我我!”卡修斯往往第一个从桌旁跃起,然后轻快地跑上楼。安静的雷守局里回荡着他充满了幼稚气息的脚步声。
快速地敲三下门之后,布莱克一定会在一秒之内把门打开。然后卡修斯就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在楼上他的屋前,谁也不会看到。
这已成为一个习惯,是每天生活的一部分。
不知道布莱克喜不喜欢卡修斯毛茸茸的小脑袋挤在他下巴下面的感觉,但那真的一定很舒服吧。
那次之后,看着空落落的一张椅子,缪斯仍然会问:“布莱克怎么还没来吃饭?你们谁去叫他?”
“我我我!”卡修斯仍然第一个从桌旁跃起,然后轻快地跑上楼。
只是这次没人会开门。
要隔很久大家才会忽然想起——不会再有人开门了。
可大家老是记不住。
于是雷伊就把那椅子撤掉了。
尽管如此,接受不了现实的战友们在饭前甚至迷迷糊糊地把椅子再找出来摆好,仍然叫卡修斯去喊布莱克吃饭。
然后大家都默然,卡修斯有时还会扑倒在桌上哭泣。
有那么一阵子,顿顿饭,顿顿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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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战友都会偶尔迷茫。
某个雾蒙蒙的清晨,雷伊看了一眼日历,每天的巡逻任务排得整整齐齐。他轻轻地走上楼,尽量不发出脚步声以免打扰到其他队友。随即是敲门声,“喂,起床啦,今天轮到你执勤啦!”
没动静。
“那我开门了啊!”雷伊恶作剧一般猛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刷成浅紫色的墙壁和空旷的屋子里干干净净的摆设。
白色的书桌上方,各种书在书架上参差地摆放着。桌前有一本摊开的日记本,笔帽卡在笔尾的钢笔在本子上晕染开一片墨迹。笔筒里竖着几支笔,上面落了灰尘。桌角上,立式相框里有些泛黄的照片中,布莱克微笑着面对着雷伊,胳膊架在卡修斯的肩膀上。
我忘了。雷伊想。
我忘了这里已经不住人了。
“今天你执勤吧盖亚。”“可是今天不是轮到布莱克那个黑衣怪吗?!”“……”“噢……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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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这个本来应该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吃蛋糕的日子,迷茫的,是我吗。
卡修斯的脸色阴沉下来,“我想去扫墓。”
“……啊?”同样沉浸在往昔中的缪斯反应过来了什么,呆呆地看着卡修斯。
……
墓群中卡修斯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布莱克。
碑顶的花环是布莱克竖碑那天,卡修斯亲手做的。它还留在那里,甚至还没枯萎。
雷伊说那是假花。卡修斯不听。
蛋糕摆在墓前。
卡修斯盘腿坐在蛋糕前。蛋糕在这对好友之间。
“记得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噢。”卡修斯微笑着看着他的故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反正我很好……一点都不想你呢。”
白团子站起来,抬起胳膊比划着自己的身高——去年还没墓高,今年墓只到他的腰了。
战联成员都说卡修斯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他不听。
布莱克也从来不信这个。他说卡修斯不需要长脑子。
白团子哈哈地笑起来,“你看你看,我比你都高了呢!就像……就像原来你比我高一样!”
“我给你唱生日歌?那你不许笑话我哦。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
他的声音弱下去。他的微笑像浅云被风吹散一样消失。
他的脸上便挂了泪。
“……我又唱跑调了吗?你怎么……怎么都不理我呢。”
“不就是比你长得高了吗?你肯定是嫉妒我了,你这个死傲娇!”
“卡修斯又这样。”雷伊缓步走过来,站在缪斯身侧。
“你快劝劝他吧。”缪斯和雷伊远远地看着,“快要下雨了。”
“谁劝得住他啊。”雷伊摇头。雨点打在他们身上。卡修斯的额头贴在冰冷的墓上。
和布莱克贴额头时的感觉是最舒服的。这是卡修斯某次感冒以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布莱克也只会在卡修斯面前把头盔摘下来了。
站在蛟绡雨中,大家都默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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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联都知道布莱克有写日记的习惯呢。
每次任务之前他都会把起因记下来,然后在任务结束归来后补上经过和结果。
于是这一次,翻开的日记本再也没人给他合上了。
在给布莱克收拾遗物的时候大家自然而然看到了他摊开的日记本。
卡修斯看到他翻开的那一页只写了一句话。
他看完就昏了过去。
雷伊慌忙去扶他,也看到了落在地上的本子上,就这么写着:
若是这次回不来,我便化风作雨来陪伴你。
说来有趣?
那次任务之后,雷守局附近的确经常下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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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亚早就巡逻归来。他也猜到雷守局忽然没人了估计是去扫墓。
“这小子没事儿吧。”盖亚略带关心地看着被雷伊背回来的卡修斯。
“昏倒了。怕是没什么好事。”雷伊一挑眉。他的金发被雨浸透,垂下来嘀嗒着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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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修斯独自跪在一个黑暗的小角落里暗自落泪。
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手心朝上伸在他面前。
他抬起头,明媚的笑映入眼帘。对方墨蓝色的眸子倒映出他狼狈的模样,也藏匿起格雷斯星空的深邃色彩。
卡修斯站起身慌忙地去扑那身影,却扑了个空,一头摔倒在地上。
月光下,一片秋风萧瑟,卷起漫天的黑色落叶。那身影便随着落叶羽化,消失在惨白色的月下。
卡修斯的脸被月光映作纸色。
让我化作光芒来守护你。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