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瞧,原本这亿安寺里有慧静方丈的画像,也有你的啊……”
那名法号唤作铭空的小僧,从袖袍间又取出一个画像,动作也比前一个要恭敬得多了。
果然,那画像看一眼便知,绘的是格外细致。
江楚骆心道,自己在人界的身份若是能比一代方丈掌门人还要尊贵,当初又如何会沦落到被恶犬欺负、日日斗智斗勇的地步?
这般一想,心下存疑也不免称奇……
那厢,又一个小僧人道:“前辈天赋异禀、天人之资,说成仙便修成了仙,当真是我亿安寺的骄傲。”
江楚骆闻言不予置评,却是摊摊手无奈地干笑几声。
心道,也难怪众人恨不得日夜将他供上神坛祭拜。毕竟,此地几百年,也就出了他这么一个散仙而已。
……自然是物以稀为贵嘛。
顿了顿,想起寂星河还在身边,似是不愿再让众人再继续这个话题,江楚骆只得对着一旁那个小僧人问道:“师傅,你又叫什么名字啊?”
那小僧规规矩矩地答道:“回散仙前辈,弟子法号唤作念空。”
江楚骆心知这一辈的孩子们,取名时大抵都泛一个“空”字。但也还是跟着打趣道:“厌空、铭空、念空……我若是在你们当中修行,是不是该叫财空?
“你们该是早有耳闻,毕竟前辈我一路漂泊,当真是很穷的。”
那小僧人一板一眼道:“出家人讲究的是摒除杂念、四大皆空。
“一生自是修行修道放在首位,又怎能因为区区俗世钱财,而衍生六欲呢?”
江楚骆动了动唇,刚想道他当年修行时期,亦尚未遁入空门。
可又想来,自己好说歹说也算是在人界吃了大半生寺门斋菜,颇受人家寺里老方丈的照料,顿了顿,便还是没肯说出来……
回过神来,一众子弟已经开始忙着打扫了。平日里总喜欢躲在角落里的陶姜,此时却也难得是忙忙碌碌地跟着参与其中。
倏然地肩上一沉,江楚骆转身,便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追来的千雪,毫无防备间蹿下树来,也不管是不是吓了众人一跳,却只是笑嘻嘻地同他道:“喂,小和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