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祭奠
一直征战同样让坚锐的夜军饱受创伤，而这么长时间以来，夜军的种种表现翼国黎民百姓都是亲眼所见。夜军大胜联军不仅为他们消除来自外界的威胁，还帮他们解决了凶兽隐患，夜军对维护他们安全的功劳可圈可点。
最能令人心生感激的是一直以来夜军在翼国境内没有任何残暴行径，即便是对于一些反抗势力都采取那种宽仁待之的态度，或许赵旭的能力不及赵武，但赵旭已经把赵武的那种统帅风范发扬下去，那些来参军的翼国人中有很多都是为了报答夜军对他们的恩情。
当然在右相征兵期间，赵旭他们没少做什么，像原先攻占雪国时那样，几日前，赵旭已经派出几支军队维护各地秩序，不管是处理兽患问题，还是处理匪患问题，只要那些地方愿意施行夜国的法令法规，一律享有夜国军队的保护。
翼国的灭亡已经注定，夜国正在为那些地方创立新的秩序。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还有许多翼国人加入重建家园的队伍，放下对夜国的仇恨，在那些人看来，他们活在哪个国家的统治之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好好的活下去。
如果现在林玄仲可以重新走一遍出征翼国的路，或许他内心的所有迷茫都会散去，而且他还会因为翼国的变化找到一条他想走的路。只是林玄仲没有回去的机会，那要出征翼都的十万大军中有林玄仲的名额，因为赵旭已有派林玄仲出征扬国的打算。
林玄仲本身便无家可归，所以在赵旭要其随军出征的指示下来后，他没有拒绝。
不知不觉，已到大军出发的前一天。临行之前，林玄仲按照前几日与方青等人的约定齐聚在白烨的坟前，一共八人都是特地来祭奠白烨。
“八人中有林玄仲、雪吟、张九天、韩璇、方青、倪友斌、凌子莫以及青羿。”
除去雪吟与韩璇不算，林玄仲与其他六人算的上是白烨在军中最好的朋友，因此他们六人来此是理所当然
严寒尚未完全远去，一片荒凉之中，林玄仲站在坟前，那种悲戚的感觉如同当初他与张九天一同走进那出了事的石桥村般。即便一句话不说，林玄仲心里依旧充满悲意，眼眶湿热，一双静静看着石碑上刻着的一列文字。受到气氛影响，林玄仲已无法冷静考虑他该说些什么。
在感觉到胸口处传来的阵阵疼痛时，林玄仲忽然想起他一直随身带着的一封信，那是明不悔临终前托付给他的遗言。不知何时他才能去寻找明不悔的家乡，但那贴在胸口的信却越发沉重，越来越让他觉得难以送达。
“白烨，今生你是我的兄弟，来世你还是我的兄弟，我方青和你永远是兄弟，”当林玄仲去想那封信时，方青率先对着石碑说了一段缅怀过去的话，说完一口饮干手中的酒。
“白烨，你素来成熟稳重，我一直将你当成是我的大哥，就算你现在已经到了地下也依旧是我的大哥，我倪友斌发誓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有你这个大哥。”
可能是因为受到气氛影响，倪友斌脸上完全没有往日的那种轻浮，有的只是沉重的悲痛，那说话的口吻让林玄仲不禁想起当初他与倪友斌刚认识时，倪友斌为倪明的死伤心欲绝时的情景。没想到一同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后，倪友斌还是像原先那样重情。
“白烨，我与你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你那光明磊落的性格，青羿不会忘记，希望你泉下有知不要忘记有过我这样的一个朋友，”说着青羿同样一口饮完手里端着的一杯酒。
“白烨，你生前的雄心壮志就是我今后的雄心壮志，不管我张九天能走多远，一定不会忘记曾有你的相伴。”
“白烨，你我素不相识，但却有着同样的朋友，不管现在你去的地方有多遥远，我知道你其实一直未曾离开，你一定会陪他们一起走下去，”一段时间后，因为听了一段段感人至深的话语，即便未曾见过白烨一面，雪吟心里依旧有许多话想同白烨说。
而在雪吟之后只剩下林玄仲还没说些什么，同雪吟一样听了那么多令人深有感触的话后，林玄仲的情绪剧烈波动起来，转眼想起他与白烨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正如倪友斌所说那般，自从认识白烨的那天起，白烨便如同他的兄长般，不仅待人友善，而且远远比他们成熟。
平常不管倪友斌与方青怎么斗嘴，怎么耍闹，白烨一直在扮演兄长的角色，对众人都很照顾。每当其他人发生争执时，白烨都会第一时间出面调节，而且每次遇到困难，白烨都像是没想过要退避般站在前面为他们挡着。或许白烨的本身实力并不强，但林玄仲很清楚白烨比他们任何人都有担当。
当然林玄仲不会忘记做为军统世家出生的白烨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正是那种骄傲时时刻刻支撑着白烨，影响着众人，虽然现在那份骄傲已随着白烨的远去以后再难看到，林玄仲依旧不会忘记白烨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气质。
“林大哥，你没什么话想说吗？”见林玄仲楞在原地一直没有向前，一旁的方青忍不住询问一声。
“白烨，你没能走完的路，我们会帮你走，或许未来的天下不会有你，但未来的人总有一天会记住你，是你用生命为他们创造了未来，”长舒一口气后，理清情绪的林玄仲一步上前一句话将其心中的想法说出。
如今北域四处纷争不断，各地民众饱受战火之苦，在林玄仲看来，多年以后，北域若得太平，一定与白烨等人的牺牲有关，或许那一天在遥远的以后，但林玄仲知道那是白烨的毕生期待。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林玄仲的话刚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
“参见殿下，”一看来人是蓝枫，林玄仲当即带着其他人向蓝枫行礼。
“你们不用拘礼，今天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看朋友，”把手中的酒壶一扬，蓝枫那略带悲意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简单将林玄仲等人打量一遍后，蓝枫又接着道：“既然你们都在，我们一起陪白烨喝一杯吧。”
“好，”眼前的蓝枫给林玄仲一种熟悉的感觉，不再像军中那地位高高在上的皇子，反而更像是最初与他们交往的朋友，因此当感受到蓝枫此刻的心情后，林玄仲直接笑着答应一声。
近段时间来，蓝枫一直在忙着处理后方军务，他们则一直在忙着战事，众人已经很久没能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相互之间的确有些生疏。但蓝枫的确与林玄仲等人是朋友关系，更是与白烨一起长大。基于蓝枫与白烨之间的关系，今日他独自来祭奠白烨没有任何问题。
没多久，方青用蓝枫带来的酒将所有的杯子都倒满，然后在蓝枫的呼应下，九人一同将杯中的酒饮完。总而言之，白烨已经在此地沉睡，他们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白烨，蓝馨让我代她传句话，你是她最喜欢的兄长，我替蓝馨敬你一杯，”等几人放下酒杯，蓝枫又自行倒满两杯酒，一杯代替蓝馨喝下，一杯倒在白烨的坟前。紧接着，几人互相安慰一番后直接离开。
“早就知道林兄不是普通人，没想到短短一年过去，林兄已经从小小什长成为如今的三军主将，蓝枫实在钦佩不已，”回去的路上，蓝枫以朋友的身份找林玄仲说话，可惜那陌生的口吻并没有触动林玄仲的情绪，林玄仲还在想着蓝馨和糖衣姐弟收到白烨的死讯后会如何悲伤。
“殿下过奖，末将只是运气好些而已，”因为成了主将，面对蓝枫时，林玄仲同样不能做到像以前那样随意。
“林兄何必谦虚，将来我们这些人或许都要依仗林兄，林兄应该当仁不让才是！”
蓝枫的话越说越不是味道，以林玄仲的聪明，不难想到蓝枫为何要以现在的方式同他说话。
“殿下客气，将来的事谁能说的定呢？兴许我们几人今后谁都不必依仗谁，”看了看蓝枫又看了看倪友斌等人，林玄仲知道他们一个个都像张九天那样有着各自的雄心壮志。
“林兄说的正是，”即便被林玄仲无意包括在其中，蓝枫并没有觉得林玄仲的说法有任何过分之处。
“不知殿下近来可好？”有意回避蓝枫想表达的那种隐含意思后，想起几人之间的朋友关系，林玄仲又以朋友的身份关心对方一下。
“无关好坏，局势一天一天在变，蓝枫要努力跟上局势的变化，”蓝枫的回答把话题带到正轨。
“殿下的努力我们有目共睹，希望东部的形势会一直好下去，”关于蓝枫所说的局势，做为主将的林玄仲清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