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对战
做为一名狼将，林玄仲在步营的地位仅次于李剑然，如今的确具备了统领部分军力的资格。当然林玄仲会当上第二方队的统领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李剑然有意要磨练林玄仲。
当下夜军面对的是守城战，几万骑兵毫无作用，弓箭手又没有太多的攻击机会，因此步兵自然成为了阻挡敌方进攻的主力。
城下一共有六个方队，左右各有三个，做为其中一个方队的统领，林玄仲只感觉肩上的压力很大。由于看不清城上的情况，林玄仲也无从得知目前交战情况如何，只能等着上面下达指示。
方才有不少从城外射来的箭支飞到城下，落在石板之上击起一片声响。那些飞进城内的箭支让林玄仲意识到赵旭为什么要让大部分人在距离城墙百米外的地方列队，只留少部分人躲在城墙下方随时支援城上。
虽说离近一点更有利于支援己方人员，但因为人多的关系，如果紧靠城墙列队，他们会有一些人处于敌军的射击范围之内。如果敌军不断往城内射击，一些夜军会陷于不利的处境。如此，他们还是干脆在离城墙远些的地方列队更为妥当。
与以往不同，今日扬军的攻城方式令林玄仲感到特别，城上不停传来的惨叫声也让林玄仲猜到双方的交锋有多激烈。可能是因为太过难等，与张九天对话没多久，林玄仲便感到一阵高度紧张。
“林将军，敌军用弓箭手压制城上守军，让我方损伤极大，燕将军命你做好准备，随时领兵上去增援，”在林玄仲心绪不安地观察城上情况时，一个传令官顶着从上方飞落下来的零散箭支匆匆过来。
“恩，”对那传令官点点头，林玄仲顿时无比意外起来，旁边那第一方队还有很多人没上去，他们做为第二方队理应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参战，燕南天却早早传令让其做好准备，在不明白燕南天的用意下，林玄仲更是紧张。
等那传令官走后，林玄仲又看向了旁边的第一方队，还有将近一万人员。按照守城方与攻城方以一抵五的比例来算，抛开正在攻城的那些敌军不提，敌方还需加派五六万人才能与第一方队剩余的人员匹配。
五六万人的生死需要的时间不短，除非是对方的攻势远比他们预想中猛烈，而且战果突出到打破了通常的死亡比例，但那依旧需要很长时间，一转眼，林玄仲已想到很多问题，只是在无人为其解答的情况下他越发疑惑起来。
“林将军，难道燕将军要让我们第二方队提前出战？”在林玄仲不断思索眼下是什么情况时，不远处的一名将军转身提出疑问。
“可能燕将军觉得敌军的攻势猛烈，而且会持续很长时间，所以才提前让我们做好准备，”简单考虑一下，林玄仲把刚想到的一个可能说给那将军听。
“难道敌军真有破城的能力？”在林玄仲给出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后，又有一名将军出声询问。
“应该不是，依据元帅的说法，我们守城要用到的兵力只有他们用来攻城兵力的五分之一，敌军并没有五倍于我们的兵力，而且没有大型攻城器械，他们应该没有攻破樊城的可能。”
“林将军的分析有些道理，的确是我们守城一方的优势更大一些，毕竟城上两边的战线只有那么长，敌方不可能让全部士兵同时攻城，而且敌方没有那么多的云梯可用。既然如此，敌军根本没有破城的可能，”结合林玄仲刚才的说法，一名将军越想越觉得林玄仲的分析很有道理。
“恩，我也认同林将军的观点，”紧接着又有一名将军对林玄仲的说法表示赞同。
而在几人说话期间，原本候在两条长梯旁的第一方队人员又从长梯上去。前不久才上去一千士兵，现在又有一千士兵上去增援，城上的情况越发令林玄仲紧张起来。可惜还和之前一样，林玄仲无从得知城上的具体情况，只能与之前一样继续等待进一步指示。
与此同时，城楼上，扬国的弓箭手已经多次射击夜军，每次都能打击城上守军的士气，夜军要维持原先的局面越发困难。好在夜军的弓箭手一直没闲着，在他们反击下，扬国的弓箭手死伤比他们还多。
另外，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城上许多位置都已出现防守空缺的情况，以至于有不少扬军攀爬到城上与夜军正面对决。
好在夜军有着地利优势，因为后方人员补充及时，那些上来的扬军都已经被夜军击杀，原本空缺的方位也及时得到人员补充。随着援军的再次涌入，城上的守军人数已恢复到充足状态。虽然还要面对敌方弓箭手的攻击，但城上的守军已完全可以阻挡敌军下一轮冲锋。
“施元帅，你们扬国的将士神采飞扬，各个勇猛无比，想必再过不久，夜军的防线便要被你们全面突破，”联军阵列中央，铁心在看到扬军一次又一次发起冲锋后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铁元帅，事情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方虽有弓箭手压制敌军，但城下的士兵在多次冲锋失利后士气已经受到影响，即便有弓箭手继续掩护他们，但拖得时间越长，他们攻到城上的可能还是越小。如果夜军的防线一直像现在这样固不可摧，恐怕长久下去我军会损失惨重，”施江川没有铁心那么乐观，已然将己方的问题看个透彻。
“施元帅此言未免太长他人志气，我方有那么多的弓箭手可用，而且城下的士兵一次比一次冲的猛烈，夜军虽然可以及时补充人员，但时间越长还是他们的士气越差才对。”
“难道铁元帅以为身经百战的夜军连守城的本事都没有？”摇摇头，施江川依旧不认同铁心的说法，反而继续说道：“当初阮启灵率领三十万大军进攻无风城，带着那么多大型攻城器械最终都没能攻下无风城。今日你我只是抱着试探夜军战力的目的前来，而且没有大型攻城器械可用，又怎么能攻下这比无风城还坚固的樊城。”
不知道铁心的想法为何如此拘泥于事情的表面，总之，施江川对目前的形势并不看好。
“施元帅比铁某想的更透彻一些，倒是铁某无意说了拙见，”打量一眼城楼上方的情况，自从赵旭走后一直未曾露面，只留一名主将指挥作战。显而易见，若不是赵旭狂妄到不把他们放在眼中，那便是赵旭已经看出他们今日并不会全力攻城。
基于夜军以往的表现，铁心自然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如此便意味着形势不会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说起来，此番联军提前攻城的真正目的正是赵旭与张大胆等人此刻在商议的问题。
经过一段时间的商讨，赵旭等人已经得出几种推测。第一、联军是迫于青元大国的压力不得不来攻城，不过这种可能的反面例证是即便青元大国的指令再怎么紧急，还是会给联军一些时间做好准备。
第二、联军有计策可用，但樊城固若金汤，联军的计策除非是与阮四海暗中勾结，在交战时可以前后夹击夜军。但在防范身后安全方面，赵旭已做出相应安排。另外，根据目前从城内传回的消息来看，阮四海并没有与联军暗中勾结的可能，否则不会主动帮助夜军安抚人心。
第三、基于以上两点，联军提前攻城似乎只剩下一种可能，那便是特意来试探夜军的战力。只是夜军占据樊城一道重关，敌方若不打算全力攻城，那现在的行为无疑是让下面士兵白白送死。出于对那两名联军统帅能力的考量，赵旭与张大胆几人还是无法断定这种可能。
在未能得到一个准确答案的情况下，赵旭现在只能一边关注战况，一边与其他人商量联军提前攻城的真正用意，至于何时才能得出正确结论，现在还尚未可知。当然要想把握两军对战的局势，赵旭必须尽早弄明白这个问题。
不管怎样，双方的统帅都在关注眼前的一场博弈，与此同时，樊城内部的形势更加紧张。急促的战鼓声令城内许多平民躁动不安，有的早已做好随时离城的准备，有的则和阮四海一样成为一条线上的蚂蚱，还有的则把夜军当成是生死仇敌，一个个悄悄武装起来，等待时机向夜军复仇。
城内目前形势大体分为这三个方面，不管那些城民如何打算，从城关处传去的鼓声一直让他们心神震颤。做为城内最弱小也是人数最多的一个群体，那些真正的平民无法自发地组成强大联盟，他们只能听从阮四海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