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疑似定情信物
早膳的时候并未再见那病弱的老者,听小厮说是身体不适。本来还想帮那老者看看,昨晚被一再的话题抢问,后来就忘记了。
今天稍微跟那小厮提了下我的想法,小厮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含糊带过,那表情是不信任的。说是当今最有名的老大夫都请过了,都说他们老爷是慢性病,需静养。再看我这毛头小子样——那小厮就差没当面打击我,大摇其头了。只是叹了口气,也未多说什么。布置好早膳,便借口去忙了。
听他这么说我也只有摸摸鼻子,毕竟我还没有行医资格证。在实践方面,心里上还是有些胆怯的。长者不在场,小姐大概也没了方便出场的借口,于是这顿临行的早膳,是我与袁惜还有宇文辰一桌三人自己吃的。
宇文辰被我整了一顿,暂时又回复了他冷冽的神态。这顿饭总算是吃的舒心了,心情大好的我又多添了一碗。
吃罢饭,本想与家主道个谢话个别什么的。结果小厮都说家主身体不适,小姐不便见客——不便见客?进门出题考我们时候也没见哪里有扭捏了。估计是“目的”未能达到,失落了。
正在我们出了那宅子准备离开的时候,被那小厮追出来喊住了。
我们停驻脚步,疑惑的回头望那小厮,就近的袁惜首先开口道:“不知小哥还有何事?”
小厮礼貌的一躬身,然后把一副卷轴递到我手里,我愣愣的接过。只听那小厮继续道:“这是我家主人吩咐,让小的交给小公子的。”说完不待我们说什么,立马闪身回宅子,快速的关上了宅门。
门口的三人面面相觑,觑到宇文辰的时候,自觉无视掉。见袁惜的表情加深了几许,似是已经知道卷轴里是什么内容似的。
我犹豫着展开卷轴,瞬间愣住了。
画上纤弱的一位佳公子,站在桃花树下。桃花翩翩在他周身起舞,飘逸的身姿似是欲随桃花而舞。
桃花树下的少年,一缕青丝被微风带起,轻遮眉宇,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勾勒出的八分容貌,分明是公子的扮相,英气中却又透着一丝柔媚。
我比照了下自己的衣服,呃……这个画中人是我?!
心虚了一下,我用胳膊轻撞了下袁惜,故意把宇文辰挡在身后。道:“呃,惜洲,你看,她这画的是我吗?”
袁惜望了眼那画一点也不犹豫的点了头,本来心里已经有点猜测了。这会答案被肯定,脑子还是有瞬间的发懵。
这个状况也太诡异了吧——再看那上面题的字,前面是这样的:
望庭外淅雨渐成帘
叹檐下看等目成穿
笑云开守得见彩虹
惜眼前万里是晴天
然后到这里并未结束,后面又续上了这么一段:
观窗前零落缤满目
凄花下君驻心无物
怜相思如斯能同归
纳一片痴情无枉顾
汗哒哒……这算是告白吗?她都已经知道我有婚约了,看这意思居然是不介意做小啊?!
“渺然,你作何感想?”袁惜微笑的道,眼里分明写着戏谑。我没好气的白了这个帅哥一眼,叹了口气。
道:“能怎么想?只能对不起这位小姐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并不好受。当然不是惋惜我是女的,而是惋惜这么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白对我浪费了一片情谊,我该不该告诉她实情呢?
据说古代人都比较实心眼,尤其是这种养在深闺中足不出户的大家小姐。本来就没什么机会见到外面的公子,基本都是盲婚哑嫁。这会好不容易碰上个心仪的,都拉下女儿家的矜持,主动请“小”了。要是还不被接纳,心里会不会承受不了打击啊?
“那……”袁惜似是看出我的顾虑,欲言又止。
现在手上又无笔砚,我想写回信都不好写,感情这种事情拖泥带水的结局都不会太好收场。左思右想下,我和袁惜就相对站在人家宅子外面。一同在考虑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我们是真的太不把宇文辰当回事了,这厮终于是不耐烦了,趁我们走神的空当,一把就夺过那画。
“喂,你干嘛啊?”我急忙道,作势要去抢画。
“这些不该是你费心的事情,不必要的麻烦不招惹最好。”
不管是力气还是海拔上,我都是不可能抢过这厮的。所以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家伙抢走了画,不由分说,直接干脆的往那宅子的围墙里扔去。
前刻我还在为这综错乱的示爱头疼不已,这会我只是一心的惋惜那副将要横尸墙里的画像。郁闷啊,好歹那是我的画像啊,而且人家小姐的画技真的很不错啊——
正担忧间,身边一个影子快速的掠起,险险接住差点就越过墙头的画像。只见袁惜跃在半空,脚上在墙面轻轻一点,借了个力轻巧的翻身落定在我面前。
“啊,惜洲!”刚刚垮下的脸,因又回到我面前的画像惊喜万分。我不急接过画,只顾着拍手叫好:“好俊的功夫啊,你真行。”说着还不忘狠瞪了眼旁边的肇事者,宇文辰。
“就算不接收人家的好意,也得委婉点吧,好歹白吃白喝的叨扰了人家一夜。你这会这种作为,难道就不会心里愧疚难安?太过分了!”
被我骂了几句,宇文辰微微皱了下英挺的眉。然后道:“当断则断……”
“停!”我作了个打住的手势,抢先道:“当断则断,不断则乱吗。你也知道啊?知道干嘛还一直跟着我们啊,还不趁早断了不该有的念想,走你自己的路去!”
听我责难了一连串,袁惜在旁看着一直未曾出声。而当事者宇文辰,之后只是动了动嘴皮,居然也未在开口说什么,但是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最后只能瞪了他一眼,也懒得再搭理他。谁叫我打不过他呢,打得过,一手就拎扔走你,哼……
然后,我犹豫着望了眼手中的画,还回去啊,有点舍不得。难得有人帮我画肖像,又画的这么飘逸又清新脱俗,呵呵……摇掉刚浮上的自恋心里。
最终我叹了口气,一咬牙咬破手指,忍痛挤出血来,在画上修改了几笔。这才依依不舍的把画递给袁惜,道:“惜洲,麻烦你帮我放门楣上。”
奇怪的是袁惜又走神了,望着我破口的手指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