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凤邪
“袁少夫人,恕在下冒昧了!”男子就连说话的声音,慵懒里都带着一丝邪邪的醉音。如果换做从前没有遇见袁惜,我会觉得确实很是惑人。可是与我的亲亲夫婿袁惜比起来,这个人也就是开的一朵比较好看的花而已。
而袁惜——若这世上真的有曼珠沙华,那么袁惜就是那朵开在我心上的生世花。倾绝妖娆,我的生命就是养分,我的血液就是供养。若是离开了,便是连根撕裂了心房,而袁惜是不是也会枯死……幕的心里一痛,忙摇掉心中突然的奇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不冒昧也都已经冒昧了!”我几不可闻的一笑,合上手里的书本。以待客之道来见,我是该让瑜儿去给他沏杯茶。
但是这人却不是客人,我脑海里思绪运转。袁惜一早被急急的叫去桑园,而这个人又正好这个时候来见我,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想到这里,我心里多了一丝戒备,面不改色的道:“你故意让人在无忧园的桑园捣乱,引走袁惜,就是为了要单独见我!”
那男子闻言,眸色妖冶的眼睛里,光芒一闪继而邪邪的弯了唇角。眼里除了如霜的冷漠,没有丝毫笑意:“你还是一样心思敏睿,洞察清晰。”
一样?我注意到了这两个字,难道这个人与殷渺然是旧识?但,是旧识,却绝对不会是朋友吧!
“说吧,你找我究竟何事?”这人都被拒之门外了,还能自己跑进来,看来身手不一般。虽然炎上苑的奴仆不多,但是外院的守卫并不少。至少也有十几名护卫,只是这人进来的居然一点响动也没有。我一只手藏进宽大的袖子里,款款起身。
那男子邪魅的双眸眼波一转,轻耽了一眼我身旁的瑜儿,便又望向我。那意思是要和我单独谈?!
而瑜儿似乎被美男迷的七荤八素,注意到自己称了焦点,此时才回过神来。不过脸色依旧嫣红一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义务。忙挡身到我的面前,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正常的慌乱道:“你,你休得无理。你这个轻狂的登徒子,还不快点出去……”
“麻烦……”话落间,只见那男子轻轻一个弹指,都未曾看清究竟有什么被射出。然后,瑜儿便在我身旁软软的倒了下去。我本能的一把接住她欲倒的身子,险险的稳住她跌落的身子。幸好这丫头比我还矮一点,不然我还真没把握扶得住。
“放心好,她只是暂时昏迷。”闻言我皱眉,望了眼那妖媚的男子,然后将瑜儿扶到书桌旁的躺椅上,让她靠好。一只手藏回袖子里,悄悄捏碎了一粒药丸。
“这个东西,你认识吧!”等我安置好昏迷的瑜儿,那男子拿出一个小瓷瓶。举在面前,向我问道。眼见那小瓷瓶,我心里一惊,那正是我给阎无二的。
“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我定定的望着那男子的眼睛,想要从那双魅惑的眸光里看出些许端倪。
听我这么回答,那男子反而笑了,转眸望向窗外。那一刹,金色的阳光浸染那双妖媚的眼睛。本该是温暖的颜色,却在一个眼睫颤动间。从那双眼眸里,流泻出无数晶莹的仿若冰雪般的光华。
我刹那的愣住,错觉这个人在哭?!
“是无忧给你的吧!”不用我回答,那男子径自道,“她,还好吗?”
心思转了转,我回忆起那天的情景。依稀记得阎无二与夏无忧的一段对话,那对话里似乎有一个叫做凤邪的男子……
“你是凤邪!”就像他肯定那瓶子是夏无忧给我的,我也同样陈述这个九成九的事实。
闻言,那男子转过头来看我,冷漠的眸光里,浮现了一丝暖色。只是不知那浅浅的暖,是因为被阳光晕染久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他轻薄的唇瓣微动,然后语气里隐约一丝激荡,虽然语速不变,但是我明显觉察到了他的急切:“是无忧,跟你提起我的吗?”
看他这样子,我真的不想打击他,但是想了想,我还是如实道:“没有,是阎无二对她提起你,我碰巧听见的。”
我的话方落,男子的眸光一颤,分明闪过一丝痛楚。而且这丝浅浅的情绪变化,有渐趋蔓延的趋势。看样子,又是两个为情所困的人啊!
“她……”男子欲言又止,似是想要问什么,但是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一个“她”字之后,便久久的望着门外的方向,至于看进什么,我想绝对不会是门口的,那纠缠着廊柱生长的藤萝花。
“你既然那么思念,又能因一个小瓶子找到我这里,为何不亲自去找她?”我疑惑的问道,我一直觉得,感情的事情,逃避不是办法。所以,一开始主动向袁惜表白。不然,哪怕我此刻真实的体会着袁惜的万般爱怜。现在,我也不敢确定,我若不先开口。袁惜会让我等多久,才能等到他主动开口。
“你,你会告诉我她在哪里?”男子听了我的话,眼里的光芒诈亮。那满目的冰雪瞬间化作了一潭幽泉。
“你不知道她在哪里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然的,想来也是与阎无二这个讨人嫌的脱不了干系了。想了想,从这些关联人物之间的种种隐约牵绊。我似乎理出了一些头绪。也许……我可以从这个叫凤邪的男子身上找到突破口。
思绪转换间,我轻眨了下眼睛,继而笑看着面前的凤邪,道:“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里,不过我有个条件。”
凤邪听了,挑起那对于男子来说过于纤细,却又与他的妖艳十分协调的眉毛。望着我,少许,他摇了摇手里的小瓶,道:“你告诉我无忧在哪里,我不告诉阎无二,这里曾经装的究竟是什么。”
闻言,我一诧,这个人原来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虽然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但是依旧是思虑清明,处处慎密计量着地。
可我也不是轻易,就妥协与威胁地。我洒然一笑,道:“那你尽管去说好了,就算阎无二知道又如何?无非是恨的牙痒痒,明里又不能把我如何。再者,他想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个,你们无音阁怕是无人不知吧。四大世家这四只要入狼口的肥羊,怕早已在你们的算计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