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眼泪的滋味
我的眸光下意识的首先撞上袁惜的，在他刻意的闪避中，我愣了下。接着快速的扫过殷岚风与宇文辰的脸，也发觉了一丝不尽相同的异样。不过都是一闪即逝，又都瞬间恢复了常色。
“然儿，你醒了！”殷岚风作为一个哥哥，首先关怀的柔声道。我轻应了声，眼角的余光，瞥见袁惜将什么调味料洒在那滴油的野味上，又在火上翻转了几下。食物的香混合着那香料的香，阵阵扑鼻而来，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正当他把那野味递给莫衍璃的时候，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唤了起来。
这会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所以这怪异又正常的声响也很难被掩饰下去。我只有尴尬的笑笑，不敢看在场的几个男人脸上那微勾的唇角，忙低下头去。
“哈哈哈……”莫衍璃道是一点不客气，很自然的轻笑出声，然后把那野味撕扯了一块最肥美的下来递给我，自己留了一份，剩下的才分给了那三个人。
我一边吃着一边瞅了瞅在座的，然后小心的问道：“咱们不是在客栈吗，什么时候到了这里？怎么都没人叫醒我，你们扛我过来的？”原来一路跟着的护卫都不见了，还有那个后来的只见过一次的婢女也不见了。看样子我一觉睡醒又发生了许多我不知道的变故。
听我这么一问，各人的脸色又是一变。却没有主动要回答我的问题的意思，不过看那样子，似乎不知道如何措辞的成分居多。我狐疑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袁惜一直没回过头来，不过吃东西的动作明显的一僵。
殷岚风瞬间又回复了常色，宇文辰道是不动声色。再瞅到莫衍璃的时候，她是一脸心虚加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埋头猛啃手上的野味，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突然我心里一惊，昨晚我睡了吗？
我记得最后的记忆是在我腿软倒在袁惜怀里……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春梦……想到这里我不禁惊的难以言喻，那个春梦的男主角，貌似是袁惜……虽然我平时有些大而化之，但是我可不是傻的。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是中毒了。虽然感觉自己后来做了一场春梦，但是我好像还没做过那么真实的梦……想到这里，脸上一阵燥热，都不敢再抬头。
“然儿，你别想太多了，什么也没发生。只是我们遇上了一批来路不明的杀手……”殷岚风首先打破沉默，柔声安慰道。
闻言我一怔，瞬间又有种寒意袭来的惊颤。明显怀疑的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一旁的袁惜，他这会正用树枝拨弄着火堆。也不看我，突然心里也说不出的发堵。再看莫衍璃，她头都不敢抬。嗫喏着道：“是，是啊，幸好我们跑的快，那批杀手武功不一般……”
“那么接下来，那么是不是要告诉我，他们先用了迷药。然后正好就我一个没有功夫底子的中招了，你们都是武林高手，幸免于难，后来又一起护着我逃了出来！”我微笑着道，可是语气里不怒而威的逼视，眼神里是掩不住的冷意。似是不经意般，在各人的脸上扫过。
“那，那个……”莫衍璃闻言立马抬起头来看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是明白我已经知道了什么。
“我还要多谢你们了！”说着，我首先把殷岚风的衣服扔回给他，他愣了下。刚才一副事外人表情的宇文辰抬头看了看我，居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然儿，你不要想太多……确实未曾发生什么，你真的只是短暂的昏迷。”殷岚风被动的接过自己的外套，却是轻微的捏紧了些，并没有披上。
然后只听他又道：“而且就算发生什么，何事情都不会影响你们的婚礼……”
闻言我惊愕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在身边的这几个人身上看过。在那场疑似春梦之后，最重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宣告，确切的说，各人的反应也是默认了那场梦的真实存在……
我突然不想再说任何话，我本来也不是个过分聒噪的人。我缓缓的站起身，那之前饥肠辘辘万分期待的野味突然就失去了味道。
我把袁惜的衣服也还给他，他都没敢抬头看我一眼。突然眼睛跟着干涩，我不理会身边殷岚风的劝阻。快步的往庙外走去，头也不回的道：“放心好了，就算我逃了，你们也不会追不上。”
背对着破庙里昏黄的火光，我慢慢的走进无边无际的黑夜。再也忍不住，温热的泪滑落眼角，无声无息的疼痛着心房……
我此时不为身不由己难过，不为莫衍璃的自作主张难过，不为亲哥哥的算计难过……
这一刻，心里清晰的印着袁惜那张温润如玉，眸光潋滟的俊美容颜。
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刻在心上，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抹去。其实我并不怪莫衍璃给我下药，甚至我能够明白是她洞犀了我那微妙的心思，所以有意促成。
这一路走来，袁惜与莫衍璃的熟稔处处都昭示着他们之间可能的姻亲关系，可是又居然没有半分的暧昧传递。所以我更不怀疑莫衍璃的居心，甚至感谢她一路上对我无言的偏袒与维护。可是不管她再如何的用计帮我，只要袁惜无心，那她一切的良苦用心，都只能等于零。
看刚才袁惜的表情与态度，分明是在逃避着我……想到这里，心里越发的难受。咽下喉咙里的悲哀，想努力让自己冷静。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单恋吗。人家又没有对你表示过什么，即使之前发生了什么，那也是药物作用，莫衍璃能给我下药，也不意外会给他也下药。所以就算我们做了什么，那不是他的本意，也怎能怪他此时的表现。他一直只是好心的相助我这个朋友罢了……
努力让自己去忘记，可是心里跟着溢满了无尽的悲凉……
抬头望着无月无星的天空，那里空无一物，只有越来越远的火光将我孤寂的身影投射在地上。我穿着和平时一样，只是刚才在篝火旁，又盖着两件厚衣服。这时在森冷的树林，冷风一吹，这时寒意跟着包裹整个身体，合着心里的感觉，身体有瞬间的麻木。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穿越来这里，难道是为了遇见什么可笑的男主？现在的我，哪怕是恨，也找不到人。
对待感情的失意，我今天才发现自己是消极的。心里，袁惜的俊颜飘摇远去。带出阵阵的刺痛，就像一只悄悄在心田上发芽生根的植物，突然被连根拔除。还带着鲜红的血与肉……我捏紧自己的衣衫，一手抚着胸口——
老天，你让我死了算了吧！
曾经孤身一人的时候道不觉得如何。如今心房那里驻进过一个人，然后突然又失去了……茫茫人海，不得一人心。这种感觉原来是如此的空茫无助，尤其是此时我孑然一身的来到这里……人世间的一切瞬间也跟着一同灰暗下去，如同这无边无际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