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袁惜的决定
“大祭祀炎桑？你究竟是真的炎桑？还是殷渺然？”袁惜突然道，咋听这突来的问句，我惊了一下。忙去看他的表情，而袁惜的眸光依旧停驻在画面上。指尖落在画中我的嫣红容颜上，未再挪开。
“袁惜？你很爱这个女子吗？”不待我细究袁惜此话的用意，袁惜又自言自语的道。“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灵儿所说的话……也许，灵儿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是殷渺然害死了你……呵呵，我想，你应该是爱她的吧。否则，玉泉里，分明，我很怀疑她。面对那张熟悉的脸，你的心为什么会痛？”
说着，袁惜轻叹了口气：“那些时日，灵儿对我又情深至此，我究竟该何去何从？我是不是应该看清眼前——殷渺然只是你的过去，而我只是现在的袁惜……可，殷渺然？你是殷渺然吗？”
闻言，我的心，目的一痛，噬心寒冷。袁惜，你果真是忘记了吗……你依然会心痛？我该因此得到一丝安慰吧，只是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所以，不该怪你情忘……
这时，袁惜突然快速卷起了画轴，将画轴顺手塞进了书案里。而我正惊奇，书案的一个边角里居然暗藏玄机。袁惜便把放在琴旁边的一个黑色的方形塞子，塞进了边角的洞里。
而顺袁惜的眸光，我透过窗口，看见正端着托盘朝这边而来的舞灵。
“公子！”舞灵含笑的走进屋内，当她抬眸看向袁惜的时候。眸光目的一闪，直直的望向我的方向。四目相对，我知道她看见我了。只一瞬，我收拾好心情，向她招了招手。嘴型喊出一个“嗨”！
“公子小心！”舞灵第一时间冲到了袁惜身边，紧紧的拉过袁惜。
而袁惜则是不明所以的被动挪了一步：“怎么了，灵儿？”
舞灵死死的盯住我的方向，道：“公子，你看不见她吗？”
“看见谁？”袁惜见舞灵的表情过于紧张，不禁顺着她的眸光望去。
“你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想伤害公子？”舞灵的眼神凌厉了几分，硬是将袁惜拉开了一段距离。
我轻摇了摇头：“你知道，这个世上我伤害谁，也不可能伤害他……”
“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时，你应该是在星河殿冥修。是不是唯上让你来害公子？”
“舞灵，你在说谁？”袁惜轻皱俊眉，对舞灵对着“空气”说话的举动很是不理解。舞灵听见袁惜的话，转过眸去，但是依旧戒备的防范着我的一举一动。
而她方想开口，说什么，我道：“如果你不想他对你的心一直摇摆不定的话，你最好不要让他看见我！”
听我微笑着说出这句话，舞灵显然是愣住了。然后眸光一转，转口道：“殷渺然，你已经死了，请你别再缠着我们公子了。他为了你已经死过了，你就放过他吧！”说着舞灵香袖一挥，拂过袁惜的面门。
而此话一出，我亦愣了下。便在此时，袁惜一直没有确实焦距的眸光对上了我的。四目相对，袁惜首先的眼色是复杂的。然后，眼色渐淡。
“你就是殷渺然？”我微低了眼睫，掩去那一抹痛色。低眸间，我看见了自己垂落在胸前的长发，是黑色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袁惜继续问道。
闻言，我抬起眸子，望着他一笑：“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在这里，能去哪里？”话虽随意，而其实，我是很想听听袁惜听见我这样的话后，会是什么表情。
袁惜听我这样的回答，轻皱了眉头，之后他微笑，但是笑意却不到眼里。我想，这种嘲讽的表情，也是我第一次在袁惜的眼中看见：“你的丈夫已经死了，你不应该在这里，你应该去黄泉找他？”
只觉袁惜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虚幻的不像真实。而实际上，明明是我自己的心在逃避。但我依旧微笑，止不住的眼泪涓涓落下。我直直的望进袁惜的眸光深处，想寻到哪怕一丝的温润：“他没死！”
“他死了，我不是你的袁惜！”袁惜字字清晰的道，每一句话仿若钢针，直锥我心房上的血肉。
我听见血水从心口滴落的声音，下意识的低眸望去。赫然发现，那里洞开一个大大的口子。无血无心。我惊的后退了一步，直接穿过墙面，退出了房间。
“你——”袁惜与一旁的舞灵同时的变了脸色，急急的跟了过来。
“公子，即使你心里那么想，但是也不能再说了。否则刺激她噬心成魔，那就危险了！”舞灵这话，不知是真心劝解袁惜。还是字字，在向我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我苦笑了一声：“记住，宁天负我，不欲成魔，若真到了那一天，杀了我……”
“何必等到你成魔，那般麻烦？我现在就可以让你魂飞魄散！”说着舞灵疾速的略出了窗棂，袖子里锋芒一闪。
“灵儿！”袁惜第一时间追了上来，一把霍住了舞灵高举的手腕，将舞灵的动作阻下。
“公子，你这是为何？”舞灵不解的望着袁惜，眼里写满了哀怨。
“我——”袁惜一时无言以对，抓住舞灵的手一顿。而舞灵趁着这个空荡，挣脱出袁惜的大掌，短袖里赫然滑至手心的金色匕首，直刺我而来。
而看着眼前这同一立场的两人，我只觉双目刺痛：“舞灵，这奈何千年，我从没有对你有过一丝挤兑。而你却能如此绝决的处处致我于死地，哼，就算要我死，也还轮不到你来动手！”
不待舞灵给出反应，我念力一动，探手入虚空。当比舞灵手中金色短刃更耀眼的金光乍现，顿时灿亮了白昼。
“满神金弓，你怎么还能……”
“万物之灵，无所不能！”呵，除了逆转人心。我轻嘲一笑，但也只是举着金弓站在那里。
舞灵已经识相的顿住脚步，急急的后退了几步。脸色白了几分，但是估计她也深知，满神金弓自古箭无虚发，若是我真想杀她。她必死无疑！
“你究竟想怎么样？”袁惜突然道，站到了舞灵的身前。俊眉拧紧：“你要杀便杀我，要负那也是这身体的前主人负了你，与舞灵无关。她也只是想保护我而已，你有什么怨气只管冲我来。”
闻言，我的心又是止不住的一阵抽痛。手中的金弓已经慢慢消失，我望着袁惜的眸子，一字一句的问道：“如此看来，你是决定选这个女子了？”
袁惜听我问出这话，眸光一闪，唇瓣动了动。在我希翼他会沉默的时候，他很坚定的回道：“是！”
“你的心，再无二人？”我再问，空洞的心已经没有任何的声响。
“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一个人！”袁惜答道，但是这句话，却又不是像再回答我。
而我看着他望着我，却已经穿透我身体的眸光，凄楚一笑，道：“郡马爷，是吧？那我便成全你们——只要你够决心！”说完，我只觉意识已经撑到了最后一刻。咽下最后的眼泪，任自己最后的一缕相思魂，灭散在了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