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拯救(1)
沈雨想要呆在这样一个只有她一个人的白色世界不再走了,她实在太累了,她的心她的身体都再也受不起伤害了,可是又有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不让她丝毫松懈,迫使她一直走下去,很多时候她似乎都听见有人在叫她,她的前面有后面也有,有温柔的、有撕心裂肺的,可是她找不到声音的来源。每一次当她要放弃走下去时,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就会在耳边响起,当她想要走下去是那种温柔的带着劝导与引诱的声音便会响起,两种声音此起彼伏,弄得她无所适从。但是随着她的走动那温柔的声音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让她的心越来越疼,疼的几乎无法呼吸,她想看看是谁的呼喊如此伤痛。那无形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了,拉着她跑了起来,当她发现前方被一堵白色的墙壁挡住时已经晚了,因为那股力量的关系她无法停下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撞向墙壁。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那白色世界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毛茸茸的东西,还有一股香味。她动了一下,几乎是同事那毛茸茸的东西也动了,随后出现的是一张绝美的但是有些憔悴的脸。这张脸很眼熟,她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于是她就呆呆的看着这张脸,但是脸的主人却是不呆,她看着他的嘴一直在动,可却听不见声音,接着脸上凉凉的东西让她有了神智,是泪。随后她想起来了,眼前抱着她流泪的是谁——弗莱士。然后她想起了所有的事。
“小雨,你怎么了?”弗莱士见她一动不动,眼睛无神焦急的问。
她不答话。“小雨,你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我是弗莱士呀!”他又问。
“我知道。”沈雨发出嘶哑且冰冷的声音。
弗莱士被她的反应吓了一下,然后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即使我把你从通往地狱的路上拉回来你也不原谅我吗?”
“地狱吗?从那回来了却走进了万劫不复。”沈雨轻声道。
弗莱士没想到她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不知所措的直直的看着她。“公爵大人,如果您没事,我要休息了。”沈雨坚决的闭上双眼,不给他机会。
弗莱士没有走的意思,他坐在她床边,心痛的看着她说:“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过。别怪我好不好。”弗莱士伸手抚摸她的脸。
沈雨没有反应。此时时间似乎在两人之间停止,两人就如画一样被定格在那,直到门被推开。格兰特和珍妮进来了。
珍妮看了看弗莱士,震惊了,几百年来她从来没见过弗莱士的眼泪。
“她醒了,却不肯听我说话,不肯原谅我。”弗莱士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们两个说话。格兰特走过去把手放在他身上说:“你先去休息吧!”尽管他知道这样说没用。“你为什么不原谅我呢!我,怎样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呢?”弗莱士问。
珍妮看看紧闭双眼的沈雨,看看弗莱士,又看看格兰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知道怎么办,可是格兰特却动手了,他打昏了弗莱士,然后背起他就离开了,整个动作干脆利落。他们走了,珍妮站在床边,轻声说了句“他没有对不起你”也走了。沈雨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现在的她真的不知道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对于她与弗莱士之间的纠缠她更是不知道怎么办。
清醒的弗莱士立刻来到了沈雨的房间,此时沈雨正站在窗前。弗莱士走到她身后抱着她,接着又让她正对着自己。他看着她的脸,然后吻上了她的唇,这期间沈雨没有任何动作,就只是站在那。沈雨的态度让弗莱士放弃了吻她,只是用头抵着她的头,说:“咱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公爵大人,像我这种粗茶淡饭,是高攀不上你那高贵的嘴的,你又何必这样纠缠呢!”
“咱们不要再这么折磨对方了好不好。”弗莱士几乎是在乞求。
“公爵大人,我是你造就出来的,你想对对我怎样,我对不会反抗,只是你记住我对你没有感情。”沈雨又残酷的扔出一句话。
弗莱士推开她,仿佛不认识沈雨似地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抱着她狂吻一通,可是无论他怎样蹂躏她的唇,她都没有反应。弗莱士再次推开她,决绝的走了。
连着三天弗莱士都没有出现在沈雨面前了,沈雨一直待在房间里,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血族出现在她面前。身体的饥渴与不适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可是对鲜血的渴望又折磨的她痛苦不堪。就在她以为自己快不行了的时候,格兰特来了。他站在那看着躺在地上的沈雨,说:“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固执着什么,你知道吗,因为你弗莱士又恢复了以前的样貌,甚至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他又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他对你的爱从来都没有变过,现在就让你看看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格兰特伸手划破自己的脖子,然后蹲下把沈雨抱起来,闻到鲜血味道沈雨本能的抱着格兰特的脖子吮吸起来,可是没多久她就停了下来,狠狠推开格兰特。格莱特看着她的反应笑了起来:“怎么,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吧!”“不不不,你骗我。”格兰特被她不负责任的话激怒了,他粗暴的抓住她,露出獠牙狠狠的说:“我骗你,哼。你这个笨女人,你不知道血的记忆是无法被篡改的吗?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看是你自己接受不了现实吧!哈哈哈~”格兰特笑了出来。他松开沈雨,扔下一句“你自己好自为之”便走了。是的,被格兰特猜中了,沈雨是无法接受现实。刚才看见的画面又放电影似地闪现在她的脑海中:在分手那天,弗莱士拼命控制自己,以致指甲把双手都弄得血肉模糊,这她没注意;每天他都忍受着对她的思念,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这她也没注意到;看到弗莱士睡在爱玛的床上也是假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受到血族争斗的影响。鲜血中她看见他的痛苦,心痛。她受伤,他比她还疼,她心痛他比她更心痛,一切的痛苦在他身上都是两倍的表现出来。现在,她回到他身边却不能理解他,是她在生生的折磨他,所有的事都是因她而起,她的自私不仅伤害了自己,更是伤害了她深爱的人。她不要他再活在水深火热中了,如果非要痛苦那么她要跟他一起承受。
沈雨站在离酒吧不远的地方,看着那闪动着的有些刺眼的酒吧的名字,不自觉的留下了眼泪。路上来来回回的行人频频对她侧目。一是因为她的气质,今天她穿着宝蓝色吊带及膝洋群,脚踩七厘米水晶高跟鞋,头发松松的挽着,还画着淡淡的妆,这是这是珍妮帮她弄的。二是因为她站在那一动不动,还流着泪。她无视行人的目光以及浪荡分子的无理挑衅,继续站在那看着酒吧。终于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擦干眼泪,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走进走进酒吧。那是一家不算很大的酒吧,但却是各种人与非人聚集的地方。酒吧内污浊的空气、嘈杂的声音和昏暗的光线,让她一阵恶心。对于她这样一个人走进这种地方的女孩,当然会引来狂蜂浪蝶,他们的纠缠没有使沈雨不知所措的停下脚步,因为那些人人一看见沈雨危险的表情都纷纷退却了。她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因为他的气息正引导着她。很快她便来到那人身边。
他身边围着很多人,大部分是衣着暴露的性感女人。他正端着酒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站在他面前久久不说话,再见到他沈雨觉得恍如隔世。她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可是却说不出来,而且也不等她要说,就有两个性感女郎从弗莱士身边站起来推她,她们粗暴的让她走开。她看着两个女人坚定的说:“我来带自己的丈夫回家,你们要让我去哪?”她避开那两个女人,走到弗莱士面前伸出手。很久,弗莱士才把手放到她手上,她拉着他离开了这个混浊的地方。刚走到酒吧外的大树旁,弗莱士就拉住她,愣愣的说:“你说的是真的?”“是的。”“为什么?”“你大哥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弗莱士甩开她的手,冷冷的说:“他说的话你相信了,当初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弗莱士转身就走。沈雨看着弗莱士离去,却无法说出任何话,直到她看不见他的身影了,她才低下头自言自语道:“因为当时的我无法从被你抛弃的阴影中走出来。见到你我只想着逃避,在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静下心来听你解释!”这时天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沈雨站在那眼神涣散,脸上泪雨掺杂。而此时的弗莱士也好不到哪去,他在酒吧的另一边同样淋着雨。
“你个混蛋,你没有听到沈雨最后一句话吗,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折腾对方。”珍妮抓住弗莱士的衣领大声骂。弗莱士站在那没有理她。“她说‘因为当时的我无法从被你抛弃的阴影中走出来。见到你我只想着逃避,在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静下心来听你解释!’”格兰特重复着沈雨的话。这话让弗莱士有了些反应,他看向格兰特脸上满是疑惑,可是瞳孔却根本无法焦距在他脸上。珍妮看不下去了,在他耳边又把沈雨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才让弗莱士慢慢找回自我。他飞快的跑到仍站在大树旁的沈雨身边紧紧抱着她,说:“傻瓜,傻瓜,咱们都是傻瓜。”弗莱士感到沈雨一直直挺挺的站在那,没有半点回应,就放开她,仔细看着她,才发现沈雨还处在那种失魂的状态,他慌忙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过了一会儿她才清醒过来,一见是弗莱士,就灿烂的笑了,无力的说:“你回来了!”然后就开始猛咳,大量鲜血从她嘴里流出来,弗莱士慌得抱起她就往城堡的方向狂奔起来,站在不远处的两兄妹见状不由一惊,赶忙跟上弗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