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为她做最后一件事
“姨姨，妞妞要漂漂姨姨，呜呜，妞妞要漂漂姨姨……”半夜三更，小家伙着了魔似的哭闹了起来，吵得所有人不得安生，轮番上阵前来安慰，可是没有，小家伙依旧哭闹个不停。
“老大，怎么办，一点了咧，她都哭了两个小时了……”肖叮苦着一张脸，哈欠连天。
“你们去睡吧，我来就好！”把妞妞踢下床的布娃娃捡起来，苗思亦对他和小雅说。
“妞妞，小雅姨姨陪你好不好？很晚了，咱们让爸爸们去睡觉好不好？”小雅不死心，再次抱过她。
“哇哇……妞妞要姨姨，妞妞要漂漂姨姨……”小家伙不客气地对她拳打脚踢，虽然她的拳头打在大人身上一点儿也不痛，可动作很大。
“行了，行了，爸爸带你去找姨姨，不哭了，不哭了……”抱过折磨人的小坏蛋，苗思亦无奈地决定。
“呜呜……妞妞要跟漂漂姨姨睡……”搂在爸爸的脖子，小家伙抽噎几下，哽哽咽咽地说。
“行，行，今晚妞妞去跟漂漂姨姨睡，行吧？别哭了！”擦干她的眼泪，苗思亦头疼，这大半夜的，他俩进不进得去军区的大门都不好说呢！
“思亦，这么晚，你真要过去啊？”见他拿起外套真的打算去，小雅忍不住问。
“不过去怎么办？小丫头一晚上不睡，折腾死人了，行了，你们赶快去睡吧！”穿起鞋，裹起闹人的妞妞，拿起钥匙父女俩走进了夜风中。
还幸运，一出门苗思亦就遇到了一辆出租车，赶到军区后，在门口又碰上了站夜岗的邵羽，他亲自把他父女俩送到翟颖珺的宿舍门口。
见她屋里的灯还亮着，苗思亦却踌躇了，半天不敢敲门，妞妞可等不及了张口就喊：“漂漂姨姨，漂漂姨姨……”
“妞妞……”听到熟悉的叫声，坐在客厅发呆的翟颖珺一个弓箭步蹿过去拉开门，“妞妞，你们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见到她脸上的笑容，苗思亦一个惶惶不安的心算是得到了一点儿安抚，“妞妞闹着要跟你睡，没办法我才带她过来，没吵到你吧？”
“没有，没有，快，快进来，外面风大！”抱过妞妞，吸吸她身上的奶香气，脸上的笑容扩大，看到两个最最喜爱的人，她心上不停流淌的血算是暂时得到了处理。
“姨姨，妞妞要睡觉觉……”小家伙打了个呵欠，趴在她肩窝上迷起了眼。
“好，姨姨这就带你去睡觉觉！”看着她欢快的背影，苗思亦突然一点儿也不想离开，就这样，一家三口在一起，多么幸福！
“爸爸，爸爸也要陪妞妞睡……”睡在翟颖珺怀里的妞妞突然睁开眼睛要求。
“啊……这……”她本想拒绝，可一看到妞妞渴望的眼神她不由得脱口而出，“苗思亦，你过来！”
“怎么了？”他冲进她的卧室，望着床上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那多日来的伤感一下子烟消云散。
“妞妞要爸爸一起睡！”翟颖珺还来不及回答，小家伙揉着眼睛就拍起了身边空位。
“这……”他望向翟颖珺，后者微微一笑，往边上挪了挪，“来睡吧！”
就这样，一家三口第一次躺在了一张床上，中间的小家伙噙着甜甜的笑酣然入睡，两位大人可就没那么幸福了，对方的气息充斥着味蕾，想动又不敢动，想说什么又说不口，昏黄的灯光下，气氛暧尴尬又温馨。
天快亮的时候，翟颖珺经不住周公的招呼噙着淡笑沉沉地进入了梦想，相反苗思亦却越来越有精神，听着一大一小两个安然又相同的呼吸声，他满是安心，内心暂时得到了满足。撑起脑袋望着那大一号的妞妞，痴痴发笑，不由自主地俯下了脑袋，越过妞妞吮起了那两片红唇。
“呃……凡哥哥……不要闹……颖颖困……”睡梦中的她，第一次回到了曾经的美好过往。
“颖颖……”原来你还记得凡哥哥，他喊着加深了那个吻。
曾经深爱床上游戏的傻妞，不由自主地搂上了他的脖子，慢慢用自己的方式回应他，“呃，颖颖，等会儿……”他把妞妞移到安全地带，极快地覆上她。
“啊……颖颖，你永远都是那么美好……”一记有力的冲击，他将自己热情的种子撒在她温热的沃土，覆在她身上赞叹，而身下的人似乎是早习惯了这种方式，吧唧吧唧嘴，挥挥小手，继续做她那花样不太多的美梦。
等天亮，第一道曙光照亮大地时，一家三口的睡姿自然是变成苗思亦搂着颖颖，颖颖躺在中间搂着妞妞。
……
六点半，军号一响，翟颖珺自然而然地张开眼睛，习惯性地伸展身体，理所当然被阻碍，望望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家伙，微笑着落下一个吻，轻轻放开她。
起床早操，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腰上还搭着一只手，顿时明白，昨晚的自己做的不是一个梦。痴痴地望着他的睡容，轻轻摩挲着他轮廓，这个男人，这个用自己性命守护她的男人，她早点儿时怎么没发现他的好？可惜，现在的这一切已经太晚了。
锁住自己的伤感，深深地把他们的睡颜都烙在脑海里，在他唇上留下一个吻，轻巧地起床。打开门，一袭剪裁得当的绿色军装，她依旧是众人心中最神秘、最厉害、最冷酷的女大校。
“珺珺，等一下！”刚刚结束早操，翟颖珺正要回去看看他们父女俩醒了没，贺清名把她喊住，压低声音说：“刚刚得到的情报，山野玲花逃到了越南！”
“什么？快，走，随我去看看！”顾不上那对父女了，她急匆匆前往信息输送中心。
……
当苗思亦睁开双眼时，毫不意外床上只剩下他们父女俩，自嘲地笑了笑，就像蒲公英从不为风停留一样，她生命的旅程也从不可能为了他而停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碰上苗思亦，贺清名很惊讶。
“哦，是贺少将啊，昨晚妞妞吵着要颖颖，我没得办法就带她进来了！”近距离打量这个男人，苗思亦觉得他周身的磁场跟颖颖的很相像，如果他真的放手，这个男人应该可以保护她吧？
“你昨晚就来了？”他眉头一皱，这个消息令他很不开心，对于苗思亦他的醋意有增无减，“现在这是要出去？”
“嗯，颖颖不在，我们父女俩呆在这儿也没意思，这两天我就要带着小金和妞妞回去了，贺少将，颖颖就麻烦你多照顾了！”换了一只手抱妞妞，苗思亦苦笑。
“你要回去？可珺珺她马上就要去越南了，喂……”贺清名惊呼，看到苗思亦脸色一下子刷白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马上要去越南？一个人去？抓那个日本女人？”她太过分了，一次次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她知不知道，自己满身大大小小的都是伤痕，她是个女人，不是超人！
“苗思亦，她……”
“她在哪儿？我去找她！”把妞妞往他怀里一塞，扭头就往前冲。
“喂，苗思亦，这是军区，你不能乱闯！”手足无措地抱着怀里软绵绵的东西，贺清名想去追又怕弄醒怀里的小娃儿，只能朝着他喊，可陷入死角里的人根本听不进去，胡乱冲进一间屋见没有要找的人后又退出来闯进另外一间，连续闯完一排休息室，直到抓起一个小兵，见翟颖珺提着早操从食堂走出来。
“你干嘛呢，放手！”翟颖珺拧着眉头斥责他荒唐的行为。
“你，跟我来！”扔掉小兵，他拽过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她宿舍里跑。
“喂，这是军区……妞妞……”
“让他抱着！”他愤怒的眼睛里只有前往她宿舍的路。
一口气把她拉回宿舍，甩掉她的手，阴着眼眸大声质问，“贺清名说你马上要去越南，是不是真的？”
“呃，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个？”她惊讶，手中还提着为他准备的早餐。
“回答我，是不是真的？”他大吼。
赶来的贺清名无意间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怀里的妞妞不安分地动了动，接着睁开眼，一看是张陌生的脸，立马瘪嘴大哭，贺清名连忙去哄，可动作和方法都太笨拙了，小家伙不买账，哭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妞妞，妞妞哭了！”
翟颖珺听到哭声，急忙放下早餐，手一碰上门把手，苗思亦就猛地捉住她怒吼，“回答我，你要去越南是不是真的？”
“你小点儿声儿，隔墙有耳！”可苗思亦只是满脸怒容冷冷地盯着他，头一次，在她恢复翟颖珺的身份后，觉得他发火有些可怕，急忙说：“是，我一会儿要去越南，山野玲花逃到了那里，我……”
“不准去，我不准你去，连我一个平头老百姓都知道那里很危险，是毒贩的聚集点，就你傻傻地往那里冲，不准你去！”瞪着她，苗思亦眼中有愤怒的火花，更多的是心痛。
“那是我的职责，我必须去！”他话语令她动容，可这是如此，这趟越南之行，必去不可。
“你一个人去？你知不知道那会有多危险？你这张人现在谁不认识，像阳子、曲爷这样的人，你就能保证不会再来第三个，第四个？山野玲花那么狡猾，你敢保证他没在你身边派遣杀手，你还要往狼窝里送，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妞妞？你知不知道全身上下有多少个伤口？一百零八个，是一百零八个，不是……唔……”
他的一百零八个伤口彻底地俘获了她，猛地搂过他，用自己的红唇狠狠地吻住他，狠狠地辗转，吮吸……
“颖颖，你别以为……这、这样……我就、就会答应……”她穿着一身军装竟像傻妞一样跳到他身上，勾着他的头在他嘴巴上乱啃。
“颖颖……”这么热情，这么主动，这么有激情的翟大校，他第一次见到，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兴奋是假的，说不化被动为主动那更是假的，身上的欲火被挑起，他顺势把她按在门边的鞋柜，把她在他身上留下的印痕一并还给她……
听到屋里噼里啪啦丢东西的声音，贺清名还以为他俩在屋里打架，正要敲门隔着门板就传来一声，“颖颖，我要你……”
伴随着接踵而来细细的呻吟声和脱衣服拉拉链的声音，傻子也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举起的手，无力的垂下，心中晦涩难当，一直哭闹个不停的妞妞在见到他那张绝望痛苦的脸后，反而停止了哭闹，伸手打弄他的军帽，还勾起了他的脖子，“绿叔叔，绿叔叔……饿……妞妞饿……”
他回过神，盯着了妞妞好久，喃喃道，“有些东西就算是守一辈子也不会变成自己的，算了，我还是带你去吃东西吧！”
……
“颖颖，越南我替你去，有太多人认识了，你去那边不安全！”一切激情终归平静后，他覆在她身上说。
“不行，我不同意！”猛地推开他，眉头紧蹙在一起激烈反对。
他盯了她几秒，拿过衣服遮住她高耸****的胸脯，慢慢说：“颖颖，也许你就像一个蒲公英，风把你吹上天空，必须完成使命后才会落入土壤，你身上肩负的责任我无法理解，但我喜欢蒲公英，因而我尊重你。当军人抓坏人是你选择的路，你要继续走下去我不会当你的绊脚石，我决定带着妞妞和我妈去云城山定居，那里有我向往的平凡生活，也有美好的回忆，所以，在我走之前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好吗？这也是我作为丈夫唯一能为你做的一件事，好吗？”
“苗思亦……”她扑进他怀中，泪流满面。
“颖颖，让我去越南，我暴露的机会小，你的仇家太多了，为了妞妞你好好保护自己好吗？”他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自己的眼角也慢慢湿润。
“我不能让你为我冒险，不能，你为我付出的已经太多了，我不能连累你，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可我真的不能抛下一切随你远走高飞……”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再勉强你了，不会了，你要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我带着妞妞回云城等你，哪怕是一辈子都无所谓，只要你要我们……”两人的泪水合二为一。
“我要，我要，我要你们，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要，我要……”两颗心也合二为一。
“颖颖，颖颖……”他紧紧地拥着她，紧紧的，恨不得一下子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