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他所不知道的她
倒了几班飞机，三天后后，曹一凡他们总算是回到了云城，他没在城里逗留，也没叫肖叮下山来接他，就领着季连长他们悄悄地步行上山，他的思绪还没捋顺，趁着这段空隙，他得好好想想怎么跟肖叮他们说。
“汪汪……”急促地狗叫声透过层层树阴朝他们传来，曹一凡正竖耳倾听，两条一人多高的藏獒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小白小黑……”他惊喜地扑向它们，小白小黑多日未见到主人也甚是想念，高兴地跳了几个圈圈，小黑还拿舌头去舔他的手臂。
“曹一凡，这，这是你养的够？”兵子有点儿怕它们。
“对啊，是我养的！”揉揉它们的头，他露出了三天来的第一个笑。
“天啦，比我们军区养的还大！”季连长惊叹，伸手想碰他们一下，没想到小白小黑认生，凶恶地朝他汪汪叫，吓得兵子一个蹿跳躲到邵羽身后，瑟瑟发抖。
“没事，没事，他们是我的朋友！”拍拍他们，曹一凡安抚它们。
“兵子，你真没用！”远远地落在曹一凡跟藏獒的后头，邵羽嗫嚅他。
“没用就没有，总比让它们咬一口强！”兵子天性怕狗，军区里的狼犬一般不会轻易放出来，就算出来也会有人牵着，远远地他避开就行，哪会出现刚刚那种情况，半人高的凶犬啦，被咬上一口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小白小黑，走了！”走了一小段路后，小白小黑就开始频频往后看，现在还同时立在原地不动，曹一凡打它们，它们都不动，只是吐着舌头呜呜地叫，小白眼角似乎还躺着泪。
“你们是不是在等颖颖？”看着它们，他突然记起，它们跟他一样一直盼着她的，倏地鼻尖发热，猛地搂过它们哽咽道：“抱歉，小白小黑，颖颖她还没回来，咱们回山上去等她好不好？”
“呜呜……”小白似乎不乐意，看他的眼神有点儿生气。
“对不起小白，我知道你想念颖颖，可她军事繁忙没办法回来，过段时间我领你们去看她好不好？”噌噌小白的脸，揉揉小黑的头，曹一凡将它们当成小孩子哄。
“喂，曹一凡，你跟一个畜生说这些，它们能听的懂吗？”邵羽的嚷嚷，立即把小黑惹火，它挣开曹一凡冲到他面前朝他汪汪叫，吓得兵子哇哇叫，嗖地一下挂到季连长身上。
“小黑，别这样……”对他们抱歉地笑了笑，曹一凡急忙呵斥小黑。
就在这时，轰隆隆地摩托声从山腰响起，片刻后飞到他们面前。
“曹老大……曹老大，你回来了，呜呜，你总算回来了……”跳下摩托，小金一把把他搂住，小白见主人被强，吃醋，嘶咬他的裤腿儿。
“小白，小金，山上怎样？”推开他，曹一凡笑笑，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喜欢穿背心牛仔，带耳钉。
“山上，呵呵，你回去就知道了！”推推讨厌的小白，他干笑，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急忙问：“傻、傻妞呢？她没跟你回来？”
“她没回，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三位是傻妞的战友，这位是张连长，高高的邵羽，矮矮的是兵子！”避开傻妞，他一一为作介绍：“张连长，邵羽，兵子，这是我的兄弟小金！”
四人相互笑笑算是认识了，反正男人只要是自己人打成一片很容易，五人两狗，有说有笑，陡峭的山路在他们眼中似乎不再坎坷。
“曹老大，山上来了一拨人！”在快要到家的时候，小金跟他说。
“山上来人很正常啊，山又不是我家的，有人要来我也管不着啊！”曹一凡不以为意。
“可他们在小木屋旁边盖起了房子，而且占领了我们的根据地！”他不在的那段日子，小金不是没试着赶走他们，可那群人脸皮实在太厚，根本赶不走。
“盖房子？他们跑到这深山老林盖房子干什么？”他蹙眉。
“不知道，他们只说是替别人盖的，只拿钱办事，据我看，他们不像是干那行的！”推着摩托，小金微微有些喘。
“他们有多少个人？”季连长急忙问。
“七八个吧！”小金心头不解，傻妞的战友，他们跑这里来干嘛？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发现他目光锐利深沉，似乎很紧张，让他不禁担忧他们是敌是友。
“来了多久？”季连长很紧张，小金这下子肯定。
“曹老大走后没几天就来了，大约有一二十天了吧！”小金边说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哦……”他没再说什么。
“小雅还没回去？”曹一凡总算是想起了他那个麻烦的青梅竹马。
“没有，她，天天都在盼着你！”说到小雅，小金轻叹了口气。
“唉，傻，傻啊！”他叹他自己，也叹痴心的小雅。
山林里绿树成荫，山风徐徐，野花飘香，加上兵子和邵羽不停地叽叽喳喳的堪比黄鹂鸟，使他们的上山路缩减了不少。
“怎么会这样？”看着小木屋周围混乱的场景，曹一凡傻眼，乱七八糟的工具，横七竖八的木材，七零八落的生活用品、垃圾、鞋袜，甚至屋檐下还有臭气翻天的睡袋。
“早跟你说了，谁教你不在意！”小金嘟哝。
“可，可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啊？”他辛辛苦苦创建的家园啦，才二十多天就被弄成了垃圾中的飘摇树，天啦，他的屁股……
“曹老大，你怎么了？”见他捂着屁股满脸痛苦，小金急忙扶住他。
“没事，可能是伤口裂开了！”拜拜手，踢开脚边的臭鞋，搜寻着能下脚的路。
“伤口？什么伤口？你受伤了？”小金乍得他耳朵发麻，急忙说：“就是不小心坐到水果刀上了，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别嚷嚷了，咦，肖叮呢？”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肖叮都住田里了，只有小雅一个人住在屋里头，耶，这么半天小雅跑哪里去了？”丢下他们，小金冲进了屋，马上又冲到了屋后。
“曹一凡，这就是你家？”美丽的山中，一栋独居的小木屋，温馨又浪漫，兵子羡慕不已，除了周围不协调的垃圾和凌乱。
“嗯，进去吧，你们也累了吧，进去我请你们喝茶！”招呼他们进屋后，曹一凡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顾小雅……”曹一凡咆哮，中气十足的怒吼吓得山中的野鸟儿扑啦扑啦乱一阵飞。
“怎么了，怎么了？”季连长他们冲进来就见他怒发冲冠，脸红脖子粗，疯狂地撕扯着床上的东西。“你干嘛呢？”季连长不解，好好的床单扯它干嘛呀？
“别管我，让开……”曹一凡好不给面子的推开他，抱着床单扔到了楼下。
“一凡，一凡……”匆忙急促凌乱的脚步伴着一声声惊喜的尖叫从楼下传来。
“一凡，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眼中无其他人和事的小雅一把搂住他。
“滚开……”曹一凡怒吼，“我说，滚开，听到没有？”
“不要，一凡，我好想你……”小雅反而搂得更紧。
“滚开！”他猛地推开她，毫无疑问，她生生的跌到了地上。
“曹老大，你干嘛呢？”小金赶来就看到了这一幕，立即扶起小雅，“你有火也不能往小雅身上撒啊，外头那些又不是小雅干的，那吼她也没有啊？”
“这些……你看看，啊，这些，你说，是不是她干的……”他跟傻妞好好的房间被她弄得乱七八糟，改得面目全非，连他们天天恩爱的床铺也被她换成她喜欢的花色，这是保留傻妞气息的唯一地方了，你叫他如何不生气！
“曹老大，有客人在，你忍忍，我让小雅把它们变回来好不好？小雅，还不快弄？”说完，急忙转过脸对季连长他们赔笑：“不好意思，你们千里跋涉的，茶都没喝一口就让你们看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来，来，这边有新采的茶，快尝尝！”
“哇，好香哦，快，快泡给我们尝尝……”兵子怕狗鼻子却灵，小金一拿出茶叶他就缩起鼻子嚷嚷。“季连长，你说，这云城的茶比我们九州茶是不是香些？”
“云城的茶的确有它独特的香气，嗯，好喝！”啜了一口，季连长竖起了大拇指。
“是吧，这里的茶……”
“老大，老大……”肖叮风风火火、脏兮兮、汗流浃背的跑回来，急速的脚步震得木屋咯咯响。
“喂，肖叮，你动静儿小点儿好不好？”小金恼他，他正准备借助这个品茶的好机会套套他们的口风，没想到被肖叮给破坏了。
“老大，傻妞……”不理他，他冲进了曹一凡的房间。
“傻妞是谁？”季连长好奇。
“你们不知道？”小金是真的纳闷儿。
“呃，不知道！”一口气喝干一杯滚烫的茶，邵羽摇头。
“那你们跟曹老大回云城来干嘛？”小金拧起了好看的眉。
“我们是奉命送他回来的！”兵子嘴长。
正说着，外头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阳子他们扛着刀，拿着斧头恶狠狠地破门而入。
“曹一凡，你给老子出来！”阳子大刀往桌子上一跺，一反常态恶狠狠地喊。
“阳子，你们这是干吗？”小金站了起来，心头微感不妙。
“不管你的事，让开，我们就找曹一凡！”挥开他，他身后那些人一脚踹开曹一凡的房门。
“曹一凡，乖乖滚出来，兴许你还能免受皮肉之苦，要不然，哼，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往日阳刚聪明的阳子，此时浑身散发着杀气，眼神凶残，满脸狰狞，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阳哥，你干吗？”小雅丢掉手中的壁纸，跑到他跟前。
“让开，否则，我连你一块儿带走，正好，今夜我缺个床伴儿……”轻佻地抬起小雅的下巴，阳子笑得邪气。
“你们是谁，找我干吗？”曹一凡捏着傻妞的小发夹走了出来。
“把你捡的那个女人交出来！”阳子亮晃晃的大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听到没，把你从汲水县捡回的那个女人交出来？要知道，我这把可是不长眼睛的！”
“阳哥，你放开一凡，你会弄伤他的……”小雅的手还没伸出去就被阳子身边的人制住。
“你把那个女人藏哪儿了？老实给我交出来，老子免你皮肉之苦，嗯，听到没？”他用力一推，冰凉的刀刃就抵在了曹一凡的脖子上，肖叮和小金刚出手阻止却被季连长按住。
“我不知你说什么？”死盯着他，曹一凡没有一丝害怕。
“别给老子装傻，老子在这里等你多日，你的身份老子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你最好老实招来，否则，你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他的刀在曹一凡脖子上划开了一丝血渍。
“老大……”肖叮刚一伸出拳头准备走人被季连长拉着，他轻声严厉都警告他别轻举妄动，否则会害了曹一凡。
“既然你把我的身份摸得一清二楚，你也应该知道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曹一凡阴冷了眼眸，捏紧了拳头，对于要找傻妞麻烦的人，他一点儿也不想放过，奈何他们人数太多又拿着家伙他没把握也打赢他们，遂就按耐了下来。
“别把老子当傻子！”他一挥手，身旁的人就将他抓起反手绑住，“老子知道你去九州找那女人了，快说，她在哪儿？”
他喘了他一脚，刚好喘着他受伤的屁股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小雅见到心痛不已，急忙求阳子：“阳哥，你放开一凡，那个女人是个大校，你要找就自己去找好了，不要打一凡，阳哥……”
“顾小雅，你给我闭嘴！”痛得满头大汗的曹一凡瞪她。
“一凡，我不要你为那个女人受伤，阳哥，那女人在九州，你自己去找她了……”
“砰砰”趁起不备，季连长招呼邵羽和兵子同时踢向阳子他们，军用皮鞋又利又硬一脚就踹飞了他们的长刀，立即，众人得到指示，张弓摆腿厮打了起来。季连长他们三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又经过翟颖珺的指导，格斗技术自然不在话下，几下就解决了手头上的麻烦，转过来涮涮几拳就凑爬了那些拿刀乱砍的小罗罗。
“阳哥，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打一凡？”他们被绑后，小雅伤心地问，她一心一意把他们当成朋友，为他们端茶做饭，没想养的竟是一群虎豹。
“我们是谁？呵呵，那个女人知道，你们仨，也应该知道吧？”望着季连长他们，满身是伤狼狈不堪的阳子冷哼。
“季连长，你们是谁？”小金急忙问。
“连长？你们也是武警？”阳子眯起了眼，他还以为他们是这个男人这边的人，没想到上头估计错了，不行，他得赶紧找机会脱身，把这些情况汇报给上头，要是让他们得了先，那他们可就要遭殃了。
“我们是武警，说，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大校？”季连长拽过他的衣领，眼中透漏出一种军人特有的凶狠。
“我们是谁？哈哈……我们就是那个死女人拳下的亡魂！”他阴冷有邪气，面部透着可怕的狰狞，宛如发魔的撒旦。
“你们到底是谁？跟翟大校有什么过节？”曹一凡狠狠地还了他一脚，他狰狞的表情让他担忧，这种人一旦发起狠来，可是什么都不顾的。
“过节？哈哈……你也太小瞧那个死女人了，她空手可打死了我四五十个兄弟，你说，我跟她有什么仇？”想起那一幕的耻辱，他就恨不得把那个女人剉骨扬灰，她是卧底也就算了，还骗走他爱人的心，让他因为她一病不起，抑郁而终。
“什么？空手打死四五十个人？”除了阳子他们亲眼目睹，所有人都惊呼。
“老大，傻妞他真的这么厉害？”肖叮好奇得不得了。
“她为什么要打死你们？”没理他，曹一凡沉着问阳子，堂堂一大校，夜半穿得清凉喝得浑身酒臭，跟男人跳贴面舞笑得花枝乱颤，还赤手救出一帮警察，现在还听说她打死了四五十个人，到底还有哪些是他不知的？
“她没告诉你吗？看样子，你还挺紧张她的，这可就奇怪了，难道她连你这个老公都瞒，看来，她在外头那些艳遇、情人你就更不知道了……哈哈……什么时候被戴顶绿帽子恐怕都不知道吧？”看曹一凡气得脸发青，阳子得意得好好大校。
“叫你胡说！”兵子气呼呼地赏他一拳，他们伟大的翟大校才不是这种女人！
“我胡说？哈哈……难道你不知道有人为了她郁郁寡欢，抑郁而终吗？”想起爱人，他的眼神再次变得阴狠，残唳。
“你……”曹一凡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他到底了解多少？
“曹一凡，我今天好心提醒你，不要被那个女人美丽的外表给骗了，她就是一朵罂粟，沾染她的人，全都没有一个好下场，你最好放聪明点儿，放了我们，要不然，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恨她，不光因为她害死了他的爱人，更主要的是她是他们狼毒计划里的一颗绊脚石，眼前这个男人很聪明，对他们很有利，如果能把他争取过来，那将会是一颗很好用的棋子。
“曹一凡，你不要听他胡说，翟大校不是那样的人！”季连长也忍不住帮她说好话。
“我知道，他们就交给你了，我出去走走！”拍拍他的肩膀，曹一凡沉着脸走了出去。
“一凡……”小雅要追，被小金拉住：“让他静静！”
“颖颖，我不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女人，你赶我离开九州，到底为了什么？”树林里，对这小白小黑，曹一凡喃喃地问。
风轻轻地吹动着树叶，回应他的是一林子莎莎轻响，它们似乎是在替她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