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一次见到女儿
“翟大校，昨晚的情况如何？”军区高级密闭会议室里，翟颖珺和政委相对而立。
“政委，我想请求调离九州！”
根据她的回忆，他知道曹一凡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说出的话一定做到，如果她不离开这里，他肯定不会走。而那些人又盯上了他，那么，他的安危随时都面临着危险。
“为什么？”
政委很吃惊，她执勤以来从未要求过什么的，从来都是上级指示什么就做什么，从不为自己打算的。
“曹一凡，来九州找我，被他们盯上了！”
“曹一凡？那个捡到你的男人？”
“嗯！”
望着她冷峻的表情，政委思索了很久，按理说昨晚的行动，今天根本用不着他出面跟她密谈，可那伙人牵扯到四五个国家的安危，情况特殊，他才决定跟她交代一下某些情况的，想不到那些人动作那么快，竟一下子找上了曹一凡。
“你不能调离九州，这边目前只有你一个情报人员，据我了解这伙毒贩牵连的范围很广，情况很复杂，而这些任务就落到了你一个人的头上，所以，你肩上的担子很重。这时，个人的感情跟国家的安危比起来，就太渺小了，你说呢？”
“可政委我不能把一个无辜的平民百姓牵连进来？”
“那我就派人将曹一凡送回去！”
“谢谢政委的体谅！”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道谢，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这些人的老巢找到，然后连锅端，根据各方面的情报显示，这伙儿似乎跟那颗毒瘤有牵连，如果真是这样，那离你女儿的见天之日就不远了！”
“我明白，我尽快完成任务！”
“行了，你去看看严老吧，他对你似乎颇有微词！”
政委突然笑得有些神秘，看得翟颖珺心头直翻嘀咕，严老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怎么可能对她颇有微词咧，想不通，她也就是一个月没去看他而已，算了，趁还没出任务之前，去看看他吧。
……
“猜猜我是谁？”她走进严老的小院子，见他正弯着腰浇花儿，掩嘴轻笑，悄悄上去捂住了他的眼睛。
“珺珺，你个没良心的，总算知道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啊？”眼睛被捂住可不影响他浇花，手没停下，精准地把水一点不撒地浇花盆，嘴里更是珠炮连珠。
“严老，看来你还可以为国家买个十几二十年的命啦？”放开他，珺珺玩味地调侃。
“哟，你个小没良心的，再干一二十年，你想要我老命是不？”嘣地一下，赏她一记响亮的爆栗。
“很痛哎，严老，怎么你的年纪越大手劲也越大咧？”揉揉头顶，珺珺没大没小地跟他斗趣儿。
“你个死丫头，嫌弃我老了是不，看我怎么收拾你！”放下水壶，挽起衣袖，严老敏捷的跳过地上的花盆，满院子追着要凑她。
“嘿嘿，严老，你要能抓住我，我就心甘情愿地让你再打十个爆栗！”珺珺边笑边跑。
“这可是你说的啊，丫头，等会儿你可就别哭！”严老停下来喘了口气，贼贼一笑，接着大喊：“谁替我抓住她，我就把她赏给谁！”
嗡嗡嗡，从里屋里涌出三四个萝卜头，最后面，还有一个高瘦戴眼镜的男人，笑眯眯地望着她。
“严老，你耍皮！”被严老的儿女们抱住脚杆，珺珺大呼不公平。
“哈哈，你可没说不能找帮手，怎样，服输了没有？”严老孩子气的呵呵笑。
“不服，你个老顽童，小老头，老千，我不服，不服！”珺珺抓狂。
看着珺珺大骂严老，站着门框边上的贺清名笑得好不开心，他知道，这是她逗他的方式，他也知道，这是他们相处的模式，只有在严老面前，翟大校才是个二十六岁的小女孩儿。
“行了，珺珺，来进屋！”珺珺对贺清名笑笑算是打招呼，就挽着严老的手走进了屋。
严老把她带进里屋，指着床上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笑眯眯地问她：“珺珺，怎样，这个孩子可不可爱？”
瞥见酣睡的女婴，珺珺突然眼眶一热，接着流下两行清泪，看着床上的小人儿，她莫名地就确定：她就是她的孩子。
“严老，她是我的孩子对不对？”抱起熟睡中的小女婴，珺珺哽咽地问。
“是的！”严老笑着点点头：“珺珺，想不到你生的孩子也这么漂亮！”
“严老，她怎么会在你这里？他们不是说这她不能见天日吗？”紧搂着女婴儿，珺珺泪流满意。
“上面说，你马上又要出任务，叫我抱回来让你看一眼！”擦掉她的眼泪，严老眼中有着父亲一般的慈爱，他没说实话，让她看一眼孩子是他天天走访上级倚老卖老请求来的。
“严老……”紧不住，珺珺抱着婴儿偎进了他怀里。
“别哭了，好好陪陪她吧，一会儿上面就要派人来报了！”拍拍她的肩膀，严老推出了内室，让她和婴儿好好相处相处。
“严老，珺珺她没事吧？”贺清名担忧地望向内室。
“没事，清名，珺珺她的身体现在没事了吧？”坐在小客厅，严老给他倒了杯水。
“没什么大碍了，严老，上面为什么要扣留珺珺的孩子？”忍不住，贺清名还是要问这个禁忌的问题。
“这个，哎，我也不知道哇，这段时间，我天天走访总部，可上面不给确切答案，只用军令来压我啊！”军人的悲哀，军令如山，必须无条件服从。
“珺珺，她过去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贺清名知道珺珺的职责跟他不一样，经常被外派，可以往每次都很正常，唯独这次，脑子受伤不说，还带回个皮球，想想他就觉得生气，她的心上人，莫名其妙就替别人生了个女儿。
“算了吧，清名，不要问了，我们每个人肩负的责任不一样，珺珺她有她的职责，我知道你关心珺珺，可她一门心思全扑在人民身上，她对你，哎……”说不出口，珺珺对他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啊。
“我知道，严老，没关系，我愿意等她！”贺清名满脸苦涩，他岂能不知道珺珺的心思，只要她心中没住进任何男人，他都愿意等，直到她愿意回头来看他。
“清名，你，你年近四十了，没有多是时间可等了！”如果他俩能修成正果，他比任何人都要高兴，这两个人在他心中就好比儿子和女儿，可问题是，珺珺，莫名生了个女儿不说，还一门心思只为报效祖国，完全没地方容纳****呀！
“没事严老，你不也是老树开花嘛！”贺清名喝口茶，推推眼镜轻笑，严老年近五十才结婚，又过了好几年才有了门外那三个孩子。
“哟，你哥臭小子，讥笑我是不？”严老扬手打他，却被贺清名避开，只要出了军区，他们相处的模式就很轻松，完全卸下了军人的威严，跟一般人的相处模式没什么两样。
珺珺抱着熟睡的女儿笑得满脸是泪，望着跟这个酷似曹一凡的女婴，她心中又很哽塞，这个意外得来的宝，抱在怀里，她才知道这个分量有多重。突然，她不想把她送给曹一凡了，完成任务后，她想自己养，可又觉得对不起他，正拧着眉头纠结，怀中的小女儿张开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点儿迷茫地望着她。
“妞妞，你醒啦？”瞥见跟她一样的眼睛，珺珺笑颜如花。亲亲她，起身掩好门，解开纽扣，喂她天天挤掉浪费的母乳。
“妞妞，乖，再吃点儿！”被她一吸，那种为人母的骄傲油然而生，忍不住想要给她更多她能给的关爱。
“嘻嘻……”突然，含着母亲奶嘴儿的妞妞格格一笑。
抱着小小的身子，珺珺望着她又一次哽咽。
“妞妞，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要抛下你的，等妈妈完成了任务，妈妈就天天陪着你，天天给你喂奶好吗？”亲自她的小脸，珺珺低喃，回应她的是两只小手的轻抚，四个月大的妞妞似乎认得眼前人，高兴得手舞足蹈咯吱咯吱笑。
可惜，夕阳的余晖不可能洒满大地，这种母女相依偎的幸福场面也不能撑得太久，夕阳终归是要卷入乌云的，就像珺珺一样，她选择军人这份职业，那么她就要服从军令，必须拔除有可能危害人民的毒瘤，她才有时间，才有机会重享这种天伦之乐。
……
经过严刑拷问，从那伙儿买卖毒品的交易贩口中警察还情了曹一凡的清白，又在警局趴了一天一夜，曹一凡终于被放回了七八酒店。
一个人趴在床上，回想着他和傻妞从相遇到现在发生的种种，既幸福又难过，原本他一个没什么大理想、吊儿郎当、气得父亲跳脚踢、名媛母亲拿棍子凑、视女人为无物的市井小民，竟然栽在了一个傻妞身上，想想就窝囊。烦躁地扯扯头发，脱光上身的衣服，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现的是那张冷艳的脸，哎，要真是个傻妞还好搞定点儿，可她偏不是，非得是个冷艳心恨的女军人，史上第一位女大校，天啦，烦啦，烦啦……
“哎哟……”滚来滚去，忘记了屁股有伤，一个火苗蹿上来，扯开嗓子就喊：“妈妈的，翟颖珺，你个死女人，你是我媳妇儿，我曹一凡的媳妇儿，不管是身居什么高位，你都是我曹一凡的媳妇儿，不把你弄回云城我就不叫曹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