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度呛辣爱(惜之)
大家好:我是惜之惜之
小乔是这系列的最后一本了,本来的设定的小乔比这个小乔坏上几十倍,没想到写着写着,他变成半个好男人,我在改稿子的时候,想了老半天,到最后不得不唉一声,承认我被自己打败。
怎么搞的?我老写不出成功的坏男生,是我碰不到真正的烂男人,还是我的潜意识里坏男人过滤症?不晓得,总之看到后来的样子和我预估的不一样,多少有点失望。不过,我很喜欢这个女主角,一个不爱输的瑕疵娃娃,有本事让不结婚的男人说出:“谁敢要我离婚,我就毙了谁。”光这点,就值得多少女性喝采鼓掌。
我不断自问,为什么对被欺负得可怜兮兮的女主角情有独衷?为什么老要把她们提出来当女主角?
因为心疼吧,心疼那些被男人恶整,被男人欺心的女生。
她们有的事业成功、有的什么都不懂,有的活泼开朗、有的郁郁寡欢,她们有不同的事业工作、性格心情,相同的是都为爱情所苦,她们明明知道,爱情带来的只有痛苦和无尽折磨,偏偏舍不得放手,让爱情过去。看着她们的伤心悲哀,你连多骂她们一句笨蛋都舍不得,只能陪着她们掉泪、哀戚。每次想到这个,心情沉重,只能祈求上苍,让她们的情路顺遂一些。
你想问,就这样让坏到不行的小乔漂白,甘心吗?不甘心!怎么办呢?我一定要想个办法再让坏男人现江湖,也许在下个系列里面,也许再弄出一个阿非,让所有人都想对他投掷鸡蛋。请大家拭目以待吧!
楔子
我叫做林芷樱,有点交情的喊我阿樱,痛恨我的叫我奸诈樱、狗腿樱、排骨樱……各种名号都有。
你大可不必记住我的名字,反正我不会出现在这一系列的小说内文中,因为我是个同性恋,而以同性恋为主题的小说想大卖,呃,有实质上的困难。
虽然我长相超优、身材超赞、智商超高,虽然我的优点多到“罄竹难书”……什么?罄竹难书是这样用的吗?没错、没错,今年才改的用法,教育部长刚刚颁布的新解,记起来哦,下次学测绝对会考。
重拾正题,男人都说我当同性恋未免暴殄天物,但我是那种喜欢把浪费当成高尚品德的女人,所以啰,我这种同性恋女生,绝不会成为小说里面的主角。
我是写小说的,性格孤僻、喜欢独处是必备条件之一,对空气喃喃自语是我的职业病,一下子哭、一下笑,对我而言是正常情绪。
我会抱着蜡烛轻轻对墙上的蒙娜莉萨说:“别在生日时哭泣。”
什么,你不晓得蒙娜莉萨为什么会在生日时哭泣?你看不出她的身材吗?典型的未婚怀孕嘛!她当然会在宝宝的生日当天哭泣,哭怨那个只顾自己,死不负责任的小孩父亲。
我也会晃起仙女棒,站在阳台上对着月光说:“温哥华的月亮呵,多么皎洁明亮。”
什么?你又有意见了?在台湾看不到温哥华月亮?拜托,难道你头上的月亮和温哥华那颗,不是同一颗?
基于我种种奇怪言行,附近邻居开始传出我的公寓闹鬼、我被狐仙附身……这类不实言论。
唉,真有鬼就好了,要是有几个鬼治治世界上的坏蛋,也许就不会有人爱绑炸弹,炸炸别人的双子星大楼;不会有人想尽办法挖空穷苦百姓的微薄薪水;不会有人卖官、卖赎罪券,不会有人……
看吧、看吧,我又在唠唠叨叨对空气说话了,没办法,我的病在我的小说大卖的同时,更形严重。远在加拿大养老的爸妈,害怕哪天我和自己聊得太愉快,直接从五楼往下栽,忍不住打006,叫我把公寓分租出去,于是,那几只成为我笔下主角的家伙出现了。
好啦,接下来的名字,你可以花点脑筋记一记,因为他们会出现在接下来的故事里。
我的第一个房客叫做贺纬翔,在我贴上招租单的第一天,他当着我的面把单子撕下来,告诉我,他租了。男是阳、女是阴,找个阳人来治治邻居嘴里的阴鬼,是个不坏的主意。
我很阿莎力,点收了押金和前三个月的房租,指指上面,说:“五楼,门没关,自己上去。”然后把招租单重新用胶带贴回原处,这回更狠,我才贴完第一块胶带,夏书青就在我身后说:“把房间租给我。”
我猛回头,看见她,神志有几分错乱。我的美貌已经够“罄竹难书”了,她的美更是、更是“罄纸难书”,连回收纸都用罄了,还写不完,她冷冷的美、冷冷的说话语调……好,我承认,我有指染她的邪恶思想。
于是,我吞吞口水,用比对贺纬翔温柔十倍的口气说:“请上五楼,门没关,自己选你喜欢的房间。”
当我傻傻地看着夏书青的背影时,乔力夫出现,他用我看夏书青的色狼眼死盯我,我很明白那种眼神的意图,但没心情责备他,因为我还在肖想夏书青的美色。
后来,我实在想不起他是怎么拿走我手上的招租单,怎么变成我的房客,总之乔力夫加入我的生活,变成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在他们同时搬进来的那个晚上,我立即明白自己作了多么错误的决定。
先是乔力夫偷渡到我的房间,下半身只围一条和他身材不成比例的小毛巾,很无辜地告诉我停水了。
停水关我屁事?难不成要我吐口水让他洗小禽鸟?
当天,我理解乔力夫是个变态,他的变态有种学理名词,叫作“精虫泛滥八七水灾式发射症”。
好吧!就算我是同性恋,好歹也称之为女人,体格上的弱势是天生注定,于是,在乔力夫的魔掌伸向我傲人峰顶时,我逃到贺纬翔房前拼命敲门。
救房东是件多么教人崇拜的英雄事迹啊,可他居然隔着门,淡淡对我说:“两条路:一,减免八成房租;二,你让那个精虫泛滥八七水灾式发射症的男人玩死,从此我不必交房租。”
贺纬翔是人吗?他要是人就不会讲出这种缺乏人性的鬼话。
我转身敲夏书青房门求救,她先是假装没听到,后来开启一条小缝,严肃说:“我在赶报告,要是你害我赶不出来,我对你做的,绝对比睪丸长在脑袋正中央的白痴更残忍。”
她的门关上,我呻吟一声。
现在,我承认,我的公寓闹鬼,而且这三只鬼是我亲手招进门,佛祖、观音菩萨、玄天上帝、耶稣、阿拉和祖灵,请你们帮我驱鬼,我愿意早晚三炷香,每天念经文,答谢神明相助。
什么?请鬼容易送鬼难?天……吶……救我啊!八代祖宗,救我啊!释迦牟尼佛……
半年后,我的哀号老天爷听见了。
在我被贺纬翔的鲜花惹出花粉热后;在夏书青的碍眼男人登堂入室后;在乔力夫性能力衰竭后,祂帮我找到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呵呵,我们决定搬出去,共度一生。
我要把房间让给下一个倒霉女生,你、你,还是你想租房子?欢迎来电加入。
三天后,啥事都不会的康予璇出现,她成了纬翔、力夫和书青的新室友,也许是头脑不够好,也许是对人性要求不多,总之,康予璇对于这三位“人面鬼身”的室友,没有什么意见,于是他们和平相处、快乐生活,从此闹鬼公寓撕去符咒,再没出现闹鬼传说。
1
乔力夫第二次看见她,是在法国巴黎东北方的香槟亚丁区。
第一次遇见女孩时,她手拿数位相机,对着高挂在特华市教堂外的女性雕像猛拍照,似乎对两百多年前的女人非常感兴趣。
大部分教堂墙上会放着Gargoyle(一种具有保护意味的怪兽雕像),而这里却摆了个张大嘴巴喊叫的女人,因她的动作很像对着手机咆哮,于是旅游手册上,将她喻为史上第一个使用手机的女人。
会让乔力夫注意的女性,都有个共通特点,就是她们长相非常抢眼。
对,这女孩异常美丽,她的皮肤白得像雪、眼睛黑得像泡在水里的龙眼籽,她的五官可以和芭比娃娃媲美,而她乌黑柔软的长发松松地扎了辫子,直垂到屁股边缘。
她不算矮,至少有一百六十五公分,身材窈窕、比例完美,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穿了一身黑色洋装,特殊吧!在夏天、在最讲究时尚的法国,她穿了一身材质高档的黑色……丧服?
她微跛,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乔力夫之所以发现她的跛足,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穿着平底鞋。
美女配高跟鞋,天经地义,他认识的漂亮女孩没有不穿高跟鞋的,所以,他发现女孩子的缺陷。
可惜,这么美丽的女人,居然是令人扼腕的瑕疵品。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女孩,在汉斯市的圣母大教堂。
汉斯圣母大教堂是除巴黎圣母院之外,最豪华的大教堂,所有法国国王必须在此处被教廷承认之后,才算正式继承王位。
女孩对教堂后方彩绘玻璃上的夏卡尔画作相当着迷,她的视线没离开过那里,在一连串的快拍之后,她拿出画册,动手作画。
她画图?很意外的发现。在什么都讲求快速的科技时代,爱画图的人太少。
“乔,我很累,什么时候才回饭店?”他身边的女人娇嗔。
女人很美,符合他对惊艳的要求。
她是法国人,有头卷金发和高挑丰满身材,乔力夫喜欢她蓝色的眼珠子,那让她带上神秘色彩,她一身香奈儿,全是今年春天新款,彩绘指甲轻轻抠着乔力夫的脸,她用柔媚的肢体语言,表达欲念。
艾琳是他在法国念书时的同学,听说是某位贵族的后裔,他没时间研究她的身世背景,因为每次见到他,她便急着同他上床。
“很累?那我们不是什么事都办不了?”他暧昧一笑。
乔力夫是亦达企业的小开,这些年亦达在乔力夫寡母的经营下,研发出的新车款,在国际上受瞩目,许多大厂牌汽车纷纷跟他们接触,希望有合作机会。
他认为,母亲比父亲更适合经商。
父亲去世前,母亲无权参与公司营运,那时候的亦达只能守成,无大作为。父亲去世,母亲接手公司,家族里的长辈纷纷跳出来,说她没有资格当董事长,甚至有人提出退股,企图逼退母亲。
母亲被逼退了吗?并没有,他们卖房子、卖黄金、卖土地,把叔叔伯伯手中的股票全数买回。这是项非常危险的投资,当时,亦达并没有好到值得全心投入。
但在母亲大刀阔斧的改革下,去年,亦达挤进台湾最赚钱的十大企业之一,而五年前的美洲投资也慢慢看见成绩。眼红的叔叔伯伯找上母亲,希望再投资亦达,母亲笑着婉拒了。
乔力夫本性固执坚持、内敛深沉,但往往表现出玩世不恭、洒脱不羁,他习惯让对手轻忽,而这种轻忽,往往造就了力夫的成功。
他和母亲是同款人,当所有人都不看好柔弱无能的母亲能撑起亦达时,她隐藏实力,笑着同意所有人对她的批评,几年过去,一堆人跌破眼镜。
因此,当大家嘲笑乔力夫是个只会画画的富家子弟时,他的母亲微笑接受批评,她知道儿子和自己一样,当他决定展翅高飞时,绝对一鸣惊人。
手机响起,乔力夫接电话。
“喂,乔力夫你好。”
低醇的嗓音充满魅惑力,往往让女孩子未出言先陶醉。
“儿子,你见过江书亭了没?”
“我和江叔叔约明天见面。”
此行到法国的目的,是和江起华谈谈技术合作的可能性,并与江书亭相亲,这叫企业联姻,他看多听多,从未排斥过。
他知道自己的婚姻和母亲一样,早晚要拍卖,于是趁自由时及早享受爱情,他在不同女人身上获得不同程度的满足,他在每段爱情里面,品尝自我肯定的幸福。
女人是他的蔬果,他坚信一天五蔬果、疾病远离我,而且他对于健康相当看重,于是他每天每天,猛吃“蔬菜水果”。
“要是对江书亭没感觉,就算江叔叔提出来的条件很诱人,也不要勉强自己。”
她太了解儿子,从小他坚信企业联姻不是坏事,他身边所有人都是企业联姻,包括他的爸爸和爷爷,这种联姻创造了一个个成功企业,让新一代不必付出太多的劳力,便入主上流社会。
他是企业联姻下的既得利益者,你想,他怎会排斥买卖式婚姻?
乔力夫笑笑。“老妈,你几时见过我勉强自己?”
“好吧!总之早点回国,你没忘记自己的画展快开幕了吧?”
母亲从不反对他的兴趣,她甚至是过分地支持他对画画的喜好,她为他找名师、替他报名各项比赛、为他举办画展。知道吗?企业家没有人像她这样栽培下一代的,而母亲支持他的唯一理由是——人不轻狂枉少年。
的确是枉少年,他母亲从未拥有过真正的少年、青年期,她是大家闺秀,事事听从家里安排,乖巧听话是她少数能做的事,于是她支持儿子,为的是弥补自己,她不要在儿子身上复制自己的人生。
“知道,你也一样,不要忙到三更半夜,有空出门找个好男人约会。”
“我以为你不准我乱交男朋友。”母亲说。
“谁说的,我支持你不停交男朋友,只不过婚姻嘛……只能找对亦达有帮助的男人联姻。”
“你拍卖自己的婚姻还不够,居然连我的婚姻都不放过!”说着,母亲在电话这头大笑。
母不母、子不子,他们是全天下最不像母子的母子。
“没错,想搞大肚子之前先想清楚,想想我的同意度。”力夫在大笑之间挂掉电话。
法国美女斜眼望他,声音里有明显醋味。“跟谁讲电话?谈得很愉快嘛!”
“我在台湾的女朋友。”随口一句,他不担心会否引起她的不满意。
“你到底有多少个女朋友?”手扠腰,她不依地噘起丰厚性感的嘴唇。
“数不清,不过我很确定一点。”
他挑眉,分明是轻佻的动作,却让女人看得傻眼。这个男生啊,实在帅得太过分!
“哪一点?”
“你是当中最美丽也最特殊的宝贝。”说着,他顺势在她颈间印上一吻。
他哄平了她的不满,法国女孩嫣然一笑,勾起他的手臂,仿佛刚刚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我们回饭店之前,先去酒庄买几瓶酒。”女孩的声音恢复原先的娇甜柔美。
他没意见,带着女孩,半刻意地从“瑕疵女孩”身边走过。
力夫斜眼望过,她的画很好,只不过简单素描,却绘出教堂的精神与味道,看来她不是半路出家,而是花了时间精力在上头。
他抛去赞赏眼光,但女孩始终低着头,专注于自己的图画上头。
很……奇特的经验,他以为自己是发光体,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注意力,没想到连连两次相遇,她没在意过他的存在,令他有一点点小不爽。
法国女孩在力夫耳边说了一串话,两人突地大笑起来,这时的他们已走过瑕疵女孩身边,所以乔力夫没发觉,隐隐地,瑕疵女孩的嘴角撇了撇,不以为然的眼神扫过他们。
这是她第三次看见他。
第一次在特华市的教堂前,第二次在汉斯市的圣母大教堂,加上这个第三次,他身边带着不同的女伴,前两个是白种女孩,这一位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东方女孩,这些女孩有共通特点——美丽亮眼,而且身材丰腴傲人。
她以为到香槟亚丁区的游客对酒庄比对教堂感兴趣,没想到她遇见他两次,都在教堂前面,而这次,他们在Aux Crieurs De Vin酒店碰面。
白天逛酒店,特殊吧!
店里坐满人,章殷艾一进酒店就看见他,直觉地,她想避开,坐到远一点的角落用餐,很可惜,除开他和女孩附近的二人桌位外,她没有其他选择。
低头瞄了眼旅游手册,手册上说,来到这里一定要领教一次“酒午餐”。
离开Aux Crieurs De Vin吗?明天她将搭飞机返台,为了个陌生男人错失新经验,未免说不过去。
犹豫三十秒后,章殷艾决定,再次忽略他的存在,坐到他身旁。
她点了旅游手册上画的小黄瓜、黄芥末酱、硬面包、熏猪肉、火腿、起司,和一瓶Riesling(亚萨斯区的知名白酒)。这里的客人似乎都为品酒而来,喝酒谈话是大事,吃饭反倒成了配角。
在餐点还没有送上来之前,章殷艾拿出画册,提笔随意素描。
这是她一个人的旅行,以为会碰到意外状况,但十八天过去,旅程顺利得连自己都讶异。
她对法语只限听力,她的行动不像正常女性,人际关系更是坏到让人“惊艳”,像她这种女生,别说一个人出国,就是跟团也让人担心到睡不着觉,她的爸爸和奶奶自然要大力反对。
然,她会因为爸爸和奶奶的反对就不出国?当然不,她偷偷办了签证,偷偷买下机票,偷偷在网站上面订饭店,然后,带着一只简单行李,她飞到戴高乐机场,走入浪漫到不行的法国巴黎,在十天的停留之后,转往东北方的香槟亚丁区。
她孤僻,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童年时期,奶奶向大家解释,这叫做内向安静。
她有个双胞胎姐姐章娉艾,她们有一模一样的眼睛、一模一样的美丽脸孔、一模一样的身材、一模一样的笑容……她们唯一的不同,是她有条短了两公分的左腿,而娉艾被喻为国标界最美丽的女人。
本来她是快乐的,她也会尖叫耍赖,也会像娉艾,穿着漂亮的新衣服在爸爸面前转圈圈,直到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和娉艾的不同,直到她理解家中下人的叹息声后,脸上的笑容缓缓褪色。
七岁的她常窝在墙角幻想,幻想她和娉艾是同一家工厂出产的昂贵娃娃,娉艾被装进漂亮的包装盒里,送到吹冷气、播轻快音乐的百货公司橱窗,而她是被品检人员挑掉,准备回收熔掉的不及格产品。
从此,她痛恨起旁人口中的“可惜”,开始刻意拉出自己和娉艾间的距离。
娉艾爱穿黄的、粉的、红的……各色鲜艳衣服,她便穿单一的黑色洋装,她不穿长裤,因裤子会更突显她的长短脚。
大学后,娉艾烫头发、化妆,她则任由头发自己长,不上妆、不打扮、不出门、不结交朋友……所有娉艾做的事,她统统不做。
殷艾注意到乔力夫,是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耀眼光芒。
耀眼光芒是娉艾身上也有的东西,他们是发光体,像瓷盘般,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旁人的注意;她和他们不同,她是阴影,只要有太阳的地方就有阴影,而阴影是用来映衬太阳的美丽,就如同她的存在是为了衬出娉艾的完美。
他很帅,起码有一百八十五公分。
她不算矮,但走过他身旁仍有泰山压顶的威胁感;他的笑容璀璨,笑开时一口白牙,连“阴影”都感觉愉快;他的眉向上斜飞,他的五官是雕工精致的艺术品,若不是他身上有相当良好的遗传基因,就是他很多金,多金到聘得起一流整型名医,为他精心塑型。
他身旁的女孩一个比一个优,她们和娉艾相同,全属于明星级人物。她猜,他能力高超,才有本事掳获她们难以高攀的心。
“我们这算不算以结婚为前提作交往?”
女孩漂亮,连声音都漂亮到不行,漂亮到吸引了殷艾的倾听。
“我没意见。”他笑笑。
正确的说法是——他对和她交往不存意愿。虽然她美到出乎意料、举止谈吐高雅,虽然她的条件比一百分更高,可惜,他父亲提出来的合作条件太苛刻,苛到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但……如果只是一段短短的过渡式爱情,他不反对。
“我喜欢你,你是我见过最绅士的男人。”小手覆上他的手,红唇微嘟,敞开的衣领,****微露,她的动作隐含了邀约。
热情浪漫是法国人的天性,她不是法国人,但移民八年,将她彻头彻尾改造成一位法国女人。
“多谢夸奖。”他没缩回自己的手,默默地接受她的邀约。
“你会定居法国吗?”她忍受不了台湾的肮脏凌乱,不管是婚前或婚后,她都没办法离开法国。
“不,我明天就回去。”他实话实说。
沮丧,美女垂眉。
“你不愿意为我留在法国,是我不够好?”
谁会为了谁将就?乔力夫浅笑。是她太不懂人情世道,还是她单纯到以为世界以她为中心运转?
“你很好,我也乐意留下,甚至在看到你的一剎那,就决定即使我们两家无法合作,也要和你交往。”小乔半分真、半分假,教人摸不透真心意。
“真的吗?你不是为合约才和我在一起?”女孩眼光亮了亮。
“再好的合约都抵不过你所代表的意义。”
三天,三天是他愿意为她留下的底限。
“我们交往吧!”女孩迫不及待。
“这是我想对你说的话,你不应该剥夺我的权利,只是……”
他替两人斟满暗红色液体,一口,他吞下,眉头微蹙。
“只是什么?”她追问。
“你太好,我无法对你说谎。”
“什么意思?”
“我是独生子,对家庭事业我有责任感,不能为了追求爱情,放手责任。如果你不是那么适合法国,我也许可以说动你和我一起回台湾,也许慢慢地,你愿意改变,成为满分的台湾媳妇,但……”他欲言又止,做作地把头转开。
这一转,他看见殷艾,他见过两次的“瑕疵女孩”,眉挑起,他认真看一眼,她随手摆在桌上的画册,上面绘了一个男人……
微笑荡开,原来他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还是将他留入心。昨日的不爽一扫而空,他是万人迷,纪录从未打破。
“但什么?乔,请告诉我。”
“要不是你的手这么适合提LV皮包,你的身材这么适合香奈儿衣服,要不是你完美到让人无法想象不完美的模样,我会不顾一切带你回台湾。知道吗?娶你进门,我会心疼,会舍不得你为了打理三餐变得蓬头垢面,为了教养小孩,忘记名牌是因你而存在。你说,我怎舍得你为了伺候婆婆,从人见人羡的小公主,变成满腹心酸的小媳妇?”
说完,他夸张地叹口气。
“你的意思是……”
“为了你的幸福,我绝不把你变成另一种女人,我宁愿忍受孤独啃蚀,也不愿意让你后悔喜欢过我。”
他的说法太感动人,书亭咬咬红滟下唇,丰腴的上半身靠上他的胸前,笑容埋入心酸,然后,力夫确定了自己将有浪漫的温柔乡三日行。
“谢谢你对我那么好,谢谢你爱我比爱自己更多,谢谢老天让我碰上你这种男人。”
“不要谢天,你要谢自己,谢谢自己太美丽,美丽到没有任何男人舍得伤害你。”他是猎爱高手,无庸置疑,连推拒女人都推拒得“委婉”动人。
“乔,我爱你!”
在他们见面的第三十八分钟,女孩说出“我爱你”。
这纪录很漂亮,但不是他最优的纪录。曾经,他在十五分钟内让一个美国女孩对他说“我爱你”;曾经,他在两个小时之内,让一个国际名模和他上床。还想再听听他的辉煌纪录?
他优雅地喝光酒杯里的液体,优雅起身,扶起“完美女人”,在离开Aux Crieurs De Vin之前,乔力夫再望一眼女孩的画册,画册里的男人和他同样,笑出一口得意的灿烂白牙。
他走得太快,没看见之后女孩在画册边写下一行小字——用动人语词,掩饰丑陋的分手事实,他是太高竿还是太奸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