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又问道:“既然对皇上身体不好,那皇上为什么要装心悸病呢?”
楚璃问了这句皇甫澈没有回答,只是原本脸上的通红马上褪成了惨白色,一向看上去云淡风轻的双眸也染上了一丝恨意。楚璃后悔死了自己的多嘴,石燕风对皇甫澈的企图谁都看得出来,皇甫澈装这心悸病,大概也是为了免受他的侮辱。
楚璃有几分自信的道:“皇上,奴才相信皇上肯定很快就不要吃那治心悸病的药了,那皇上的病也肯定能很快好起来。”
皇甫澈笑道:“是啊,朕也相信这天能很快到来。这‘很快’还要多亏了小璃子给朕的那张兵符,三日后朕要去视察石家军,到时朕会把兵符亮出来揭穿石燕风的狼子野心,把兵权收回到朕的手中。”
楚璃担心道:“既然是石家军,那么他们会只听一张兵符吗?万一石将军发动他们造反怎么办?”
楚璃说完皇甫澈突然颇为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看到他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楚璃的心又是一紧,自己是不是太露才了?不过说实话她自己也有些奇怪,自己不过是个小太监而已,皇甫澈却每次都把这么重要的机密告诉她,难道自己真的长了一张很让人相信、放心的实在脸?
还好皇甫澈马上回答了楚璃的疑问,“你放心,这些军队原本是北周的皇家军队,只因石燕风掌握兵权,权倾朝野之后,就强行把北周的军队收入了石家军,而且石燕风治军一向乖张狠厉,已经有很多人对他心生不满,所以朕只要亮出兵符,他们应该会比较顺利得归入到朕的旗下。”
楚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皇甫澈笑道:“虽然还只剩下三天,但朕不敢保证石燕风还会再生事端。如今,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后。这里虽然布了奇门阵法,但朕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所以小璃子,这三天,朕就把保护母后的任务交给你了。”
楚璃觉得皇甫澈还真是高看了自己,正要出口婉拒这个重任。皇甫澈却叹息道:“小璃子,如今这皇宫中,朕信任的,也只有你了。”
楚璃心神一凛,只差激动得热泪盈眶了,她的退缩之心立即就化成了万丈豪气,拍着胸脯道:“皇上您放心,只要有奴才在,奴才保证太后娘娘一根汗毛都不会掉。”
皇甫澈瞧着她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楚璃又看痴了,只觉得他这一笑,如朵朵桃花盛开,绽放出绝世的繁华,端的是醉倒芙蓉醉苍穹。
皇甫澈又道:“三日后,小璃子可愿陪朕一起去,看看那石燕风如何沦为丧家之犬的?”
楚璃傻傻的点了一下头,忽又讶道:“啊?皇上要带奴才一起去视察石家军?”
皇甫澈笑道:“只要你到时不要像上次祭神大典一样又被什么人劫走失踪才好。三日后,如果万事顺利,朕还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一听到皇甫澈居然还会送礼物给自己,楚璃马上两眼发光,一脸期待的看着皇甫澈。皇甫澈伸出手把楚璃有些歪了的太监帽扶正,笑道:“三日后再说。我们快进去吧,要不母后该着急了,不过你要给母后的兔子在哪呀?”
楚璃讪讪道:“那兔子跑得太快,皇上和奴才都抓不到,溜了。”
皇甫澈笑了笑,遂向宅子走去,却没想到太后因为二人迟迟没有回来,已经颤颤巍巍的出了宅子来寻。
皇甫澈连忙扶住她,有些责备道:“母后,您怎么出来了?”
太后摸着皇甫澈的手臂,伸出一双比少女还要白皙滑嫩的手朝皇甫澈额上点了点,“人家小璃子还是个小孩子,见到兔子贪玩不要紧,你是一国之君,怎么也跟着胡闹?不知道母后会担心吗?”
“是,澈儿知错,让母后担心了。”皇甫澈一面说着一面却看了一眼楚璃,楚璃只好有些内疚的低下头。
母子俩闲话家常了一阵之后,皇甫澈就走了。楚璃扶着抹着眼泪的太后到了门口,望着那道白影渐渐消失在那片乔木中,明明才离别,分开也不过是三天,她就莫名的觉得黯然神伤。
皇甫澈走了之后,太后虽然什么都没说,依旧弹着琴念着佛,但楚璃还是看的出来,她还是非常想念皇甫澈。其实天下间做母亲的,谁不想儿女承欢膝下,享受天伦之乐呢?
所以只要每次太后弹完琴或者是念完佛之后,楚璃就不停的讲一些民间趣闻给她听,她身为现代人,虽然不会作诗作词什么的,但脑子里的笑话可是不少,所以每次太后都被她很成功得逗得咯咯直笑。
这次楚璃讲得是阿凡提作弄地主的故事,太后笑了一阵又叹道:“小璃子,看到你整天这样叽叽喳喳,快快乐乐,我就想起了澈儿小的时候。”
楚璃顿时充满兴趣的问道:“怎么皇上小时候很调皮吗?奴才看皇上现在的样子也以为皇上小时候肯定很早就懂事了,是个早熟的孩子呢。”
太后摇头笑道:“岂止是调皮,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才五六岁就在皇宫中一些大树上上串下跳的,害得我每次眼泪都吓得快掉出来了。宫里的那些小太监啊小宫女啊每天都排着队来向我诉苦呢!”
楚璃想着皇甫澈一拢白衣,淡如清风的样子,还真是无法把他和太后口中说的那个调皮小孩联系起来。
“那皇上现在这样子很好的,不仅勤政爱民,而且性情温和,一点皇帝的架子都没有。”
太后的隽烟眉却轻轻皱起,“我但愿他还像小时候一样,至少那时候他还是快乐的。只可惜他的父皇去的早,先皇不像别的皇帝一样拥有后宫佳丽三千,就只有我一个皇后,而我也就澈儿一个孩子。所以先皇驾崩后,这担起北周江山的重任,就落在只有十岁的澈儿身上。我们孤儿寡母的,自然得不到那些自命功高的大臣的待见,只怪我太无能了,没能替先皇,替澈儿守住皇甫家的基业,这才让那石燕风乘虚而入,也让澈儿当了十年的傀儡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