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銮驾后面的两列士兵中马上就冲出两个人来,一人抓住那妇人,一人竟直接抽出刀刺向了妇人的胸膛。原来这个“拉下去”就是拉去死。眼看血溅当场,不少百姓已经吓得尖叫起来。
“岂有此理?”皇甫澈往座下重重一拍,就要冲出銮驾。楚璃忙拉住他道:“皇上不要冲动,虽然是石将军下的命令,但那些老百姓肯定还是会把矛头指向皇上的,皇上这样出去肯定会让民怨更甚。”
皇甫澈气道:“他们都是朕的子民,他怎么可以这样草菅人命?”
那妇人被士兵一刀刺死后,虽然不少百姓被吓到了,但大多数人却更是愤怒,马上就有一个人站出来骂道:“暴君,你滥杀无辜,不得好死!”
所谓一呼百应,那人骂完之后,马上就更多人站出来,各种辱骂声更是不绝于耳。
“狗皇帝,你吃活人的心肝,会天打雷劈的,下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我咒你断子绝孙,你这个断袖,这个变态!”
许多人一边骂一边不顾士兵的拦阻要冲向路中央来,局面一下子变得混乱无比。
皇甫澈的脸已经变得惨白无比,身子也一直在打抖。楚璃忍不住握住他冰凉的手,轻声道:“皇上,奴才知道您是个好皇上,是他们不知道真相。”
皇甫澈苦笑:“是朕没用,朕让自己的子民受苦,活该承受这些骂名!”
楚璃也跟着他难受,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话来安慰他。她听石燕风又在外面叫道:“真是无法无天,把这些暴民都给杀了!”
真是人头猪脑!楚璃心里骂了一声。皇甫澈生气得哼了一声又要出去,楚璃忙道:“皇上,这种情况您万万不能现身,让奴才去试试吧!”
楚璃钻出銮驾,看着挥着鞭子发号施令的石燕风,心想这些百姓的脑子是不是都被驴给踢了。就算以前不清楚,现在喊打喊杀的明明是石燕风,怎么他们就只怪到皇甫澈身上?
“将军,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果您想顺利到达祭坛,还是放过这些老百姓吧!”
石燕风听居然有人对他发号施令,也不看是谁就一鞭子挥过来。楚璃骂了一声“靠”,还好她身手快躲过去了。石燕风回过头来看清是楚璃才没有挥出第二鞭,他的视线却在銮驾上停了一下,然后才问楚璃道:“皇上没有出来,本将军给你的药皇上吃了?”
楚璃心道还好他即时阻止住了皇甫澈,要不她这卧底与反卧底二线徘徊的小命可就玩完了。她也猜出大概他怕皇甫澈不肯配合等下国师的炼药,所以那药可能就是什么迷魂散软骨散类似的东东,要不就让皇甫澈神智不清,要不就让他行动不便。
于是楚璃便道:“当然吃了,所以皇上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如果将军还把时间花在与这些老百姓纠缠上的话,说不定会引起老百姓的大规模暴动,那么只会耽误到祭坛的时间,将军的计划说不定也不那么顺利进行了。”
石燕风不悦得皱起眉,但还是下令道:“通通给本将军住手,队伍继续前进!”
楚璃松了一口气。还好除了前面那妇人,还未造成更多的人员伤亡。想这石燕风手下大概也是精锐部队,百姓也不是很多,这些士兵拿着武器还扛得住,没能让他们冲进来。
突然楚璃在骚乱的百姓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所有的百姓都在前拥后挤的,只有他一人定定得站在那儿。那人人高马大,在人群中特别显眼,正穿着一身黑衣,手里抱着一把剑放在胸前。
风阡尘!
他怎么在这儿?楚璃差点兴奋的叫出来。
风阡尘朝楚璃点点头,就转身隐入了人群中。
这厮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那么酷?楚璃撇撇嘴,风阡尘怎么到北周来的?难道跟宁王说的来接应她来了,可是她离接应她的必要条件“事成之后”还有好远好远啊!
楚璃带着一脑袋的疑问登上皇甫澈的銮驾。皇甫澈正靠在车壁上,眉头深锁,脸白得跟纸一样。
楚璃吓了一跳以为他真的犯了病,忙凑过去皇甫澈却挥手道:“让朕安静一会儿。”
她只好在轿中一个离皇甫澈最远的地方坐下,无论是明君还是暴君,这样被百姓辱骂谁也不会好受。楚璃见皇甫澈虽然看上去很虚弱,但放在软垫上的手已经被他握成拳头,指关节都捏白了。
他大概是很不甘心。楚璃叹口气,却在轿中一片压抑的气氛中有了睡意。
也不知道楚璃耸拉着小脑袋拜了多少次菩萨,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尖细的太监鸭公嗓:“落轿!”
楚璃头向下“登”了一下忙睁开眼睛,发现皇甫澈已经站在他旁边要出轿去。楚璃想起石燕风的那包药,忙不要命的拉住皇甫澈的龙袍低声道:“皇上,等一下。”
皇甫澈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不解的看着楚璃。
楚璃犹豫着道:“皇上……那个……等下落轿的时候您可不可以装作迷糊一点,神志不清一点,就是不要这么清醒?”
皇甫澈先是愣了一下,但马上就明白了,沉声道:“是不是石燕风给了你什么东西?”
楚璃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奴才当然不会给皇上吃,可是奴才怕万一石将军发现奴才骗了他,以他的脾气,奴才的小命就……”
皇甫澈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了,“他居然还敢给朕下药,这口恶气不除,朕这个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意思!”皇甫澈说话看着还坐在软垫上头都快要埋到腿上了楚璃,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袋,“算你还有良心。”
他说完身子突然一抖整个人差点倒下去,楚璃忙站起来扶住他,叫道:“皇上,您怎么了?”
皇甫澈还是“嘘”了一声,笑道:“不是要朕装迷糊,装神志不清吗?你不扶着朕朕这样迷糊下去还怎么走得稳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