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急道:“公公,我们好歹也是忘年之交了,你不要那么小气吧?”
秦公公笑道:“忘年之交?你倒是真看得起自己!”
楚璃实在是忍受不了自己与这些宝贝就这样擦身而过,仍是凑到秦公公前面谄媚的笑道:“公公,您说您一大把年纪了,又不出去,这些宝藏在这里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您还是把它们转交给我,让我把它们的价值发扬光大。”
秦公公却看着她道:“以你现在的功力,既然你那么想要这些宝藏,为什么不干脆一掌打死我,这样它们就全归你了?”
楚璃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几句话,愣了愣马上摇头道:“你是在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些东西打死你?”
秦公公笑道:“虽然你对我说了无数句假话,但这几句我信。”说完他就用布袋装了一些银锭子放到楚璃手中,“看你还有点良心的份上,我就把这些给你。”
楚璃却有些不愿意收下,苦着脸道:“公公,你好歹给我一锭金子也好,怎么全是银子?”
秦公公瞪道:“太多的财物尤其是本不属于你的,只能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招来杀身之祸。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极其珍贵的,我若是把它们给你让它们流传与世,那只会红了无数人的眼。到时候害得还是你自己。”
楚璃只好收下,毕竟聊胜于无啊!不过她还是很好奇道:“公公,这么多宝藏你是从哪儿来的?”
秦公公却突然不耐烦起来,“问这么多做什么?快些出去吧,万一让石燕风那小子看到就遭了!”
楚璃早就知道这老头身上有无数秘密,再多这一件她也不会觉得奇怪。她小心把钱袋子藏好,还是把那个装满了衣服的木箱子抱在怀中,心里却盘算着这些衣服都那么精美,拿到当铺去肯定也能换个好价钱。
随着那石门重新合上变成一堵看不到任何缝隙的石墙,楚璃把箱子打开,“这衣裳一直都放在阴暗的石室里,不知道会不会有虫蛀,还是晒晒太阳好。”
谁知她刚打开,秦公公又把箱盖合上,“不用晒了,你既然收了银子和衣服,也算了收了我的送礼了,带着这箱衣裳离开吧。”
楚璃愣道:“公公,我还不想走呢。”
秦公公叹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迟早都是要走的。晚走不如早走。”
楚璃还是道:“公公,我说过我就想留在这儿一直陪着你。”
秦公公拍着她的肩,“傻丫头,说什么傻话。你的心根本就不在这儿,还是出去吧,到你想去的地方去。”
楚璃抹干突然掉下来的泪水,“可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哪里去?”
秦公公走远出几步,站在草地上手里指着远处的高山峭壁道,“既然不知道到哪去,那我就给你出了选择。往东,就是悬崖处,也就是你掉下来的地方,以你如今的功力,应该能飞上去,往西,是一片绵延的大山,虽然很远,但只要你出了山,就可以远离大堰城,到一个新的世界中去。你是要往东去还是往西去?”
楚璃往东边看了一阵,却道:“公公,我要往西边去。”
秦公公道:“往西边去,虽然迎接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但也意味着要把过去的人和事通通都抛掉,你想清楚,到时可不要后悔。”
楚璃摇摇头,“公公,我不会后悔的。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颗别人争夺天下的棋子,也不想自己被别人算计着。我想去云家庄看看,看看这传说中的云家人究竟是怎样的。”
秦公公点头叹道:“好,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终是不能长久的东西。你去寻找自己的根,不管怎样,定能使你今后看待问题、处理事情更深一步。”
楚璃汗颜了一下,没想到秦公公会用“寻根”这么高尚的词语来形容她,其实她是还不相信柳梦梅在临死之前对她讲得话,想亲自去验证一下。
忽然楚璃听到石燕风扯着大嗓门在那喊道:“娘,娘,你在哪儿?”
楚璃先前一直带着石燕风是因为他可以免费当她的人力车夫,但如今她的脚好了,当然是巴不得早点甩掉这个包袱,便对秦公公道:“公公,我还想求您一件事。”
秦公公挑挑眉,这“您”字又用上了,但他早已猜到楚璃的用途,哼道:“少来,想把他留在我这儿,门都没有。你若是不想让他跟着你,直接一刀杀了不就完了。”
楚璃心里骂了一句“死老头”,大喊了一声“狗儿”,便把木箱子抱在怀中对秦公公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只是公公真的准备一直呆在这儿吗?”
秦公公从怀中掏出一卷用黄布包着的如纸卷般的东西,递到楚璃面前,“那云家庄位于边陲之地,周边就是塞外草原,也就是耶和族的天下。你若是到了那里,就替我交给耶和族的汗王耶和齐,若是……”秦公公说着停了一下,脸上也现出隐隐痛苦之色,“若是耶和齐汗王已经仙逝,你就替我交给他的子孙。”
楚璃好奇的接下,怎么突然又冒出了一个耶和族来了?不过这老头一听自己要去云家庄,就把这东西交给自己,想必自己的意图早就被他猜得一清二楚。楚璃挫败的答道:“公公为什么不亲自去交给耶和汗王?这样我们一起去做个伴岂不是更好?”
秦公公叹道:“今生我是不会离开这里了,就算我死了,也要把坟建在这里。”
这秦公公竟然一下就把话题扯到了死上面,楚璃心里顿时觉得堵得慌,她笑道:“公公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等我有空了,一定常来看公公。只不过公公可不许在皇宫中那样突然间就玩失踪。”
不管在怎么磨叽,楚璃还是和石燕风一起离开了。在走向越来越高的大山时,楚璃还是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远处独立在石室前的孤独老人。她其实真的很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一个这样爱玩爱闹的老头一人孤零零的住在这深谷之中?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那个彩塑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