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炎汉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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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物是人非,揭竿而起

始至此,夙兴夜寐,心中惴惴,不安溢于言表。此为大争之世,乱斗之年,三纲颠覆,五常败坏,豪杰英雄博功名,谋大业。逢此劫难,为求生存,唯奋进尔,坐领一地,积攒钱粮,广拾名望,方能进退自如。光和六年叶伯安记。

中平元年二月(公元184年),有太平教教主张角弟子唐周揭发太平道欲行叛乱之事,汉灵帝闻言勃然大怒,天子的怒火化为太平信徒的鲜血,汉军大肆诛杀太平信徒,有所关系者亦不放过。并下发全国各地通缉令追捕张角,对抓捕或诛杀张角者赏以重金与爵位,上至官府下至游侠皆闻风而动,欲除张角夺得赏赐,不想坐以待毙的太平道遂起义反汉。

其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兴兵反汉,诛无道,享太平的理念令饱受苛政之苦的百姓义士纷纷响应。

太平教教主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其弟张宝、张梁分别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以道家三才“天地人”为名,囊括万物生存之根本,昭示其拳拳之心。

张角将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的信众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一渠帅,由其统一指挥。又因五行轮转中汉属火德,五行相生,火生土,太平道信徒皆裹黄色头巾,故被称为“黄巾军”、又因其人数众多如飞蛾聚集,也被称为“蛾贼”。黄巾军初起义,便席卷八方,裹挟平民,从者云集,天下震动。

中平元年三月,汉中郡房陵县县府,“蛾贼猖獗,乱民四起,为防叛贼来攻,孙县长也前往郡城求援,各位有何良策保境安民,护卫城池。”上首一中年文士连杯中茶水还未来得及入口便急问到,县长名为求援,实则避难,而家中老小,财物土地家族根基都在本地的县丞可就犯了难。

这时左侧一约七尺修长男子拱手而道“谢县丞,身为县尉,军务之事乃吾本职,如此便斗胆抛砖引玉,南阳蛾贼十万之众,已破宛城,朝廷三路大军虽已发兵平乱,但还得防范蛾贼南下,房陵邻近襄阳,到时难免受到小股蛾贼波及,房陵城小墙矮,恐有破城之祸,届时诸位危及。”

男子顿了下,“县中兵士不过两百,还请县丞及在座诸君牵头召集家丁民壮,城中分两班巡逻,遇到民众聚集可驱散,若有骚扰可请民望之士安抚。对于荆州流民,也请诸君或招募于田庄,商肆给予一份口粮,或轮流每天于城外施粥,待朝廷平定叛乱,流民自然散去。吾愿出家丁二十,招募两百流民,施粥三天,为防城中商贾趁机谋利,还请诸位出面共同平稳粮价,并寻混迹市井之民,监督施粥。”此是房陵县尉叶平,字伯安,家中小有余财,地方颇有名望,身为独子,家中使尽手段帮其谋了份县尉的差事。只是此叶平非彼叶平,跨越千年的灵魂已占据这二十有六的躯体。

“甚善,叶县尉之法与吾不谋而合,县长临走之时命我代行职权,吾这就发公告,来人,速速誊写。”谢县丞连忙附和“吾亦出家丁二十,施粥四天。至于粮价平稳,还请诸君共同出工出力。”谢县丞开了口,在座士族,富贾才纷纷表态,或出钱财,或出人力。凑齐家丁两百,施粥一月。叶平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在多言,至于粮价之事,毕竟不是县君,难以做主。自古资本便是逐利的,只是警示各家顾及大局,吃相不要太难看。

一离开县府,叶平便马不停蹄联系各士族,富贾召集家丁,身为县尉,这召集的两百壮丁也暂时归于麾下,再加上县兵两百,有兵丁四百。东汉军制总体为五二制,五人一伍,设伍长,二伍一什,设什长,伍什一队,设队率,二队一屯,有百人,设屯长,伍屯一曲,设军候,二曲一部,有千人,设军司马。

房陵县校场,两百县兵已整队而立,接手训练月余的县兵已初通军令,军容整齐。反观召集而来的家丁三五成群,懒懒撒撒。这些人也不指望担当大用,维护治安却也足够。叶平指挥部下为其发放武器,县库铁器不多,弓箭二三十副也装备给了县兵,只能以竹矛,木盾充数。好歹保证每人手中有件家伙,对付一般乱民也足以造成震慑。

“各位乡亲,尔等皆是大汉的子民,世世代代居于房陵,这里有尔等土地、妻儿、父母,这一切尔等忍心被蛾贼糟蹋么。”叶平走上点将台,大声的喊道。

“不!“场下士兵异口同声的回到。

“望尔等勠力同心,齐心协力,好生做好本职,保卫房陵,以防生乱。”看到场上兵丁听闻后挺了挺腰杆,紧握兵器,叶平心里确也有了点底,不过,也不能全寄希望于其身上,自己一年来培养的六百私丁,也该派上用场了。

生于微末的张角,深刻体会到底层百姓的疾苦,苛捐杂税,饥民遍地。兼济天下的抱负萦绕在心中,可医术救得了躯体上的病痛,却如何能解得了百姓身上的大山。面对朝廷这个庞然大物,张角深深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势单力薄的他,广纳门徒,笼络民心,砥砺前行。

中平元年四月,悍然发动起义的张角,于起义初期取得大好局面。但一直处于半战争状态的汉帝国,遭遇起义初期是失利,慢慢稳定起局面。巨鹿郡天公将军府,张角翻看着手中的竹简,这些都是各地收拢过来的朝廷兵马动向。

三月汉灵帝以何皇后兄长何进为大将军,令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于都亭,整点武器,镇守京师;又自函谷关、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关口,设置都尉驻防,严加防守。并下诏各地严防守卫城池,命各州郡县准备作战、训练士兵、整点武器、召集义军,汉朝廷如一部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防守只能治标,还需剿灭为重,另一方面,中央发精兵镇压各地乱事:升卢植为北中郎将,领副将宗员率北军五校士五万余人进军冀州,与黄巾军主力张角军展开对决;而左中郎将皇甫嵩及右中郎将朱儁各领一军,控制五校、三河骑士及刚募来的精兵勇士共四万余人,讨伐正在颍川一带起义的黄巾军,朱儁又上表招募下邳的孙坚为佐军司马,带同乡里少年及募得各商旅和淮水、泗水精兵,共千多人出发与朱儁军连军讨伐叛军。

汉军的反应出乎张角的意料,汉帝国这个巨人虽已千疮百孔,百弊丛生,但以农民军的力量短时间怕是难以推翻这个巨人。案牍上的油灯将张角的身影倒映在墙上,影影绰绰。张角拨了拨灯芯,火苗串了起来,双手缓慢又珍重的打开己方各地渠帅的消息竹简。

张角邹眉看着各地起义军大多攻占的多是县乡等小城,这些都难以撼动其汉朝根基,洛阳计划的流产,更是让汉朝廷没有了后顾之忧。“善,大善。”高兴的张角不禁念出来“渠帅张曼成不负天公将军所期盼,不负天下黎民百姓之所托。奋力死战,诛杀南阳太守褚贡,占据宛城。吾定当衔草结环,以报将军,只待天公将军一声令下,便可北上叩关,以望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