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们可以采取一些特别的办法。”
赛伊思深思熟虑后说道。
“我的朋友,你想怎么办?”
大公很少或者说从不接受他人的建议,除了赛伊思的。
“我们先不要采取任何行动,我会派人暗中调查二公主、三公主、答腊、还有希比尼,我会挨个调查。然后慢慢将真凶找出。”
……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赛伊思却没有丝毫的困意和倦怠,双眼囧囧有神,注意力也是依旧集中。
“伊金儿!还有伊金儿,这个老狐狸!虽然他可能性不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大公就好像是突然有了什么不祥的预感一样,心脏狂跳不止,呼吸也开始局促。只能急忙把双手捂在心口处,这才稍加镇定一些。
“会的,亲爱的大公,我会去查的。”
赛伊思急忙站起来,走到大公身旁,俯下身子,握住大公心口上枯槁又冰凉的双手。
伊恩大公,在人们眼里是多么权威、多么严肃、多么强硬的人物,他活在聚光灯之下,他大权在握,他前呼后拥,多少人挣着抢着去侍奉他。可是当耀眼的幕布合上后,他俨然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居然连一个可以为他暖心口的亲人都没有!
……
“嗯,千万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真凶,在这件事上我宁可错杀所有好人!”虽然心脏有所平复,但是大公的情绪还是很激动。
“大公我是为正义而存在的,我不会让好人冤死的。”赛伊思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的朋友,您这是何苦呢,要不,我还是挑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让我最精锐的黑骑兵去把他们一个一个的都刺死在床上吧!那些臭虫死不足惜!”
大公有点失去了耐心。
这些年,他最好的孩子离他而去,剩下的孩子们又相继走上迷途的走上迷途,堕落的堕落。这一切的一切正在把他的耐心慢慢消磨殆尽。
“大公,您不会是忘了吧,我除了是您的挚友,我还是神圣教会的信徒,作为一个信徒,我怎么能罔顾正义呢?”
“又是教会,你又来这一套。”
“您也是信徒,不是吗?”
“哼,当初是为了伊恩公国不分裂,为了我那个该死的弟弟不自立门户,我才信了那个黑衣大主教的鬼话,什么正义?什么团结?我根本就不相信!”
“可是,就算您如此抵制教会,您维护公国的统一的想法却还是和教会团结一致的思想不谋而合了。退一万步,就算您不相信正义和团结,那自我救赎的教义您总归还是相信的吧。”
“我的朋友,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自我救赎”的教义是教导信徒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救赎,死后才能进入天堂。这与伊恩家族的箴言:“紧握命运,紧扼喉咙”在含义上是大体一致的,都是强调要靠自己实现最终目标。
“所以,您还是那个虔诚的信徒啊,在我看来,您从未改变。”
赛伊思握着大公的手,直勾勾地看着大公。
“我的朋友,和您说话让我感到舒适,我的朋友。”
大公笑了笑,可能是由于常年不笑的原故,这个笑容多少有些僵硬甚至是诡异。
“我也是,亲爱的大公。”
……
大公用手抵着额头,疲惫地闭上了双眼,轻轻地拜了拜手,示意歇一歇。
……
“世人含恶而生,世人生来罪恶,上帝怜爱众人,上帝为众人指引方向。我们摒弃世间万恶,拥抱正义,我们自我救赎,我们一起通往极乐的天堂。Anggkkio!”
赛伊思跪下来,虔诚地为大公祷告了一番,祷词正是神圣教会“自赎派”的经文节选。
“Anggkkio!”,大公休息片刻后,恢复了一点,他深情地看着他的挚友,说道:“如果你是我的亲人,我一定要让你来坐大公,你比我养的那些臭虫好几千倍!几万倍都不止!”
“赛伊思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安托洛人罢了,作为一个安托洛人,毕生的荣誉就是为首领流血,为首领战死,我怎么敢企图篡位呢?”
看得出来,赛伊思受宠若惊。
“我披荆斩棘、负刺戴芒、风风雨雨、雪雪霜霜地走过了大半生!大半生!却教育不出一个优秀的子女!一个都没有!”
“大公,虽然我知道我这么说您会生气,但是玛丽?伊恩阁下的才智和能力在整个兰开斯洛都是找不出来的。”
“哼!一个叛徒!聪明又怎样?还不是被一个臭放羊的给掳了去!”伊恩大公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可是放羊的如今也是一国之王了。”
“王?不过就是一个臭放羊的带着一群野兽从雇主家抢来了些土地和银子罢了。”
大公说着,一脸鄙夷。
……
恐怕也就只有赛伊思一个人敢这么跟大公说话,并且至今都没有缺胳膊少腿儿。
……
两个人的聊天持续了好久。凌晨,赛伊思才在大公的嘱咐声中离开了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