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嫣儿将这一切的原本始末都说了出来之后,无双已是惊得一身冷汗,连忙紧紧握住嫣儿的手,嘴里哀痛欲绝的说道:“梦姐姐,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大哥哥他真的要带你走所以才被李元昊发现,又……又被那些宫中的侍从打成了重伤!?”
“是!”嫣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嘴里极快的说道:“后来我又被李元昊带进宫中,囚禁在长乐轩里,完全不知道将军的下落,所以……所以现在只有过来求你,求你快去救救他啊!”
乍闻野利负伤被求,无双的心中也是立时慌做了一团。她一面抬手撕下了裙摆,把嫣儿的伤口用力的缚住,一面慌乱的问道:“那……那大王呢?他,他怎么会放你来找我,难道……难道他去杀大哥哥了吗?”
“不!没有,原本我苦苦哀求大王放了将军,我愿意留在宫中任他刑罚,可大王却更加的震怒!后来,后来宫外传来消息,说是赫连铮大哥带着兵士造反,现在已经把兴州城团团的围住,要逼着大王把将军放出来,所以大王才急急的赶了过去。”
无双闻言之下知道野利暂时无事,心中不由稍定,连忙稳下心神,略略的想了一会,这才张口说道:“大王一定不会把大哥哥囚到外面,大哥哥在军中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他若是要把他抓起来,一定……一定是关在这皇宫的地牢里!”
嫣儿脸上一呆,“这皇宫里还有个地牢么?”
无双用力的点了点头,“是!那里原本就十分的隐秘,是专门关押秘犯的地方!梦姐姐,你的伤要紧吗?我们……!”
嫣儿听到无双大约已经知道了野利的下落,心中一喜,就连肩头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连忙扶着她的小手强撑着站了起来,“我没事,我们……我们现在就去吧!”
与此同时,在兴州城外围的城楼上,一声金龙战甲的李元昊正阴冷着脸色默默的看着城下密密麻麻黑衣黑甲的西夏骑士。当先的一展大旗下,一身银铠的赫连铮手握战矛,一脸杀气的瞪视着城墙之上。
仔细的观察了许久之后,他回过头来扫了一眼身边面如土色的守城将士,眉头紧紧一皱,旋即对着身侧的城防都统问道:“赫连铮究竟带来了多少军马?”
都统略一思索,随即答道:“回大王,飞豹营两万精锐基本已是倾巢而出,另外兴州外围的翔庆军和神勇军似乎也有万余人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若不是因为攻城器械都缩在国库之中,他们只怕早就杀进来了!”
李元昊闻言之下更是心中一惊,“城里有多少兵士守卫?”
都统默默的算了一下,“末将手下的城防兵士有三万人,加上大王的御林军,一共有五万人吧!”
李元昊的双眸中的厉芒瞬间一闪,“五万守城,三万攻城,对方还没有攻城器械,还怕他做什么!?”
“这……”都统微一踌躇,面露难色的压低声音说道:“大王可能有所不知,赫连铮既然打的是营救天都王的旗号,而天都王在军中的威望之高,实在是无人能出其右。而大王昨夜秘密调动御林军将天都王府团团拿住,各处的兵士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今晨城外叛军突然杀来,大家似乎……”
李元昊见那都统说得吞吞吐吐,心中一急,不由大声喝道:“似乎什么!?”
都统暗自咬牙,终于说道:“大王息怒,请恕末将直言,若是大王不明示天都王到底犯了什么过错,守城的兵士难免心中都为天都王鸣冤,我军的士气自然不能出战!”
“混账!”李元昊勃然狂怒,猛得抽出腰间的长剑,直直的架在都统的肩头,嘴里阴冷的问道:“怎么?是不是都统大人心中也是这般想的?”
城防都统脸色一白,虽然钢刃加身,但脸上依然毫无惧意,只是双膝一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大王!某将深受皇恩,统领兴州城防兵马,自然不敢有丝毫二心,只是天都王乃是西夏军中人人心目中的战神!今日不知到底何处触犯君颜,竟然落得了如此下场,莫说末将手下的兵士不服,就连末将心中也是不服!”
“不服!”李元昊龙目一瞪,咬牙切齿的骂道:“你可知道天都王他心怀不轨,犯了欺君的大罪!本王如今没有杀他,只是将他囚禁,就是念他往日有些战功!怎么?如今就连你也要造反么?难道就不怕本王手中的宝剑么!?”
跪在地上的都统眼中噙着热泪,惨然的摇了摇头,“大王,某将祖上累世受西夏帝王恩宠,如今大王丰功伟业,东征西讨建下西夏国都,天下子民更是人人欢诵,某将又如何能有反心?可现下大王口中轻飘飘为天都王按上一个欺君之罪,而罪状为昭,又如何能让天下信服!?这西夏军中千千万万勇士,都知道天都王爱兵如子,猫牛城一战,是他身先士卒引兵五千将吐蕃大军牢牢拖住,这才给了十万西夏兵士一个活命的机会,敢问大王,这样的一个天都王,又有哪个西夏兵士不是感恩戴德、誓死追随!?”
耳中听着城防都统这一席话说完,李元昊不由气的全身一颤,嘴里怒喝了一声:“你!”可手里的长剑却是再也斩不下去了。
正在城楼里的一君一臣紧张对峙之时,突然城下传来赫连铮的一声大喝:“大王何在?难道真的就不给赫连铮一个说话的机会么!?”
李元昊心中大怒,用力的将手中的宝剑插到地上,抬脚踏上城楼,大声的对着城下的赫连铮喊道:“反臣!本王在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