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结微微颔首,又试探着说道:“不过,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看太子手握重兵,如今何不乘着大王体弱不能理事……”
“嘿嘿……”鄂楚恒面上歹毒的一笑,“国师说的不错,无毒不丈夫,明日我就调兵抄了温逋哥的国相府,若是二弟还敢护短,我就……”
“哈哈……”灯下计谋已定的二人同时爆出了一阵大笑……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宫女的声音:“太子殿下,乌吉大统领回来了,正在殿外侯见。”
“哦!”鄂楚恒惊喜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乌吉回来了吗?快点叫他进来!”
不多时,乌吉从门外推门进来,一脸媚笑的附地叩拜,“乌吉拜见太子殿下,国师大人。”
“起来起来!”鄂楚恒一叠声的喊道:“怎么样?本太子交代你的差事可办成了?那贱人……”
“回殿下的话,这趟乌吉出去,尽心尽力的办事,又仗着殿下的洪福和国师的神机妙算,总算是不辱使命。”乌吉一面说着一面从怀中掏出了羊皮卷,垂首递到鄂楚恒身前,“郡主把藏宝图交到乌吉手上之后,乌吉就按照殿下的吩咐,把那粒药丸骗她服了下去,此刻,她只怕早就香消玉损了!”
“好好好!”鄂楚恒仰天一声怪笑,“那贱人终是死了么?哈哈哈……”
一旁的桑结干笑了两声,“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嘿嘿……”鄂楚恒反手接过乌吉递过来的羊皮卷,和桑结一起凑到灯下,小心翼翼的展开,只见羊皮卷上用碳墨画着粗粗细细的无数道线条,各个线条的交汇点上还写了一些扭扭曲曲的细小字符。
“咦……这就是车师的藏宝图吗?”鄂楚恒狐疑的看了看一旁的桑结,“为什么这上面的字符本太子一个都不认识?”
桑结微一沉吟,慢慢的点头说道:“不错,这就是那份传说中的藏宝图。这上面的字符颇为深奥,乃是车师一族最古老的文字,本国师还依稀记得几个,回头细细推敲辨认,一定可以破解其中的奥秘!”
“好!”鄂楚恒抚掌大笑:“如此就有劳国师了,待本太子这边结果了国相,国师又参透了图中的奥妙,那时……”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鄂楚恒心中一惊,慌忙大声喊道:“何人喧哗!?”
随着房门“咣”的一声巨响,四面推开,庭院中,几十把火把映红了黑夜,当先站着二人,正是吐蕃国相温逋哥和二皇子鄂楚台。
温逋哥缓步上前,一脸阴笑的说道:“温逋哥深夜拜访,没想到却连国师都在此间啊!”
“你们!”鄂楚恒慌乱的大喊道:“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温逋哥面色一冷,从袖中抽出一卷黄帛,高声念到:“今有吐蕃太子鄂楚恒拥兵自重,图谋不轨,诏令二皇子鄂楚台汇同国相温逋哥剿灭叛党,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什么!”面色苍白的鄂楚恒骇然叫道:“父王怎么会下这等诏书!一定是你们假冒父王诏书,欲图不轨!”
一旁的鄂楚台阴沉沉的笑道:“嘿嘿!大哥这时才醒悟,不觉得迟了一点吗?”
这话刚一说完,他就微微抬手向身后招了一下,庭院里的上百护卫立刻弓弩上弦,直直的指着房内的三人!
陷入绝望的鄂楚恒回头看了看早就吓的两腿发抖的桑结和乌吉,终于是双膝一软跪到了地上,嘴里哭喊道:“二弟,难道你真的忍心向哥哥下毒手吗?你要皇位,大哥不和你争,你要兵权,我也可以给你,只求你饶了大哥一命!”
看着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的鄂楚恒,二皇子鄂楚台念着兄弟情意,心中不由一软,正待开口说些什么。身边的温逋哥一声冷哼:“二皇子难道忘了当年的唐太宗李世民吗?”
这话刚一说完,鄂楚台的心中再无半点犹豫,抬手一挥,身后百箭齐发,立时把房内的鄂楚恒三人射成了一堆刺猬。
“嘿嘿!二皇子果然英明!”温逋哥怪笑了两声,回过头来厉声喝道:“你们全部动手,务必将太子宫里的人全部杀光,最后再一把火烧了这里!”
公元1034年,吐蕃内乱,国相温逋哥拥立二皇子谋权篡位,一举剿灭太子党羽,一场腥风血雨之后,强大的吐蕃终于走向了衰退之路!
深夜里,一把冲天的大火在皇城太子宫里肆意的焚烧着一切,血泊中,死不瞑目的鄂楚恒正瞪着一双眼睛,似乎还在恋恋不舍的看着飘落到地上的那张羊皮卷……
过了九日之后,野利终于是带着嫣儿,一路艰难的踏进了回鹘部界,这一日他们放马疾驰,一直向西进发。
这几日来,嫣儿虽说体内的鸠毒一直被药丸克制着没有再复发过。可是她那一直柔弱的身子如何经得起这般的风餐露宿,一张花容月貌似的小脸,愈发的消瘦起来。
“玉哥,我们这都跑了七八天了,难道还没有到天山吗?”怀中的嫣儿抬起俏生生的粉脸,痴痴的看着野利。
野利低头一笑,空出一只手来把嫣儿胸口的衣裙又细心的压了一压,口中宽慰的说道:“我想快了吧!咱们这一路向西,你不见这天气,也是越来越冷了吗?”
“恩!”嫣儿轻轻点头,抬起手来轻轻的抚摸着野利脸上微微有些扎手的胡须,心疼的说道:“这几天你一直带着我没日没夜的赶路,还要照顾我,连觉都没有安稳的睡过……”
野利微微一笑,掌中握住她的小手贴到自己脸上来回摩擦了一下,“你放心吧,只要到了天山……”
这边一句话还未说完,远远的左方一团尘土飞扬起来,野利心中一惊,连忙拽住墨云,凝神望了过去……
到底是谁?那里可是吐蕃的国界啊!难道是鄂楚恒那么神通广大,竟然知道了自己要去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