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说安歌得宠着，并不是讽刺或者气话，而是实话实说。那么娇滴滴的大小姐，可不得宠着么！
说完这话她就秒睡了。
华筠睡不着，干脆起身，下楼去找老曾，两人悄摸摸地出门了。
直到后半夜，他俩才一身露水地回来。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在厨房忙碌的李嫂吓了他们一跳。
“我听见莫老咳嗽得厉害，就起来熬枇杷露雪梨银耳羹。已经煮俩小时了，差不多了，先生，你们俩要来一碗吗？”
俩小时了……
华筠：“……”
曾国春：“……”
华筠首先朝楼上瞅了瞅，低声问道，“相相没醒吧？”
李嫂有些莫名其妙，“我不跟她睡啊，不知道。”
华筠：“……”
李嫂随即安慰道，“应该没醒。我弄这么大动静，她都没下楼呢！”
华筠：“……”
曾国春忍无可忍，“老大，咱……”
华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曾国春生生地又忍住了。
“我不饿，你们吃吧。”他在楼下匆匆洗了澡，轻手轻脚地奔上楼。
小魔王睡得很沉。
华筠有些愣怔。一般她早睡的话，这个点儿就醒了。
但她也不至于装睡，她就没有装模作样的神经。
俯身在她脸颊亲了亲后，华筠也躺下睡了。
本来他想抱一抱她的，但小魔王睡着之后不喜欢别人动她，否则能立即蹦起来跟你干仗。
清早，顾相宜醒来时，华筠已经起床了。
早饭摆好了，他正在给孩子们剥水煮鹌鹑蛋。
苏甜将自己的早餐打包直接带走了。
顾相宜看到莫老没在，才晓得她不舒服了。
她去了莫老房间，老人已经起床，但又躺在了躺椅上，偶尔咳嗽一声，面色有些暗红。
“这是怎么了？”顾相宜有些心惊。
“夜里着凉了。”李嫂端了一碗温热的枇杷露雪梨银耳羹进来。
莫品道，“怎么会，这么热的天，我又不开空调。”
李嫂笑道，“昨个夜里我听见您一直咳嗽，就过来看看。您没开空调，但一直对着风扇吹，那也受不了啊。”
顾相宜挑眉。莫老不是贪凉的人，从前她住的东大老教师公寓，就没有风扇。
李嫂走后，她压低声音道，“您老故意的吧？”
莫品笑，“相相，你也太看得起你莫奶奶了。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折腾不动。”
顾相宜也笑，“嗯，为了能多见见外孙，多吹会儿电扇也不算折腾。”
莫品虽然还是笑，放在藤椅上的枯瘦的手指，不自觉地蜷曲起来。
顾相宜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诚恳道，“冷枭，我跟他认识三四年了，也许可能还要久。他是您的亲外孙。就是他，让我去找您的。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莫品干瘪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已经浑浊的双眸发红了。
“您要是想他，我就喊他来，天天来，陪您吃饭、聊天，住在这里……”顾相宜一时说秃噜了嘴，“咳咳，偶尔住一晚也是可以的。”
莫品能够看出来冷枭跟相相之间的不对付，很感慨地道，“不用，不用这么麻烦。相相，你已经对我很好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