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卷毛这一行六人乘坐飞舟离开北河村继续前进。临近傍晚,降落到一处山间空地休息。
睡至后半夜,山里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阵歌声,有些幽怨,又有些像风声,听着非常古怪。
帐篷里鹏空微微皱眉,拍着手臂上的卷毛,小声道:“喂!毛球,醒醒!”
杨何宇满嘴含糊:“……哥你放心……推陈出新……菜单……加长……”
鹏空满脸古怪,心想:这毛球做什么梦呢?出新什么加长?
山中歌声持续,过了一段时间,鹏空听到帐篷外有动静,再次拍卷毛:“毛球,醒醒!”
杨何宇依旧嘴里嘀咕:“……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粮食总管……菜单加长……”
鹏空:“……”菜单加长不会是……这白毛做梦都在研究新菜?实在太可爱了!好想狠狠揉搓一顿……不过现在外边有状况,还是先记账好了。
帐篷的门帘拉开条缝,鹏空朝外边漆黑的夜色望去,轻轻咋了一声。看了一会儿手臂熟睡的小树袋熊,鹏空翻手拽过毯子,趴在耳边用极小的声音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小卷毛翻身,将抱人的手脚松开,蹭蹭鼻子。见此,鸟爷快速将羊毛毯子卷成卷一塞,然后拽平衣服的褶皱,钻出帐篷,融进夜色。
黎明时分,早起练晨功的群淑和雅辞钻出帐篷,看了看另外两个帐篷一点动静都没有,觉得奇怪。往常这个时间,白枭哥该出来准备早饭了,而晴专和家驹也该出来练功啦!今天怎么都没动静??
雅辞走到晴专和家驹的帐篷边,仔细一瞧,帐篷是空的,古怪道:“晴专哥和家驹呢?”
群淑:“怎么?不见了?”
雅辞:“是啊!这是去哪了呢?”
群淑看了看四周,皱眉道:“这附近比较荒凉,晴专哥做事谨慎,不会不声不响离开的,……看白枭哥和玄大哥在不在!”
来到杨何宇的帐篷外,群淑小声道:“白枭哥,玄大哥,你们在吗?”
帐篷内很安静。
群淑和雅辞互相瞅瞅,面色难看,群淑再次小声问道:“白枭哥?”
这时帐篷里传出一个怨气满满的声音:“……在……”掀起门帘,群淑和雅辞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帐篷里端坐一只头发又长又乱,衣衫不整的白毛怪,此时正面色漆黑的抱着一个羊毛毯子,疯狂散着怨气。
从没见过白枭哥这个状态的两个女孩子互相瞅瞅,群淑小心的问道:“白枭哥?”
杨何宇脸上写满不开心,掐着羊毛毯子道:“我哥不见了。”
雅辞满脸焦急道:“怎么会?晴专哥和家驹也不见了!这下怎么办啊?”
群淑:“先看看帐篷有没有留字条,若是外出,应该有留言的。”雅辞找了一圈,没有字条。
沉默两秒,杨何宇揉了揉脸,收起怨气,恢复平时和善的样子,一边穿衣叠被,一边说道:“二位不用担心,估计我哥跟晴专家驹在一起的几率很大,不声不响的走掉,这点比较可疑,但肯定不是遇到妖兽或是妖族,因为若是打起来,不可能没动静啊!”
雅辞:“若是悄悄拖走呢?”
杨何宇:“那就都拖走了,留咱们仨干嘛?嫌咱们不好吃?”再说有鸟爷在,还指不定谁吃谁呢!
雅辞点点头。群淑道:“白枭哥,那现在咱是在这等还是怎么办?”
杨何宇一顿翻找,拿出一张地图,看了看道:“荒山野岭不安全,这里东北方向有个小镇,咱一会儿去镇上等吧!顺便问问这附近山头有没有什么古怪传闻。”
群淑点头:“嗯!走之前留个暗号,若是他们回来,也好知道咱去了小镇。”
杨何宇:“那就拜托群淑小姐留暗号了,我先弄早饭,咱吃完饭就出发!”说着,挽起头发,拿锅拿水准备点火。
决定下来,群淑和雅辞继续练晨功。杨何宇蹲在一旁烧火,一边添柴,一边心中磨牙:‘要玩这个!也不提前说一声,过分!’原来,鹏空离开后,小卷毛一直抱着毯子帐篷里乱滚,不到十分钟就醒了,看着手里被掉包的‘抱枕’,差点冲出帐篷。
仔细定睛一看,额头贴了个字条?扯下来一瞧,上边写着:‘历练游戏,天明开始,找到我们之前,自己看着办。’什么跟什么就自己看着办啊??不明情况,安心抱枕失踪的小卷毛翻来翻去睡不着,只好抱着毯子狂散怨气等天亮。
吃过早饭,三人收拾妥当,群淑和雅辞在附近的几棵大树上画了古怪的符号,杨何宇见了笑道:“暗号都制定好啦?”
群淑笑笑,雅辞道:“这是我们班家孩子小时候玩游戏时画的联络符号,想不到还能这么用。”
杨何宇:“有用就行!走吧!我腿脚慢,二位不要嫌弃哦!”
群淑:“白枭哥真爱说笑,山路难走,谁的腿脚也快不了啊!”
雅辞眨眨眼,道:“听说悠清哥跑得快,每天被琳柳哥追得山上海里来回跑!”
群淑皱眉笑道:“姑娘家,别背后说人!”
雅辞偷偷伸舌头。
海湖门的筑基弟子修炼区:“啊——欠——!”哗啦——
旁边一个同样水面打坐练功的弟子睁眼笑道:“俸师弟,又想起什么了?在乱心潭若是心不静,可是阻碍修行的。”
俸悠清爬出水面,抹了抹脸上的水,奇怪道:“我刚刚没胡思乱想啊!可能有人说我坏话!”
旁边另一个弟子:“看不出俸师弟这么受欢迎?”
俸悠清苦脸:“喂!师兄,这怎么能叫受欢迎啊?”周围的弟子纷纷捂嘴偷笑。
虽然荒山野岭,但却没什么猛兽,杨何宇和俩女孩子个个裹着斗篷,按照地图标注的路线,朝山脚最近的一个小镇前进。
正午刚过,天空飘起蒙蒙细雨,一个破旧的牌楼隐约出现在前方。
凤迎镇。
小镇位置不是交通要道,本来应该只是村子的规模,但却发展成了小镇,可不知为何又衰落了,如今虽是小镇规模,但镇上人口明显少很多,道路冷清,店铺稀少。
再废渣也要体现男子风范,杨何宇挺直腰板走在前,带着两个女孩子进了一家饭馆。
饭馆内客人少的可怜,伙计坐在角落打盹,听到老板招呼有客人来,连忙摆出笑脸,过来擦桌搬凳。
摘了帽兜,杨何宇和蔼的笑道:“小哥,给我们来三份招牌打卤面,两个小菜,一壶酒。”鹏空没在,不太会梳头的小卷毛只好包了白花头巾,一条松散的长辫子,继续扮女人。
见客人是三个女人,店伙计偷偷松了口气,笑道:“客官稍等,面马上就好!”
看着伙计离开,群淑和雅辞瞅着小卷毛一脸:接下来怎么办?找谁问?怎么问?
知道班家孩子大多不善交际,杨何宇小声道:“二位放心,我来问。”
过了一会儿,伙计端着三大碗面上桌,放下小菜和酒,刚要离开,杨何宇连忙招呼:“小哥,可以打听点事吗?”
伙计面色多少有些为难,小声道:“您要问什么?”
杨何宇拿出一摞金币塞过去,柔声道:“女儿家能问什么,只是想要小哥推荐一家安全的客栈而已。”
“只是这事啊!好说!”偷偷收了金币,伙计犹豫了一下,道:“我们这镇上客栈就两家,口碑都不错的,差别就是镇南那家客房便宜些,镇北那家客房装修好些……”压低声音:“不过……恕小人多嘴,三位……可是修士?”
杨何宇笑道:“我们是行商卖艺的,路过此地想借宿一晚。”
听到卖艺,伙计面色紧张,小心翼翼的问:“卖艺?可是唱曲?”
杨何宇笑道:“当然,难道女孩儿家还能表演胸口碎大石吗?”
伙计面色越发纠结了,偷偷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我劝各位千万不要在镇上唱歌,别的我不便多说!”说完,快步离开。
杨何宇刚想说我还没问完,见伙计‘吓跑了’,无奈的摇摇头,拿起筷子道:“过会儿换个人问吧!”
俩女孩子点点头,低头吃面。
拿起酒壶,杨何宇抬头道:“二位妹妹,来点不?”路上定的身份和称呼。
俩女孩子同时摇头。雅辞小声好奇:“白姐姐好像很能喝的样子哦!”
杨何宇笑道:“我哥那么能吃,我总不能瞪眼瞅着啊!经常喝酒陪着,所以练出酒量了。”
雅辞笑笑,然后低头撇嘴:“不知道他们在哪啊……”
杨何宇:“别担心,一会儿再找当地人问问,附近山头有没有妖族啊、古怪宗门啊什么的,总之人不会无故失踪,肯定有原因。”
群淑笑道:“白姐姐思路好清晰哦!”
杨何宇:“唉!想当初我和我哥初入江湖时,不小心失散过,那段日子什么都要靠自己,练出来了。”
雅辞好奇道:“白姐姐,你跟玄大哥还失散过?那你一个人怎么过的?后来是怎么重逢的呢?”
杨何宇摆摆手:“吃饭不聊这个,面都坨了,先吃饭!”
吃完饭,见屋外雨势加大,三人只好留在桌边等雨势变小,顺便喝茶小声聊天。
这时候,饭馆外进来仨人,一边站在门口解身上的斗笠,一边粗声抱怨:“他娘的,这雨怎么说大就大……伙计!好酒好菜给爷端上来!爷要在这避避雨。”
“好嘞!三位爷,请这边坐,酒菜马上就好。”伙计笑脸应了一声,搬上一坛酒,赶紧跑去传菜。
三人中两个身形粗犷,一个面相尖滑。
身形粗犷满脸胡茬的壮汉转着酒碗道:“早知道会迷路,不如当初买个法器飞去了。”
旁边身形粗犷的光面壮汉搬起酒坛倒酒,说道:“大哥,咱不是为了省钱嘛!毕竟魅幽谷花销大啊!”
胡茬壮汉端起酒碗:“这下好了,迷路!再晚两天,爷的邪火要攻心了!”
粗言粗语引得群淑和雅辞微微皱眉,别过脸,偷偷嫌弃。杨何宇满脸不介意的望过来,刚好被光面壮汉瞧见。
满脸尖滑的修士正在看地图,皱眉道:“这里是凤迎镇,在东,魅幽谷在西,迷路怎么能差这么远啊?……?大哥?”一抬头,见面前两人同时望向一边,自己随即也扭头望去,然后愣住了。
昏暗的光线下,饭馆角落那桌的三个丽人画面朦胧,但明显一个赛一个年轻,一个赛一个的清纯可人,尤其那个带白花头巾的,脸颊垂落的银丝微微凌乱,神色淡然的拿着酒杯,有着与一般女人截然不同的妖异气质。
“喂!那边的三个女人,过来陪爷喝酒啊?”胡茬壮汉率先开口。
群淑和雅辞吓了一跳,杨何宇装作没听见。
胡茬壮汉一摔酒碗,满脸不悦的走过来,抱着手臂看看这边的白毛,又看看对面的姐妹,歪头道:“没听到啊?过来陪爷喝酒!”
看着三个筑基修士,群淑和雅辞打不过逃不掉实在没招,只好低头互相握紧对方的手,偷偷看向白枭哥。虽说三人中白枭哥修为最渣,根本就是没修为,但此时依旧淡定,难道是有法子应付??
慢慢放下酒杯,杨何宇抬起头,拄着下巴温和的说道:“这位健壮的哥哥,女孩家胆小,您把奴家的乐师都吓坏了。”
虽说嗓音较一般女生有些沙,但却意外的诱人。眼睛一亮的胡茬壮汉随即笑道:“乐师?你这小妞也是出来卖的?”
杨何宇依旧和善的笑道:“奴家卖艺不卖身,壮士哥哥想买吗?”
胡茬壮汉弯腰大脸靠过来,笑道:“爷都想买,开个价?”
杨何宇忍着喷过来的酒气,装作遗憾的说道:“刚刚店家吩咐过,小镇内不许歌舞,奴家想卖也卖不成了。壮士哥哥可不要怪罪哦!”
胡茬壮汉回头眼珠一瞪:“我看谁敢扫爷的雅兴!”饭馆掌柜和伙计对视一眼,只好苦着脸躲起来,拿这些外地人没辙。
杨何宇站起身子靠在桌边,柔声道:“壮士哥哥不要动怒,奴家先清唱一曲,作为奴家乐师暂时不能演奏的赔礼可好?”刚定的身份,曲子根本没通过气,想演奏也演不了。
“好!我的小美人!”勾了一下对方的下巴,胡茬修士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酒碗,塞了口小菜,准备听曲。
“白……姐姐……”群淑和雅辞纷纷投来担心的目光,杨何宇回头小声说道:“别怕!看到什么都别怕!”
面对屋内寥寥无几的客人,杨何宇柔声道:“奴家献丑了!”说完,开口唱起《招鬼歌》。
凤迎镇的气氛十分古怪,自从杨何宇带着俩女孩进镇,就感觉到了。不知是不是在鬼界待过的原因,小卷毛现在对鬼类的气息感知较常人敏感很多,只是具体感觉自己也说不清。但凤迎镇上古怪的气氛却像有鬼,又不像,外加饭馆伙计的话,使得杨何宇想借机招个鬼试试,若是能吓住一般修士,自己也好找机会偷袭。
越过哀怨的开场曲,杨何宇直接从调子柔和的中段唱起。温婉柔美的曲风使人心情平静,但饭馆的老板和伙计却苦着脸,偷偷捂住耳朵,闭眼躲在柜台下。
屋内还有两三个客人,不知是不是本地人,有的神色陶醉、有的满脸惊恐,东张西望,仿佛在寻找什么。
群淑和雅辞也偷偷看到了屋内客人的状态,不久,就在小卷毛曲风转至幽怨后,雅辞惊恐的瞪大眼睛,还没叫出声,嘴就被同样瞪圆眼珠的群淑捂了。
只见店门口的柜台旁不知何时立了一人,说是人,却是半透明的,垂着脑袋,扶着柜台,看不清面容,仿佛刚淋过大雨,全身滴着水。雅辞小心翼翼的转动眼珠,只见屋子角落也出现了人影,同样是淋雨状态。然后是地中间、桌边、后门前,不同地方出现不同动作的静止人影,奇怪的是都处于淋雨的状态。
此时镇上的暴雨依旧没停,雅辞和群淑小心的朝窗外望去,再次瞪大眼睛。只见窗外没有行人的街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各色人影,有叫卖的店员、有逛街的百姓、有赶路的修士、有嬉闹的孩子……相同点是人影都是静止状态,不同点是屋外雨中的人影反而是干燥的,雨水直接穿过人影落在地上,互不干扰。
三个修士也发现了周围的诡异现象,神色惊恐。而杨何宇一边唱歌,一边看着周围心中古怪:这些影子并不是鬼,但却对《招鬼歌》有反应,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说,对别的歌也有反应?
终于,饭馆内一位客人熬不住,颤抖的跪在地上,抱头哀求:“圣女大人,请放过我们!圣女大人,请放过我们!”歌声停止,杨何宇古怪的看着那位跪地哀求的中年客人,心想:圣女?什么圣女?
歌声一停,饭馆屋内屋外的古怪鬼影渐渐淡去,而街上的雨势也逐渐变小。
小卷毛刚想要不要换个歌试试,只见那三个修士面色铁青,勉强绷着气势,随手丢下一小袋金币,起身道:“这什么破地方,坏爷的雅兴!不听了!”走到门口,那胡茬修士回头道:“小美人,好好养精神,今晚爷再来光顾。”说完,三人戴上斗笠,朝客栈走去。
这就走了?不过想想也是,搁谁突然这么一吓,火也凉了,就算是邪火也挺不住。
坐回板凳,杨何宇看着群淑和雅辞不知该说什么的惊恐脸,小声安慰:“别怕!这镇子有古怪……”被视线扎背的小卷毛扫视一圈,饭馆内除了那个跪地抱头的中年人,其余人都正在用不同程度惊恐的眼神看自己。
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细雨道:“二位妹妹,雨势小了,咱去客栈休息吧!”看到俩女孩点头,杨何宇神色淡定的带人走出饭馆,朝较近的镇南客栈走去。
站在客栈门口,杨何宇心想:这就是伙计说的便宜客栈?这样的客栈若是贵,还会有人住吗?
眼前的客栈门脸十分破旧,掉漆、发霉、破瓦、碎砖,就差门口长草了。自己无所谓,可毕竟身后是俩女孩子,杨何宇回头干巴的笑道:“二位,住这,还是去镇北那家看看?”
雅辞还没完全回神,群淑抬头看了看,道:“就住这吧!”
走进客栈,屋内窄小昏暗,到处透着破旧的味道。杨何宇瞅了一圈,心想:没人吗?敲敲柜台,道:“有人吗?住店啊!”话音刚落,柜台后慢吞吞的冒出一个干巴小老太太。
群淑和雅辞吓了一跳,作为鬼界鬼城都住过的小卷毛表示:这已经吓不倒我了!摆出温和的笑脸,道:“婆婆,我们住店,请问都有什么样的客房啊?”
老太太发型穿戴都干净利落,跟残破的客栈不是很搭。听到问话,慢吞吞的弯腰从柜台下拿出一串竹片,竹片上写着客房规格和收费标准。
靠翻译认字,杨何宇拿出钱袋刚想说一个单间一个双人间,身后的群淑突然伸手指着一块竹片道:“婆婆,一个三人间。”
妹子你说啥???杨何宇瞪大眼珠子扭头望去,只见群淑低头面色微红,咬咬牙,伸手拿过小卷毛手里的金币,放到桌上,再次重复:“一个三人间。”
老太太点头,收了房费回身拿小竹竿挑墙上挂的钥匙。
杨何宇依旧瞪大眼珠,小声道:“二位妹妹你们确定跟我住一间?”
群淑拉着雅辞点头。
杨何宇满脸尴尬,小声道:“我……我喝酒了!会……会耍酒疯的!”总不能当众说自己扮女人啊!
群淑红脸低头:“不会,白姐姐酒品好,从不耍酒疯。”
杨何宇满脸纠结:“我……我睡相很差,可能梦游哦!”
雅辞这时也红着脸,拉住杨何宇的袖子,小声道:“白姐姐,这镇子有点怪,我有些怕,咱姐妹三个住一间屋嘛!”
杨何宇心中狂吼:可我是男的啊!你们放心我还不放心呢!被我哥知道了怎么办???又该说我勾引人了!还还还一次勾引俩……
放下钥匙,老太太敲了敲柜台下的一个小铜钟。很快,一个十七八岁,留着齐肩发,面色阴沉,一身灰黑麻衣的女孩子不知从哪走出来,看了看柜台前斗篷包裹的三人,拿起钥匙,沉声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