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杳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他都受伤了,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无遇将军,你不是应该主动替本王分忧吗?”
无遇:“你让我陪你打架我绝无二话,这看奏折就算了吧,你也不怕我把这天下给卖了。”
“你们常常打架吗?”轻妍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词,一个天帝,一个将军,竟然还找人打架?
“咳咳……”滴杳白了无遇一眼,怎么能在轻妍面前提这些呢?说得他不务正业,老找人打架似的。“你……放着吧,我等会儿看。”
“明天还有明天的活哦……”无遇似乎是铁定了心要欺负他,还丢下这么一句话,说完就溜走了。
滴杳真想逮着他揍一顿,却碍于身上有伤,又有轻妍在场,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他想起身去案几边上,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
“我给你拿过来吧。”轻妍赶紧给他搭把手。
“可是,这里也没法写……”滴杳看了看轻妍,“我说你写?”
轻妍点点头:“那你躺着吧,我读给你听。”
她的声音很好听,柔柔软软的,滴杳听着十分舒服。舒服着舒服着,却睡着了。
轻妍嘟着嘴看着他,只见他单手支头,眉头微蹙,她戳了戳他的额头,确定他确实是睡着了。看着这满案几的奏折,轻妍仰头长叹,拿起笔,在上面涂涂画画。
等滴杳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趴在一堆奏折之间睡着了。
他撑着起身,捡起奏折看着,发现她全都批好了,而且没有任何不妥。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若是以前,她能妥善处理这些奏折,他不会有任何疑惑,可是失忆了的她,又是如何做到的?
顶着身上的伤,他把她抱到床上,她依旧睡得很沉。把她护在自己身侧,滴杳用手支头看着她,回忆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
夜半,轻妍突然睁开双眼,眼睛里有一丝黑气。她起身冷冷地看着滴杳,手中幻出一把匕首,往他刺去。
滴杳猛地惊醒,握住她的手腕。“轻妍!”
她无动于衷,手依旧在用力朝他刺去。
滴杳腾出另外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尖飞出一滴血,飞向她的额头。
黑气散去,她缓缓地躺了下去。
滴杳皱眉,双手在她身上一挥,上面笼罩着一股黑气。他伸手解开她的衣带,脱下她的外衣,直到露出胸衣,上面绣着一朵白色的优昙钵华。
滴杳顿了顿手,眼见黑气弥漫,容不得他再有犹豫。解下她的胸衣,伸出手指,用指尖血在她的胸前画着符咒。慢慢的,黑气散去。
滴杳才松了一口气。她魂魄不全,容易受邪气侵扰。想必是在戮仙刑台那里,被花弄影做了手脚。
看着她全身裸露在自己的身前,滴杳咽了咽口水,迅速将她的衣服穿好。
幽灵宫里,花弄影突然吐了一口血。
“花长老,你还好吧?”
花弄影摇头,“本想把宫主带回来,可是滴杳护得紧。本以为在她身上种下血影咒,能控制她杀了滴杳,如今也被滴杳识破,血影咒也破了,我实在是无从下手。”
“宫主如此,皆是因为失忆之故,何不先想办法让她恢复记忆,到时她自己就会回来了。”
花弄影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轻妍醒来之时,看到滴杳握着自己的手臂在发呆。
她紧张地缩回自己的手,不敢给他看。
“怎么受伤了?也不让仙医处理一下。”
“没事。”这几天她都担心死了,哪有心思管这什么伤口。
滴杳皱了皱眉,这伤口都发炎了,还说没事。想来这些日子,她也不好过,如今这事也算暂时告一段落了,他就不多说了。“等会儿让可欢给你处理一下。”
轻妍点点头,看向滴杳,“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滴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本来就有伤在身,昨晚又用了这么多血为她画符驱邪,这脸色能好才怪。
“还好。”他自然是不会承认的,“辛苦你了,帮我把这么多奏折批完。”
“唔,我也不知道写得对不对,我只是想帮你,这些奏折好多,看得我头昏眼花。”
滴杳忍不住笑了,就算是他看了这么多奏折,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大致看过了,都对,没什么不妥。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是我小瞧你了,总以为你不懂,什么都替你安排好。”
“我其实真的看不懂,就是命簿看多了,凭感觉瞎想的。”
滴杳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宠溺,昨夜的事情,她毫无知觉,如此也好,免得吓到她。
天亮以后,可欢和悦然进来伺候他们洗漱。滴杳想着轻妍昨天就这么睡了,问她要不要先去沐浴更衣。
轻妍感觉身体怪怪的,正有此意,便跟可欢去了浩泽宫的浴池。
待她一出寝殿,滴杳猛地咳嗽,还吐出了好几口血,把悦然吓坏了。“公子,我去叫医仙过来。”
“不必,别惊扰到其他人。”他擦干嘴角的血迹,本来就身体不好,连日处理公事,过于劳累,又在人间花了几天功夫追杀花弄影,回来又受了雷刑,他也不过是强撑着而已。“我先调息一下,你去雾苑取点优昙钵华,碾碎了煮一些粥。”
等轻妍回来,滴杳刚调息结束,悦然也煮好了粥端了过来。
滴杳假装没事,撑着爬起来,和她一起吃了早膳。
“你又这么奢侈,把优昙钵华拿来煮粥了。”轻妍一边吃着,一边偷看滴杳,眼神里有一丝异样。
“烟池里奇珍异宝多得是,不必觉得浪费。回头带你去万宝阁,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滴杳想起上次在人间,拿了她的手镯给那对父女,说好回来补偿她,一直没有兑现。
“滴杳……”
“嗯?”滴杳感觉她沐浴回来后有点怪怪的,好像有话要说,却一直扯着其他话题。“怎么了?”
“可欢说她昨晚没有帮我换过衣服,也没进来过,也没其他人进过寝殿。”她的声音很低,更像是在嘀咕。
“嗯。”
“那是谁动过我身上的衣服?打的结都变了。”
“咳咳……”滴杳心虚,昨晚脱她衣服之时,情况紧急,怎么会关注到她衣服打的什么结啊!“那个……你昨晚不习惯浩泽宫的床,睡得有点不安稳,衣带散了,我帮你重新系了下。”
“嗯?”她放下碗,凑进滴杳,盯着他看,把他看得更加心虚。“浩泽宫的床和九天宫的不是差不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