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嘘状,牵过她的手,避开可欢,往仙门而去。
见到天帝天后,守卫紧张地行礼。
他手挥了挥,没多说什么,就带着轻妍出去了。
来到人间,滴杳用法术给轻妍换了一套看上去像凡人一点的衣衫,蒙好面纱。而他自己,则变成以前假扮孜须时的样子。见他这副面孔,轻妍觉得神奇,又觉得有些熟悉。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人间给的新奇感掩盖。
来到月牙城,轻妍觉得一切都很神奇,看到什么都觉得好玩。见她开心的样子,滴杳心里也很欢乐。脑海里不由闪现八万多年前的场景。那时,她也是这般不谙世事,他带着她游月牙街。
“我想要这个。”她指着一个糖画,看着滴杳。
滴杳二话没说,变出几个铜钱,买。
糖画、冰糖葫芦、梅花糕……他都买给她吃。站在一个油葱饼摊前,轻妍停住了脚步,闻着香喷喷的饼,看着滴杳。
见滴杳无动于衷,她开口道:“我想吃。”
滴杳却摇头,“出来得急,没带钱。”
轻妍有些失落,人间买东西要钱,她是知道的,可是……很快,她便发现哪里不对劲了,“你骗人,方才买糖人那些的钱又是哪来的?”
“我用法术变出来的,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糖人那些便宜,我们骗吃骗喝也没关系,但是这油葱饼贵,我们不能骗他们。”
“这样啊?”听他这么说,轻妍觉得有些道理,凡人生活不易,确实不该骗他们。“那我不吃了。”她说着,眼睛却依依不舍地盯着那炉子里的饼。
就在此时,有几个看上去像恶霸的人闹哄哄地围了上来。周围正在买饼的,和坐在一边喝茶的,都躲在了一边。滴杳护着轻妍也往后退了几步。
“欠大爷的钱,什么时候还呀?”为首的一个一把把刀插在桌上,恶狠狠道。
“李大爷,你看我们这饼店才有点起色,您就行行好,再宽限点时日。”老板正在揉粉,手上还有白晃晃的面粉,来不及擦洗,跪在地上拱手求着。
“爹。”在一边倒水招呼客人的一个小姑娘哭喊着过来,也跪在地上,“李大爷,您就行行好,我们一定会尽快把钱还您的!”
那个被喊李大爷的,却丝毫不心软,“本大爷不是开善堂的,已经给你们宽限三天了,今天要是还不出,就拿你女儿抵债。”说着,他很不安分地用手勾起那小姑娘的下巴。
“明天!”那油葱饼摊老板见他们打起了自己女儿的主意,知道再也拖不下去,便道:“明天我一定备好钱,一分不少,求您再宽限一下吧!”
那李大爷本还不肯罢休,此时他身边的小弟上前,在他耳畔道:“我看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不如再宽限一天,说不定他真的能筹到钱呢?大哥您要的是钱,又何妨多给他一天呢?”
“也罢,就再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你要是再拿不出钱,我就把你闺女卖到春香院去。”说着,他拔出刀,大摇大摆地带着人走了。
原先在喝茶的一个中年男子这才上前,“老张,这李霸放高利贷是出了名的,你怎么招惹上他的?”
“唉!”说起这,老张连声叹气,“前些日子,老伴去了,小女伤心过度,生了一场大病,我求到药王谷,药王要求一千金,我家虽有些积蓄,却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可小女命在旦夕,无奈之下便向李霸借款,原以为等小女病愈,我这饼店重新开张,很快就能赚钱还上的,没想到利滚利,我压根……”
说着,他身边的小姑娘已泣不成声,“都怪女儿不孝是女儿连累了爹。”
“爹就你这一个女儿,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怪天道无情。我们这本分的生意人家,却摊上这么个事情。”
“李霸手下恶棍无数,又有县太爷撑腰,你说明天还钱,可是有什么打算?”
“前些日子,一号酒楼的老板看上我家这地段,想买下这饼店,建一个酒楼分店,你们也知道我这饼店是祖传的,自然是不肯卖,只是眼下已无他法。”说着,他抹了一把泪,眼里竟是无奈和不舍。
“如今你招惹上李霸,他干的可是利滚利,吃人不吐骨头的事,只怕把饼店卖给一号酒楼也不够还他钱的。”人群中,一个白衣男子慢步走出,他声音不大,却让人无法质疑。此人,便是滴杳。
“这位公子是?”见是生面孔,老张问道。
“我乃……”滴杳顿了顿,随即道,“国都人士,姓白,和夫人游玩路过此地。”
“原来是白公子,不知公子何出此言。”
“我祖上乃是半仙,传下掐算之术,方才掐指一算,知李霸见你闺女貌美,觉得可以卖个好价钱,不会就此罢休。你若将饼店卖掉还钱给李霸,他会立马将欠款翻一倍。”之前,滴杳见轻妍看着这油葱饼,脑海里一动,便已知道这些,只是他向来求的是天下太平,此事让他遇上了,他定是要插手的。
“公子您说得可是真的?”那老张瞬间有些无措,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滴杳未语,他该说的已经说了,若这老汉不信,也是他命该如此。
“我看公子说得可信,之前南城有个人也是欠了李霸钱财,好不容易卖了祖宅把钱还上,没想到李霸见他媳妇长得漂亮,硬是临时长了利息,他有县太爷撑腰,只能由他说了算。”之前那个客人道。
老张见他也这么说,瞬间觉得绝望无助,眼泪直下。“那你们说小老汉应该怎么办?”
滴杳手一拈,手上多了几锭金子,“这些金子你们拿着,赶紧收拾包裹离开此地吧!”
“这……这怎么行?”老张赶忙摇手,不肯收下。
滴杳把金子塞进他的怀里,“我家财万贯,这点钱不算什么,你们若再不走,只怕你闺女就没命了,你岂不是白救她了?”
老张有些动容,看了看自己的闺女,只见她眼噙泪水,可怜地看着自己,也是,如果把她卖去春香院,以她的性子定会自杀。一众看客见状,也劝他收下,他看了看这些金子,再看着滴杳,“公子大恩大德,老汉没齿难忘,不知公子大名,今后定将报答。”
滴杳挥了挥手,“报答就不必了,反正你要远走,不如就把这油葱饼店留给我,刚好我夫人想吃饼了。”说着,他搂过轻妍,眼神里满是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