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可以吸取月之精华!
叹服之余,轻儿嘴角轻轻一撇,露出一丝奸笑,这正是动手的大好时机。她往回走去,丢下荋鸢的肉身,又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孜须,对不起了。她在心里说着,并以顺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掌向他打去,他猛地吐出一口血,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轻儿的心也是一震,这眼神,和八万年前的一模一样。那时,她毫不留情地一剑刺向他,现在,她依然是毫不留情地一掌打向他。
本就失血过多,加上运功之时被袭击,他一时间动弹不了,一手卧地撑着,半坐在草地上,样子很是虚弱。
她不忍再去看他,只是利落地伸过手去搜他的身,寻找那个囚禁着幽酭的瓶子。
他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他很瘦,摸上去,轻儿能明显地感受到透过这单薄的衣衫下他的血肉,仿佛每一寸都是不安的。其实不安的是她的心,她的手不由地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他的腰间。
“你对我的身子就这么感兴趣?”不知什么时候,孜须已是换了一副神情,竟还有心情逗她。
这一刻,两人贴得那么近,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喘气声。当然,他并没有喘气,喘气得只有她。轻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随即幻出一把短剑,刺在他的胸口,冷冷道:“交出幽酭,不然我杀了你!”
孜须不语,只静静地看着她。她毫不犹豫,狠狠地刺了下去,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决绝。孜须闭上了眼睛,许是不想再看她一眼。“轻儿,我自问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如此想要杀死我。”
轻儿握着短剑的手不禁松了,剑掉落在草地上,发出闷声。没错,他一直待她不薄,她为何能如此狠心,一次又一次要置他于死地。听到他这句话,她终究还是再也狠不下心来。“孜须,放了幽酭,我愿一死偿还欠你的。”
“死?”他一声冷笑,突然一手搂住她的腰。本就半蹲在地上,加上挨得很近,轻儿突然摔在了他的怀里。好不容易从他怀里爬起来,他又屈身靠了过来,在她的耳边低语:“要我放了那个妖女也可以,我要你!”
轻儿一时间傻在了那里,愣愣地看着他。她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使用美人计牺牲自己的色相,可那些都只是表象,无伤大雅。如今,他竟想要她的身子!
过了好一会儿,她冷冷道:“如你所愿。”
孜须愣了愣,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她的手缓缓地伸了过来,慢慢地解开他的腰带。
看着她那“视死如归”的样子,孜须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怒火,突然握住了她发抖的手。他本想吼她这是要做什么,怎可为了一个妖女自甘堕落,话到嘴边,却道:“我自己来。你脱。”
轻儿六神无主地站了起来,拔下头上的发簪,黑长的发丝在风中飘散开来,被月光笼罩着,发出一层柔和的光。紧接着,她缓缓地解开自己身上的腰带,水青色的纱衣也瞬时失了束缚,漫天飞舞。
外袍从她的肩角滑落,露出她雪白的肌肤。当齐胸长裙缓缓落下,露出那淡青色的心衣,她缓缓地转过身来,只见上面绣着的白色优昙钵华好像正在绽放。
孜须看得惊呆了,直到她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面,碰触到他冰冷的肌肤,他才回过神来。
他一把推开她,和她保持了一寸的距离。“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放了她,我骗你的!”
轻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竟然是骗她的!她发怒地拾起地上的短剑,想再刺向他。此时,远远地传来很轻的脚步声,若非她功力深厚,也是听不到的。
孜须皱了皱眉,伸手用法力一吸,落在地上的衣服飞到了他的手里。他把衣服丢在她的身上,“再不走我可救不了你。”
轻儿很不甘心就这样走了,孜须受伤任她摆布的机会实在是难得。可眼看着来者越来越近,只得抓起衣服走为上策。
孜须擦干嘴角的血迹,稍微调息了一下,没想到这女子的心这么狠,竟然可以毫不留情地在他运功时将他打伤。
“孜须,你怎么在这里?”斩溪看着情况有点不对劲,疑惑地看着他。
他背对着他捂住胸口,偷偷用法术抹去了方才被轻儿刺伤的痕迹。“练功。”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却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
斩溪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一把扶住他,“你没事吧?”
孜须叹了一口气,“练功太急了,练岔了。”
斩溪有点意外,想来孜须也不是会练功练岔了的人。不过他也找不到什么漏洞,也便没说什么了。正准备扶他回房,却看到草地上掉落的腰带。
他放开孜须,弯腰捡了起来,“孜须,这是什么?”
孜须一时无言以对,想是方才她走得太急,衣服都没穿就跑了,就忘了腰带。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孜须,怎么看都像是受伤了。“是那个妖女又来找你麻烦了?”
“没有。”孜须立马否认,“可能是荋鸢姑娘的,晒在那里被风吹了过来。”
斩溪想想也有可能,忆起几日不见荋鸢甚是想念,也顾不上孜须,便找荋鸢去了。
看着斩溪递过来的腰带,轻儿在心里把孜须骂了无数遍。这是她最喜欢的腰带,上面的优昙钵华可是她花了很多时间绣的,她要是说不是自己的,说不定斩溪就把它丢了,她要是说是自己的,那不是就暴露身份了吗?
她看了看他身后的孜须,正盯着她,好像是看她反应。难道他怀疑自己了?
她突然笑了,“少帝真是的,想送人家腰带就直说,还用这个方式。”还没等斩溪反应过来,她直接拿过腰带,打算先收起来,却一把被孜须夺了过去。“既然不是荋鸢姑娘的,那我先收着,等它的主人来找。”
斩溪尴尬地笑了笑,“荋鸢若喜欢这腰带,我命人去做一条。”
轻儿狠狠地瞪着孜须。而他,看戏似的看着她,又似乎在琢磨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