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杳却不为所动,“解了锁魂锁,你要是跑了,我到哪里找我去?”
“我答应你,你不让我走,我坚决不离开你。”先答应,哄他解了锁,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滴杳一声轻笑,“你是惯犯,你的话我可不信。”
轻儿被他气得抓狂,“可哪有你这样锁着人家的?我又不是狗,让你这样把我锁在身边。”
滴杳愣了愣,脑海里突然闪现自己在无间地狱受刑的一幕,那时,他感觉自己狼狈极了,就像是一条狗。看着她委屈的样子,他不由地心软,刚一犹豫,却突然回过神来,差点又被她哄骗了。
“除非你离开我一定范围,否则这锁看不见摸不透,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这范围很大,和烟池一样大,你不打算跑,又何必在乎这个?”
“怎么会没影响?我上次想运功都提不起劲。”
“那是因为你刚服用化解魔气的仙药,现在试试?是不是没什么大碍?”
轻儿一时无言以对,好像他说得没错,服过几次之后,她的法力没有丝毫影响,还因化解了大量魔气,神清气爽,法力提升了不少。
滴杳:“还有,我要是死了,锁魂锁会自动消失,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哪天死了,没人给你解锁。”
轻儿不知他为何会这样说,是怕自己会为了锁魂锁不顾自己安危救他吗?还是单纯地让自己不必担心没人解?
看他坚决不给自己解锁,轻儿知道他是怕自己会离开。以前好歹有幽酭在手,现在他已经放了幽酭,必然会用锁魂锁困住她的。
看着这张孜须的脸,虽然没有滴杳的那么妖媚,却也很耐看。只是此时,轻儿却只想蹂躏他。想着,她又伸手去捏他的脸。
滴杳有些抓狂,他知道这张脸不好看,但以前不也一直看着吗?今天怎么就这么和他这张脸过不去?
他松开原本抱着她的腰的双手,抓住她的手,“不许再乱动了。”
看他也抓狂的样子,轻儿的心情也好了些许。“八万年前,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见她没有再乱动,滴杳也就耐心地告诉她。
原来,八万年前,他来到人间体察民情。那时,月牙城的民风还是比较开放,女子都可以自由追求自己心仪的男子。
他走在街上,因为那张绝美的脸,他被无数的女子偷偷瞧着,更有很多人向他求爱。那时的他,无情无欲,对女子更是毫无感觉,遇到这样的场面,他心里觉得别扭,也觉得麻烦。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直接变走,只能加快脚步离去。可是,见他有逃离之意,那些女子便追着他走。她们越追,他就越逃,最后被她们追着跑了几条街。
好不容易摆脱她们,来到一个转角处,他遇到一个卖面具的老人。
老人见到他这张脸,便明白了他为何躲躲藏藏。他送了他一个面具,还为他化了个妆。经过老人的装扮,滴杳的脸神奇地变了个样,便是孜须这张脸。
“我见这个容貌很一般,走在路上不会引人注目,还很耐看,后来变幻时,就一直变成这副样子。”
听了他遇到的往事,轻儿却突然陷入了思索,“那为什么就没有人追着我?难道我不美吗?”
看她这么自信又疑惑的样子,滴杳忍不住笑了,“因为你那时有护花使者,那些人间的男子自惭形秽,自然不敢骚扰你了。”
想想也是,她一来到人间,就飞到了他的船上,后来一直跟着他,再后来又有杀夜在身边,的确没有一个人在街上逛过。如此,她也就坦然了。
其实,虽然滴杳那张脸确实好看,连她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可是她更习惯孜须这张平凡的面容,好像这样,在她面前的,就只是孜须,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帝。
他用着孜须的脸,轻儿不会把他当做天帝,就算他再生气她也不会害怕,还敢和他胡闹。可是他变回自己原本的面容时,就一直提醒着她,他是那个三界之主,是那个昔日让她一直做噩梦的滴杳。他一生气,她就不由地害怕。
好在,在她面前,他很少生气,他宠她还来不及。
体内的毒清除得差不多了,轻儿爬下床,走到屋外,看着小溪流过独木桥,冲撞着岸边的小石子,发出叮咚的声音,她的心特别的宁静。
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她漫步走上独木桥,却见另一端的桥下,溪水旁的石子上,坐着两个身影——滴杳和翎柔。
原来,翎柔也在这里。
她怎么忘了翎柔呢?当日她也在场,滴杳又怎么会不顾她呢?
“你来了?”见到轻儿,翎柔起身走了过来,“身体还未痊愈,怎么就下床了呢?”
“你呢?你的伤好了吗?”轻儿回忆着,那时因为她突然尖叫,引得滴杳受伤,自己急着救滴杳,加上她昏迷了,就没有顾得上她。
“我没什么大碍,滴杳醒来第一时间救了我。”说着,她转头看向滴杳,样子很是甜蜜。
刚看到她的时候,轻儿还在想,滴杳一个人,是怎么救了昏迷的两个人的。现在,她似乎是明白了。
她和翎柔,两个人都有生命危险。而滴杳,选择了先救翎柔。
她不由地想起了一个故事。
从前,一个男的有一妻一妾,有一天,她的妻子问他,“如果我和你的小妾一起掉河里了,你会先救谁?“
那男子看着小妾期待的眼神,又看着妻子恶狠狠的眼神,没有回答,因为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而如今,滴杳却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会先救翎柔。
“对了,谢谢你救了他。”翎柔似是感激,却是让她明白,她只是一个外人,而他们,才是夫妻。
“翎柔,枯婆一个人去做饭了,你去帮一下吧!”滴杳支开翎柔,化解了她的尴尬。
可是她无法感激他,她的困扰,全是因他而起。她有点恨自己,当时为何不一剑杀死翎柔呢?
他慢步往她走来,伸手欲拂去她的发丝。她往后退了一步,让他伸出去的手,滞留在空中。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铃铛声,还有女子的嘶叫声,伴随着风声,特别的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