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杳甩开他的手,“早就没事了。”
“让我看看,我要亲眼看看才放心。”毕竟是他伤的,没亲眼看见伤痕全部褪了,他就会有罪恶感。虽然,其实他明知他身上的伤不在外表,而是内伤和魂魄的裂痕。
“这有什么好看的?”
“让我看!”
“不让!”
“让我看看!”
“滚出去!”
斩溪使劲地往滴杳身上凑,使劲地剥他的衣服。滴杳抓住自己的衣服,拼命地护住自己。
于是,当轻儿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何等狗血的一幕。“你们……在干嘛?”
斩溪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点过,跳下床赶紧溜了。
滴杳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面色有些冷淡。“你怎么来了?”
“我……”对上他的眼神,轻儿好像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无法自拔。她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叮嘱自己别忘了来的目的,她要先稳住他,迷惑他,再伺机为幽酭报仇。
虽然,她知道对付他很难,但是她不可能无视幽酭的死,哪怕最后会死在他的手里,她也不能对幽酭的死无动于衷,毫无作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飞蛾扑火,明知结局,也会不顾一切地飞上去。又或者,她只是不想活了。
“怎么了?”滴杳是不知道自己这张脸的魅力,还在想她怎么这么看着自己,还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以为她眼神不好使呢?
“我是来要解药的。”轻儿委屈地看着他,都不知道他给自己吃的什么毒药,每天发作一次,疼痛难忍,她只好提前来问他要解药了。
滴杳伸手拿出一粒小丸子,轻儿正准备接过去,却被他收了回去。
“想要解药吗?还有一个时辰才会发作,急什么?”他奸诈地笑了,样子却像是个魅人的妖孽。“昨晚睡得好累,肩膀酸痛,你先给我按摩按摩。”
“你!”轻儿怒从中来,这摆明了在整她。她赌气转头不理他,他让按摩就给按摩吗?
滴杳挑衅地勾起她的下巴,“不乖乖听话的话,我就把解药全都丢了。”
轻儿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
见她这副样子,滴杳却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伺候好本王,就每天按时给你解药,否则,我就把解药全都喂仙门边上的那只猫。”
轻儿最终松开了拳头,上前,随意地给他揉了几下。
他不满地看着她,“你没吃饭吗?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就这么点力气?”
“中毒了,没力气。”
滴杳一声轻笑,取出一粒解药。
轻儿刚要伸手去拿,他却咬在了自己的牙齿间,得意地看着她。
轻儿气结,却见他握住她的后脑勺,慢慢地靠近,双唇碰触的瞬间,轻儿石化了。
解药顺着他的舌头,送进了她的嘴里,滑进了她的喉咙。她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你做什么?”
“喂你吃解药啊!”滴杳得瑟地笑着。
轻儿却十分气恼,他竟然还想着怎么捉弄她。她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滴杳笑得合不拢嘴,“傻瓜。”
看着轻儿无精打采的样子,斩溪还是有些担心,夹了一些菜到她的碗里,“身体好些了吗?”
“没什么。”她捧起碗,无味地咀嚼。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以前对斩溪的恨早已消散。毕竟当时,也是自己以荋鸢的身份,一再挑衅他在先。
此时,她甚至对他有一种愧疚感,因为荋鸢。可是她也很清楚,他对她的好,只是对荋鸢的,如果他知道她不是荋鸢,又会如何呢?
就在她思索间,有仙侍来报,可欢求见荋鸢公主。
轻儿有些疑惑,可欢是滴杳的心腹,和滴杳是一条心的。她怎么会来找她呢?难道是送解药?
斩溪放下碗筷,“可欢来定是有什么事,你们慢慢谈。我吃好了,先回瀚宇殿处理一些奏折。”
斩溪离去之后,可欢就进来了。她的身后还带着一个穿着白粉色纱织齐胸儒裙的女子。
其他人并不认识她,也没有关注到她。轻儿却猛地站了起来,跑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臂,“幽酭,你还活着?你没死?”
那个女子似乎被她吓了一跳,往后退缩,“你……你是谁?”
轻儿这才反应过来,如今的自己,是变成荋鸢的样子,难怪她认不出自己。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指荞。指荞便明白了,带着其他仙侍仙童离去。可欢见状,也先告退。
只剩下她们两个的时候,轻儿变回了自己的样子。
“宫主。”幽酭激动地叫唤着,眼泪不禁在眼眶里打转。
轻儿紧紧地抱住她,“你没死,你没死就好。”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幽酭了。
“宫主怎么会以为我死了呢?”这话,倒让她不明白了。
轻儿叹了一口气,她也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那天,滴杳明明当着她的面,将净妖瓶连着里面的幽酭捏成粉碎。
幽酭这才明白过来,道出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天她奉命去偷盗冥界血池水,本来以她的能力,在冥界可以来去自如,偷个水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只是,她运气不好,遇到当时化身为孜须的滴杳刚好有事去了趟冥界,被他逮住了。
滴杳问她究竟是哪里的妖魔,受谁指使,为何要偷盗血池水,她死活都不肯说。就将她困在净妖瓶内,打算回头交给刑司仙官处置。
没想到,还没交给刑司仙官,轻儿便追了过来。滴杳知道她是受轻儿指使之后,便没有处置她,还将她放了出来。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放走她,而是将她带到一座宅院里,让她住在里面,找了几个仙童好吃好喝伺候着,在里面可以自由行动。只是,这宅院外面有封印,她走不出去。
轻儿知道,他没有将幽酭交给刑司仙官,是为了自己。没有直接放了幽酭,是为了用她困住自己。
难怪,他捏碎了净妖瓶,幽酭却无事。原来,她早已不在净妖瓶里。
总而言之,幽酭没事,就好。她也不必言不由衷地要杀他了。“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幽酭想了想,用滴杳的口吻说:“我本想用你留住她,如今也没必要了。我放你回到她的身边,只是不想让她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