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锦绣百花园,斩溪看到几个身影闪现其中,却是一阵沉默。和玥离一起走过去,看见几队人站在不同的方向。
滴杳和轻儿站在一起,他们离开水池后,想逛一下花园,看一下百花盛开,便来到了这里,不料遇见影雎陪着翎柔出来散心。
原本便是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走翎柔,此时在这里遇见,而且和她一起,却有些尴尬。
只是没想到,此时,园中又出现了几个身影。此人他们都没见过,却是如雷贯耳。
在他以孜须的身份行走时,斩溪为他牵了一门婚事,女方便是眼前这位穿着一袭白纱的丝流仙子了。
本来,按照斩溪当时的意思,她早就该嫁给孜须了,只是后来出了很多事情,这婚事就一直拖着。可是,斩溪也忘了这事,也从来没正式取消过这门婚事。
“丝流见过天帝、天妃。”她缓缓行了个万福礼,举手投足,都温柔如水。果然,当初斩溪还是精挑细选过的。
滴杳不语,翎柔也未答,场面就这样冷在了那里。
斩溪不禁苦笑一声,“原来是丝流仙子呀,今日怎的有空来这锦绣百花园。”他心中却在后悔,这回浩渺宫的路有多条,他为何也偏偏选了这一条呢?
“繁花似锦,小仙向往之至,记得少帝昔日将为小仙做主,许了门婚事,只是如今婚期已过,不知小仙的如意郎君,何时才能将小仙娶过门?”她说得不急不缓,不轻不重,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言语间,丝毫没有提及天帝,却又把目标对准了他。
斩溪按了按额头,为难地看了看滴杳,见他无动于衷,好似此事和自己无关。斩溪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事,是本王考虑不周。当日天帝为除邪魔,化身为孜须,本王也并不知情,才迷迷糊糊为你许了这门婚事。如今想来,这婚事,本王也做不了主。烟池女眷的婚事,当由天妃和少后做主。”
说着,他指了指翎柔和影雎的方向,心中祈祷:母亲啊,你儿子惹的祸,你就帮儿子一把吧!
翎柔和影雎没想到斩溪把此事推过来,明显有些震惊。影雎上前一步,转身向滴杳和翎柔行了个万福礼,才道:“既然此事涉及到父王,影雎自然是不敢多言。”
她,把事情推掉了,只剩下翎柔傻傻地站在那里。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显然,这件事情,她很恼火。可是,很快,她却突然温和地笑了,“我只是天帝的妃子,若是天帝想纳妃,我自然没有意见,多一个姐妹照顾天帝,也是一件好事。”
轻儿心中觉得可笑,明明是不乐意的,却要装出一副贤良的模样。她是料准了滴杳是不想的,才把问题推回给他,让他做这个恶人了。
滴杳张了张口,语气却是一如既往地平淡,“丝流仙子温婉如水,绝代佳人,奈何本王却非良人。他日,你若有了心仪之人,本王,定当为你做主。”
丝流顿了顿,抬头看向他,眼神里有一种奇怪的东西,轻儿却知道,那是情。“如果,丝流心仪之人,便是须公子呢?”
在场的,都愣了一愣。
只是,滴杳看着虽然待人温和宽容,但是处理起事情来,却不是拖泥带水的。他正欲开口,却听见一旁的轻儿狠狠地掐了他的手臂,“好啊,你这夫人还没娶进门,就打算娶一堆小妾了吗?”
在场的,再次愣了一愣。
滴杳诧异地看着她,这……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理会他,径自朝丝流走了几步,“丝流仙子,论婚约,你是和孜须有婚约,但是你眼前并没有孜须,而是天帝滴杳。论情谊,难道你没听说过,天帝和天妃情深义重吗?再论……”
“公主不必再论了,丝流明白了。丝流并非不知廉耻之人,既然已经有了答案,便不会再打扰。今日,是丝流鲁莽了,请天帝天妃恕罪。”还没等轻儿说完,丝流便打断了她的话,随后再次施礼,便退了下去。
滴杳看着她的眼神,还是很意外。以他对她的了解,这种情况下,她是乐得看好戏的,为什么又突然出头呢?
她走到他的身前,伸手整了整他的衣衫,眼睛却看向了翎柔。
此时,不管是滴杳还是翎柔,瞬间就明白了。她此举,并非针对丝流,而是针对翎柔。她在告诉她,她也不过只是个天妃,而非天后,说白了,也就是个小妾,不要强占着滴杳。
原来,她在计较这些日子,翎柔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不让她靠近。
因为浩渺宫是斩溪住的地方,如今他掌管烟池事务,难免会人来人往,不利于养伤。滴杳就搬回了他以前住的地方——浩泽宫。
其实,滴杳是想搬回到雾苑住的,更想让轻儿也搬到雾苑住。只是斩溪死活不答应,说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天帝的身份,怎么能一直住在雾苑呢?
滴杳想了想,雾苑离烟池中心确实是远了一些,眼下幽冥之灵未灭,虽然三界之间的琐事有斩溪处理,但魔界之事,还要自己来完成,便没有坚持了。
见过轻儿之后,他心情好,气色也好了不少。特别是看她吃醋出头的样子,滴杳想着心中欢喜。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他的外伤快速愈合。只是内伤和魂魄上的裂痕,因为太过严重,终归是麻烦了一些。
这些日子,他基本上变回原形,这样养起来稍微好一些。虽然依旧伤得很重,没人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连坐立都觉得艰难。但是,好歹在人前可以装作没事的样子,不让外人看出端倪,以免乱了人心。
没过几天,五大仙师的伤已经痊愈。他们本来就伤得不重,也好得快。也估计是给他留了几天疗伤的时间,没来打扰。直到此时,才一起来到了浩泽宫。
在他们靠近浩泽宫的时候,滴杳便已经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变回了人形,等着他们。
商议了一些事情,只是未果,几个人的眉头都深锁着。
不知过了多久,滴杳觉得有些体力不支,只道:“这事容我再想想,你们先回去。三万年没和家人团聚,好好珍惜这些日子。”
他们一走,斩溪便端着药进来了。伺候他喝完药,见他脸色难看,他不由地有些怨言,“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要这么操劳。有什么事,不能让我去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