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成了？”杨惊讶地打量着桌子上那个像灯柱一样的反应堆，“你真的做出来了？不是说还差关键一步，怎么也完成不了吗？”
“我可以摸摸吗？”
“当然可以，”霍华德嘴角噙笑，“这又不是什么炸药，放心，我的保护措施做得很好。”
“啧，你们这些科学怪杰做的东西比炸药要危险多了。”
杨好奇地摩挲着，他和霍华德认识的时候，已经算是老年人了，一切雄心壮志都随风而去，对什么方舟反应堆一点也不感兴趣。
但架不住霍华德那段时间神神叨叨地不断念叨着这件事，弄得杨对这事印象很深，不过他对科学一窍不通，就算隐约记得未来托尼做出来的反应堆的样子，也不能给霍华德多少帮助。
“很奇妙，连我都能感应到偶尔剧烈的能量反应。”
霍华德闻言皱眉，默不作声地把反应堆收了起来。
“嗯？你这是干嘛？”
“看来我做的还是不够成熟。”
“哪里不成熟了？这不是很好吗？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把能源利用到这个程度，要把这个量级的能源压缩成这么大已经很了不起了。”
杨开了个玩笑，他隐隐猜到了霍华德的想法。
果然。
霍华德严肃道：“能源的利用最重要的是稳定，如果连稳定都做不到，拥有更庞大的量级又有什么用？”
“你为什么这么急切呢？”
“那位波兹先生的理念其实比我更超前……”
“蛤？！就为了这事？”
杨瞪着失落的霍华德，没好气道：“你的好胜心能不能用在别的地方？”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我确实在理念和未来设计上略逊了一筹。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斯塔克工业如果不是最好的，那么就将毫无意义，这是我送给托尼的礼物。”
杨强忍着抽他一巴掌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装！你接着装！你都知道那位波兹先生来自未来，还非要较个什么劲儿？”
杨真想揭穿“波兹先生”的身份算了，这俩父子真是别扭到令人膈应。
霍华德能在理念设想上仅仅逊色未来的托尼一筹，这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再一次证明，斯塔克工业的核心就是霍华德，他掌握的技术超越了时代。
未来会由他的儿子继承过这份辉煌，继续引领时代。
“这就是问题所在。即便未来不会再出现像我这样天才的人，我至少也承认还是有些庸才能够起到一些作用的。”
杨嘴角抽了抽，听着霍华德一本正经吹捧自己，仿佛说的是相当严肃的学术报告。
“但是！如果未来的科技只比我构想中的领先一点点的话，那是多可怕的事？这意味着将来地球将原地踏步！”
“等等，你想太多了吧？你只是构想，说不定人家已经实现了。”
霍华德摇头：“科学始终是靠天才来推动的，‘从无到有’要比‘从少到多’困难得多，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如果未来已经比我们更加先进，那位波兹先生会无缘无故来到这个时空吗？”
“如果未来不比我们现在强更多，那么你们这些未来时空的人接二连三回到这里……”
霍华德目光灼灼与杨对视：“就说明，这里会发生某个重要的事件，成为对应无穷数‘未来’的唯一‘过去’。果然还是未来发生了什么，需要寻求‘唯一未来’，才回到这个时间节点，寻找对应的‘未来’吧？”
杨语塞。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古一法师丢到这个时空，但他确实记得未来的大事件——就算别的不记得，灭霸消灭宇宙一半生命也不可能不记得。
只不过之前，杨一直以为自己活不到那时候，所以关注得少了些。
“行了，你的表情已经说明很多东西了。”霍华德摸了摸他的胡子，“跟我有关？”
“今年是1991年吗？”
“是的，1991年10月18日，嗯，星期四。”
“两个月后，12月16日你会死于一场车祸。”
“……”
霍华德绕着桌子走了两步，笑了。
“我该说世事无常？”
“不，那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只不过很多年后才被人发现。”
霍华德沉默了片刻，忽然拍了拍杨的肩膀，轻声道：“很难受吧？”
“……”
“已经承受了一次这样的痛苦，现在还有可能再经历一次，你很痛苦吧？死亡并不痛苦，痛苦的是承受这份死亡的生者。”
杨笑了：“还好，这次不会让你死了，我有把握，无论如何你都能继续活着，最多换一种生命形态。”
霍华德隐隐猜出什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道：“这么看来的话，那位波兹先生和我有些关系？”
“他……”
“别说！嘘——”霍华德竖起一根手指，阻止杨的透露，微笑道，“未知才有趣，就保留一点神秘感吧。”
“这个东西你要吗？不要的话，我就毁掉了。”
“嗯？！”
杨吃惊地看着霍华德捧起方舟反应堆，作势要摔碎。
“嗯什么嗯，你要不要？”
“为——”
“既然未来需要寻找更好的出路，那就给孩子们留下更多的希望吧。大人们如果把事情都做完了，那是在扼杀孩子们的才能。”
“算了，不懂你们这些科学家的想法。我倒是不用这东西。”
杨刚想还给霍华德，一只素手探过来，从他怀里抢走方舟反应堆。
“卯之花？”杨惊讶道，“你对这个感兴趣？”
发了许久呆的卯之花现在突然眼睛睁得大大的，专注地盯着方舟反应堆，似乎在沟通着什么。
“这东西对你没什么用吧？不要往自己身体里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卯之花头也不回，冷冷斥道：“闭嘴，这对我有用。”
霍华德拿手指捅了捅杨的腰，揶揄道：“她的眼睛可真漂亮，要是我年轻二十岁，我一定会追她！不过，挺稀奇啊，好像你还没拿下？”
杨龇牙咧嘴，恨不得拿个臭袜子给霍华德嘴堵上。
这货就是太聪明了，什么事情一眼看透，就跟掌握剧本的导演似的，这会八成已经看出卯之花和他的不同来了。
卯之花似乎陷入一种聚精会神的状态，两人也没有打扰她。霍华德信任杨，杨则是信任卯之花。
“说说那位波兹先生吧？”
“嗯？你不是要保留神秘感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要见见他吗？”霍华德精明一笑，“我觉得那会很有意思，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未来’发生了什么，但我猜你的时间线应该不会比他更远？”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你为什么会摆出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呢？”
“我想波兹先生见到你，应该也会很有趣吧？会不会大吃一惊？”
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你他喵的不去占卜算命真是人类的一大损失，既然猜出来了还弄这种恶趣味。”
“哈哈哈！这就是当父亲的特别关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