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都怪父王过分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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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掌柜的怔怔地看着突然关上的房门,忍不住揉揉眼,再一次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来了。耳边还残留着风声,柜台上摆放的盆景,叶儿还在晃动,接着,他肯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可是,那个房间已经有人预定了!脸色一黑,掌柜的立刻从柜台里走出来,对着空荡荡的大厅喊道:“狗仔的!都哪儿去了,就欺负我一个老人家!”

这一吼,两名店小二立刻从不同的方向钻出来,连声道:“掌柜的,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时刚过未时,客栈酒楼都属于清闲时段,店里的伙计自然会趁着这个时候补眠活休息,哪想到掌柜的会突然喊他们,还这副样子,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都神经紧张起来。

掌柜的指着二楼天字号房间说:“我刚刚看到有人进去,你们陪我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

“怎么会?那房间不是有人预定了么?怎么会突然有人来,掌柜的,你一定看花了眼!”小二一边说,一边打打哈欠,睡眠不足地揉揉眼。

掌柜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怒道:“别以为我上了年纪就看不清,你们先去看看!”

两名店小二无奈地点了点头,慢悠悠地往楼梯那边走,熟料,这边刚刚踏出一步,就撞上了一堵肉墙。一抬头,就瞧见两个冷漠的脸,不由得令人浑身一颤。

“不许上去打搅!”

掌柜的正要说话,才瞧见这两人便是预定房间的人了,掌柜的连忙赔笑道:“不是说晚上才来么?现在就来了?”

两名暗卫同时投去冰冷刺骨的眼神,掌柜的讪讪闭上嘴,示意两名店小二退下,他自己也回到柜台里去,时不时那眼睛偷偷瞄着他们,不禁暗道:这两人就像两门神,如果一直站在这儿,今天的生意就别想做了。不觉有些忿忿然,又不敢表示出来。

再说房间里的两个人,冰冰早就有些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了,心里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颗心紧张的一直狂跳,哪里听得到门外的动静。

至于晋王爷,从林子里一路策马飞奔到了今晚准备落脚的地方,房间是预定好的,暗卫已经提前通知了他。然而,那门外的对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他耳朵里,难免会觉得尴尬,何况,他现在真的不能确定,这个房间里是不是还有暗卫。

自京都外发生了那场狼族意外后,晋王爷便暗地里将自己的暗卫调了过来,沿途保护他,随便协助他调查这一次南方最大的案件,接着便一路护送他们回京都。

暗卫之所以称作暗卫,就是因为他们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出现在人前。那掌柜的怀疑有人进了房间,便要来查看,紧接着暗卫就出现了,所以,暗卫绝对离得很近。

想到这儿,体内的火苗熄灭了不少。晋王爷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冰冰,她脸颊滚烫,红唇微肿,晶莹剔透的肌肤弹指可破,衣服有些凌乱,胸前隐隐约约能瞧见诱人的春光。

连忙拉过被子将冰冰严严实实地裹住。这才闭上眼,缓缓扭头,朝着空荡荡的房间冷冷道:“出去!”

果然,耳边能听见细微的动静,竟是有三个人都躲藏在房间里,现在都齐齐跪在地上。

晋王爷脸色非常难看,就连空气也凝固了似的,弄得三人大气不敢出一口,更不可能辩解了。其实,他们那里能猜到晋王爷会突然回来了?还抱着,抱着冰冰小姐。这些也不算什么,只是,看两人的模样,他们也能猜到一些了。又是在那种情况下,如果离开弄出响动,说不定会被晋王爷惩罚,留下来固然尴尬,大不了捂住耳边,闭上眼睛,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可是,最后晋王爷发现了他们。

三人深深埋着头,心想,这下完了!

这种时候发生这样的情况,晋王爷也没了兴致,又见三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火气更浓,忍不住呵斥道:“还不出去!”

三人闻言,顿了顿,立刻如风一样离开房间,随便轻而快的关上了门!

晋王爷深吸一口气,慢慢回到床边。冰冰的脸更红了,一想到房间里有人,还是三个,就觉得自己已经无地自容了。她顶着脖子上的吻痕,走了那么远的路,这已经够丢人的了,现在居然还……

冰冰见王爷爹爹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半晌都没松开,低低地声音传来:“爹爹,我以后没脸见人了。”

她娇羞的模样惹得晋王爷扬起嘴角笑起来,爱怜地握紧她露在外面的小手,眼眸温柔似水,深邃的要溺死人。只是……

“冰儿,松手,这样不难受么?”晋王爷要拉开被子,奈何冰冰死拽着不松手。俊眉挑了挑,责怪道,“怎么这么任性?”

捂在被子里的冰冰,“嘿嘿”笑了两声,“我就是任性了,反正我任性爹爹也喜欢我不是吗?”

哎,晋王爷颇为无奈地摇摇头,眉和眼都笑得格外温柔。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心动的感觉是什么样子,如今才真正明白,戏词中唱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话的意义。

冰冰,她是不是从第一次出现就注定要占据了他?所以,这些年,他从来没有遇见可以心动的女子?

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

晋王爷仰起头,透过半开的窗棂子,望着一方纯净的蓝天,暗暗起誓,这辈子只要冰儿一人足矣,这辈子只要冰儿一人幸福!

时光漫漫,夕阳染红半边天。

这已经是离开莲城的第十天,许是故意不想快些回到京都,所以他们走的极为缓慢。南方的事儿已经解决,燕城告捷。晋王爷想,就当给自己放假吧,这么多年,他从未如此放松身心地领略大夏国的风光,也从未有过如此幸福溢满胸膛的感觉。

这日,一行人走到了素有花城美誉的洛城,虽是过了花季,然而,繁华不亚于京都的洛城,依旧游人甚多,何况,他们正好赶上了每年一度的花魁大赛。

这里的花魁大赛并非是青楼女子的才艺比拼,而是另一种模式的比赛。但凡女子,无论出生贵贱,只要有一门擅长的手艺,皆可参加。而最后获胜者不但能获得五千两白银奖励,更能获得花神美誉。一则能给自己找到如意郎君,二则,即便找不到如意郎君,这一年也极为风光的,无论在洛城哪家店里吃饭,买东西,皆是不用付钱!

对于穷人来说,这无疑是极大的诱惑,但凡家里有女孩儿的,定是从小就开始培训,无论女红针线,琴棋书画,皆不甘落后,于是洛城才女辈出。至于有钱或贵族小姐,更是不肯落后与人,生怕被别人说了,坏了自家的名誉。都是从小就开始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

然而今天,比拼的不但有一般女孩儿会的,还有一项是武功。

一大早,洛城城中平坦宽阔的广场上就围满了人,圆形的露天台子上,摆放着各项比赛要用的东西,另外腾出了百来平米的空地,便是比武场地。

夜宵昨天便和洛城主沟通好,在正面的围观台上挪出单独的位置,据说这地方原先都是城主和城府大人及其家眷围观的地方。四面都是隔断了的,只有一道门进出。而洛城百姓素来知道这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也就没人会跑来打扰他们。

冰冰坐在晋王爷身边,相对于晋王爷酷酷的,淡淡的模样,她就显得激动的过分。想到这些天爹爹陪着她到处走,陪着她吃各种各样的美食,她就开心的要死。后来听说了这个花魁大赛,便提出要留下来围观,王爷爹爹竟然也一口答应了。

想到这里,冰冰偷偷看一眼王爷爹爹,趁着他不注意,快速扑过去,如蜻蜓点水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装出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专注地看着广场里的动静。

殊不知,那晋王爷淡漠的脸此刻红的媲美煮熟的大闸蟹,尴尬地无地自容到极点,特别是在知道周围还有玉竹、夜宵等一大批人在场的情况下。他根本不敢去关注别人的表情,堂堂大夏国风华绝代的晋王爷,此时只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不过,钻进去的时候还的拉上他的冰儿。

心底自然是欢喜的,鼻息下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属于冰儿身上才有的清香,如香甜醇美的甘露,轻轻一嗅,便完全沉醉。

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笑,僵硬的面部变得柔和,无论谁看了,都会被迷倒。

“大徒儿,收起你那副嘴脸吧,小心惹了一身桃花债,若是小冰冰生气不开心,我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玉竹说完,故意冷哼了一声,不过眼里的笑却明显的骗过不别人。

黑衣女子瞪了他一眼,掐了他的手臂以示警告。

冷月霜羡慕似的看了一眼冰冰和晋王爷,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夜宵的侧面,双目含情,似有说不完的话儿。

这时,一阵震天鼓声传来,广场边众人欢呼起来,接着便有二三十名身穿彩衣的少女,从不同方向盈盈而去。风乍起,衣袂翻飞间,竟都是容貌身材皆属上等的妙龄少女。下面的欢呼声更为热烈,连冰冰也拍手叫道:“没想到这么多美女,今天可有眼福了!”

玉竹接着道:“再美也没咱们小冰冰美啊,大徒儿你说是不是?”说着,便将目光落到晋王爷身上,笑眯眯地等待他的回答。

冰冰也笑着将目光移过去,晋王爷脸色有些不自然,一项不多话的他确实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来,只是,冰冰想听,想亲耳听到爹爹赞美她。

“主人是最美的!”

晋王爷没有回答,倒是一边一直沉默几乎快被众人忽略的小白说了一句话。这些日子以来,小白已经渐渐的能与人交流,说话也越来越流利。

小白说完,看着冰冰,似乎等着冰冰赞扬一句。冰冰朝他笑了笑,故意板着脸道:“谁教你的?尽学些不中用的花言巧语。”

她话音未落,耳边传来晋王爷低沉纯厚如大提琴般得嗓音:“冰儿是独一无二的女孩,怎可与她们比较?”

什么叫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冰冰此刻就是了,红着脸垂着头,嗔怪道:“花言巧语,别拿来糊弄我!”

惹得玉竹等人哈哈大笑,特别是玉竹公子,只笑得弯腰捶背,花枝乱颤,别提有多可恶!

这一闹腾,广场中的比赛已经正式开始,琴声悦耳,悠扬传来。刺绣的女子坐在板凳上,穿针引线无不娴熟至极,只看得冰冰吁嘘,而更没有让人想到的,居然还有展示厨艺的。

不多时,菜肴香味便随着风传了过来,只惹得肠子里馋虫大动,叫人忍不住直流口水。再一瞧那女子的装扮,绫罗绸缎,流光溢彩,显然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然而,居然有这么好的一手厨艺,真正可谓是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

另一边,弄枪使剑的几名女子,也不容小觑。彩衣翻飞,剑光刺眼,咋看之下,竟如同两名女子在翩翩起舞,动作极为优雅美好。然而,懂得的人才知道,她们根本不是在比武切磋,而是在,互相残杀。

使枪的绿衣女子,一招一试皆显狠毒,且招招直逼对方要害。使剑的白衣女子,轻功略胜一筹,剑法亦是狠毒,凌空翻越,长剑直逼对方天门顶。

冰冰的目光完全被她们吸引了去,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这里哪是比赛?好像两人是仇人一样,接着,那使枪的女子胸口中剑,身体高高抛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跌落在人群中。那些围观的人,这才瞧出了一点儿端详,顿时慌乱起来。

冰冰豁然站起身,欲要上前去看看那受伤的绿衣女子,不料,另外四五名候选女子,也都拿着武器,与白衣女子打起来。

夜宵等人也疑惑重重,好端端的一场花魁大赛,怎么会演变成眼前这幅模样?

因为比武场地乱了套,那些比拼其他才艺的女子,纷纷从场上退下,人群的混乱可想而知。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群和尚出现在台子前,府城大人与城主左右相伴,看来也是厉害的人物。

冰冰不知他是何人,却清楚地听到他指挥道:“将她抓起来!”

这个她,指的便是那白衣女子,现在右臂受了伤,伤口触目惊心。

那几名女子连忙上前,将白衣女子架起来。白衣女子冲着老和尚大骂:“臭和尚,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我白青衣绝对不会放过你!”

“阿弥陀佛,施主身上杀气太重,应当立地成佛,入我空门,方可减轻杀气!”

“我呸!假和尚,你骗得了别人,能骗得了我白家人吗?杀孽太重?若说杀孽太重,你下十八层地狱都洗不了一身罪恶!”

老和尚依旧闭着眼,脸上的表情如同观世音菩萨,慈悲为怀,与白衣女子的话确不相符。

府城大人连忙站出来道:“洛城每年都有花魁大赛,虽说没有严格要求外地女子不能参加,然而,姑娘此次所为,却为我等不容。如今你伤了一人,虽无性命之忧,却也触犯了大夏国的律法。来人,将她押入大牢,隔日审判!”

白衣女子闻得这话,竟朝府城大人呸一口口水道:“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你们都不得好死!”

府城大人脸色大变,一挥手,身边的士兵蜂拥上台子,白衣女子反抗,便遭来一阵拳打脚踢,不多时已经满身伤痕累累,原本美丽的脸也红肿的面目全非。

突然,周围的士兵像是被人定住了,动也不动,恍惚察觉到有人影从眼前一晃而过。那和尚的脸色也变了变,府城大人和城主惊讶地看着台上突然多出来的少女。

她穿着粉色曳地衣裙,梳着凌云鬓,光洁饱满的额头下,一对乌黑的眼珠子愤恨地望着众人。小巧精致的鼻头,不满地吸了吸,水润红唇轻启:“你们一群大男人却欺负人家一名女孩子,算个什么的东西?!”

阳光打在她身后,形成一道光圈,凛然而立,恍惚中如仙子临风。

还是老和尚率先回过神,作了一揖道:“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这位女施主伤人在先,老衲看不过去,方才出来阻止。”

冰冰冷哼一声道:“她伤人?我敢说除了她,其他女孩儿说不定就是你找的托儿。我到不知,还有和尚打伞的,这天下的奇闻还真是多!”

老和尚面色一囧,眼中有一丝戾气闪过。

“噗嗤!”玉竹掩嘴笑起来,“小冰冰说的还真有几分形象呢!大徒儿,我去会一会那赖皮和尚去!”

说完,身形一展,如燕掠过,眨眼间就落到冰冰身边,朝老和尚微微一笑道:“赖皮和尚,我们又见面了!”

老和尚脸色终于大变,再也维持不足原来镇定,说话也有些不流利了:“原来是玉竹公子,久仰大名!”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府城大人和城主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那白衣女子挣扎着走过来,强撑着朝玉竹盈盈一拜,道:“多谢玉竹公子今日搭救之恩,只是,今天的事,是我白家的家事,与玉竹公子无关。别因为小女子而得罪了小人。”

玉竹朝她一笑,道:“原来当真是青衣姑娘,不知白老爹如今身体如何,我恍惚记得上去拜访他时,他还是那么喜欢喝酒。”

白青衣神色黯然,半晌才道:“我爹,他已经去世了。”说着,目光凶狠地瞪着老和尚,道,“就是他,说是来我家化缘,却暗地里偷走了我爹的心血。我爹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就再也没有醒来。等我安葬了老爹,准备寻他报仇时,他竟然消失了。后来打听到他将我爹的东西带到了洛城,准备在花魁大赛那天,作为奖励送出去。不过,相信玉竹公子也看出来了,这些女子,根本不是来比赛,而是来杀人!”

听了白青衣的一席话,玉竹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眼里含着一抹冷笑道:“方才小冰冰说和尚打伞,我还觉得好笑,不过,赖皮和尚,你还真的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那白老爹的心血,你总该打听清楚再偷吧?人家那是男女两人共修的剑法,你一个和尚拿去有什么用?”

冰冰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明白:“既然已经偷了去,怎么又拿出来?”

白青衣冷冷道:“江湖道义,他偷了我爹的东西,却无人能证明那是我爹的,我去了长乐门,他们也看了我爹东西,才说不适合男人修炼,后来就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在洛城的花魁大赛上,胜出的女子便能获得这本剑法。我本意是拿回了我爹爹的东西,便放了老和尚,却不想,他根本没有打算将东西拿出来!”

老和尚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府城大人早在听到玉竹喊粉衣女子为小冰冰时,就反应过来,她也许就是晋王爷的女儿冰冰。如今又听了白青衣一番话,当下挥手命令士兵将老和尚擒住。

其实,这老和尚虽然是惯偷,却从来没有杀人,以往玉竹遇见过他,也给予警告。二则,他功夫不高,玉竹懒得动手,可是今天不同,他间接害死了白老爹,玉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在老和尚反手自卫与士兵动手之际,玉竹飞身而去,手法如同闪电。喧哗的广场上空,立刻传来杀猪般惨烈的叫喊声,竟是玉竹废了老和尚的武功,断了他的脚筋。

“往后,你便一心礼佛,慰告白老爹在天之灵,赎乃一身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