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晓之书姬与流浪人
5940400000004

第4章 七.梦世界(三)

“不错,人类。在此之前,你得先拿到漂浮在半空的那本书,那可是离开这个村庄的关键。所谓幻书,即是寄宿着强大魔力的书籍。而那本书受魔女千百年来的魔力所污染,早已成为了一本幻书。人类,要是想跟我交易,还得需要名为决意的筹码。”瓶中眼凝视着半空中的暗红色书籍。

瓶中眼的意思,特亚很清楚:是让特亚他去拿那本书。

“希望你不会说出谎言。”

特亚叹息,他转身,踏着覆着灰尘的老旧红色地毯。从他踏出第一步开始,石壁上的长明灯,一根接连一根熄灭起来,红色流光在地毯上游走着。还时常可瞥见无声的赤色闪电在闪烁。他离那本漂浮在半空中的书愈来愈近。周遭开始震动,还可偶见几只暗红色的虚影在他身周飘舞,缠绕,捆束。

现在在。

特亚已然站在了那本幻书面前。那本书是暗红封面,金漆着边角的厚书。记忆里他见过的,现实的诺雅尔总是抱着那本书。

瓶中眼突然说:“醒来吧。魔女她回来了。”

特亚想伸手触摸,因而并没有注意到这句话。

然而在此时,异变突生。

成百上千只血色人手从地毯中涌出,牵扯着他的双脚,拖入红地毯之下的无尽深渊。但特亚的脚,依旧如松柏般扎根于身躯所及处。他的眼前,那本幻书里忽地溢出了浓郁的黑烟,化作人形,对他狰狞着面目。随后,狰狞面目的人形黑烟吞噬了他的身躯。特亚被撕裂成了碎片,鲜血飘溢在红地毯上。

不知怎的,特亚有种不是第一次遭遇此景的即视感。

这应该是错觉吧?

……

诺雅尔唤醒昏睡的特亚时,天还未亮,一片寂静,灰蒙蒙的。

诺雅尔轻手提勺,将苦涩的药汤灌入到特亚嘴里。她所端着的骨质杯盘里盛着药汤,其侧,依稀可以瞥见几丝少女劳累而垂下的发丝。诺雅尔大概是太过匆忙的缘故,脸上带了些炉灶里的黑灰。

特亚眼前仍是昏暗的屋舍,他已然躺在了铺着薄薄几层被单的木板床上。浑浑噩噩的他,似乎因药而清醒了些。特亚觉方才好似是一场梦。特亚瞥向远处。壁炉里的火焰仍是在熊熊地燃烧着。

窗外弥漫着黑夜。

诺雅尔每用汤匙灌一口药汤,抽噎声愈来愈大,似乎发生了什么事。特亚看见,泪眼婆娑的少女似乎在自责着什么。她好像没注意到特亚醒来了。她仍是自顾自地讲着:“对不起,人类先生,害你吃了那种东西。对不起,人类先生……”

不是好似一场梦。

那的确,真的是场梦。特亚意识到先前,他所遇到的瓶中眼,他所获得的那本绘饰着奇异图案的幻书。只不过是他梦境之中的梦境而已。特亚倦意未消,又再打了个哈欠。可就算如此,那自顾自讲着的诺雅尔仍未注意到他。

特亚想伸手拂去少女脸上的黑灰,却发现自己浑身乏力,就连动个手都极其费力。特亚注意到,他梦境里的这位诺雅尔,有点像现实里的诺雅尔。初见时,总有种邻家大姐姐的成熟感,但认识地越久,便愈来愈发觉她的柔弱。

只希望久日之前的告别,不是永别。

特亚本想说点什么,但无数话到了嘴边,却只能说出,“没……事哦。咳……咳。”

他太虚弱了。

“……”

诺雅尔不由得愣住了,她没想到昏睡不醒的特亚竟真的醒来了。她无法忘记三日前,在冥间荒野上寻觅着向日葵花的她回到旧屋后,所看见的,是口吐白沫,躺倒在地,人事不省的少年。她才想起,冥间的虫豸对人来说,是有毒的,足以致命。她不曾见过死亡。

若要不是关键时机,拄着拐棍的斯库洛提出现。吓瘫在地的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双目失明的斯库洛提,教她救醒特亚的办法。诺雅尔于是便为此忙这忙那,只身前去魑魅魍魉作祟的密林里寻访药草,孤身到湍急的水流里打水。

她是幸运的,少年最终醒来了。不然,她也许一辈子都会愧疚自己的过失吧?

“嗯……啊……”

诺雅尔满头冒汗,不知道该讲什么。她本来就不善与人和鬼交流,因而她只能红涨着脸迅速地扭过头去,嗫嚅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话,诺雅尔把头转了回来,头猛地撞在了木板床上,剧烈的一震,话语急促:“总是就是对不起了啊啊啊,如果你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半身不遂的话,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反正就别太仔细听了,我可不是关心你呢。”

特亚有点想笑的冲动,因而一句话也不想说。他注视着眼前那位,尽管有些笨手笨脚,但却愈显可爱的诺雅尔。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愿意凝视着眼前的诺雅尔,直到永恒。

特亚曾做过许多不切实际的梦,就好像他眼前所见的世界般不切实际。他曾幻想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仅是他的一场梦。他曾不止一次地幻想自己,能够像卡梅亚市井坊间的人家传阅的小说里的主人公那样,某天会突然遭遇邻国的逃亡公主,抑或者遇到濒死,临终前将知识教授给他的魔法使,甚至是被道闪电带往异世界,携着寄宿老者的戒指,开始新的一生。

但是人不能总活在梦里,梦里再好也只是梦而已。那是虚假的。

梦总是要醒来的。

人可是活在当下。

虽然特亚不清楚,但他隐隐觉得,真正唤醒他的人,是瓶中眼。如果不是瓶中眼的话,他或许就不会早早地醒来吧?也许就早早地被死亡带走了。

至于斯库洛提……诺雅尔又再提及到斯库洛提。

特亚突然想起,先前那张弹在他额头的纸团里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吃了那些虫子,他的确会死。这也难怪斯库洛提让他逃了。或许,那位跟他做交易的瓶中眼,就是斯库洛提吧?

特亚想起身,突觉怀中沉重,似是有什么重物咯在怀间。他迟钝缓慢地伸手摸了摸,那是本书,其上似乎可以摸到像眼睛般的奇异花纹。诺雅尔在旁,他不敢拿出来。

喂喂……

这本书,似乎是特亚之前所伸手触及的幻书。一切若真如他所想,那么先前的梦中梦与自己眼前的梦境该作何解释?

特亚觉得是时候去见斯库洛提了,他或许能告诉自己这个“现实”的出路。

或许还能告诉自己这一切的真相。

……

……

……

森:①修了下。应该能让人看懂了。

②最近愈来愈发觉自己是蠢货了,还总是附和别人。镜子面前的那个蠢蛋是谁?顺道推下《雨天的爱丽丝》这本轻小说,好棒好棒。

③《雨天的爱丽丝》里的沃克科夫是我小学四年级看网文到现在以来,第二个让我喜欢上的人物。第一个喜欢的,当然是三定律里的的玺克咯。

④仍是周刊系列,作者很忙的哟。不过不排除高四的可能性……

⑤点娘这重复修改不能,只能重新上传了……不是更新有点抱歉……